王皓被他掀翻在地上,正好摔在黑白无常脚边,吓得哭都哭不出来,那两张脸倒映在他的眼底,他猛吸了一口气,然后两眼一翻,晕了。
白无常眨眨眼睛,诶嘿一声,蹲下来戳了他两下,然后朝着时谨礼咧嘴,长舌头立马就从嘴里滚出来挂在胸前:“大人,真晕了。”
站在一边的黑无常面无表情地把他拽起来,朝时谨礼一拱手:“大人。”
“这两位,还有那个。”时谨礼指指王皓和那准备从大门偷跑的女孩,以及被电晕了现在还没醒的拘魂鬼,“你们带走吧。”
黑无常再一拱手:“是。”他说完,振臂一甩,那条黑色的锁链如一条灵活的蛇般从他的手中飞出,先是穿过昏迷不醒的王皓和拘魂鬼,然后又迅速追上想要逃走的女孩,把她从门外拽了回来。
女孩摔倒在地上,看见白无常拿着那只铃铛对她嘿嘿笑:“忘了吧。”
“什€€€€”
白无常断然高喝:“魂兮归来!”
他握着那铃铛轻轻一摇,清脆的铃声立刻在女孩耳边回荡,她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白无常,原本瞪得像铜铃的眼睛逐渐放松下来,然后眼皮一耷拉,睡着了。
白无常把女孩拎过来,又粗暴地在王皓两只耳朵边上摇了几下铃铛,之后指着沙发上的步雅问:“她呢?”
步雅是活人,照理说也应该消除她对于鬼怪的记忆,但她的情况比较复杂,和岳攀攀还不一样。岳攀攀对邢锦做了坏事自有法律来惩罚他,但步雅干的这事儿还是头一遭,即没法报警,且说出去也没人信。
白无常面露难色,黑无常安静地看着时谨礼,过了一会儿,游执突然说:“摇铃。”
站在他们面前的白无常条件反射地直起身,两步冲到步雅面前,抬手就摇铃铛。
愣在原地的黑无常反应过来后重重咳了两声,游执笑眯眯地问:“这位无常,嗓子不舒服?”
黑无常冷着脸说没有。
“她做的坏事,将来死后到了地府自有阎罗王审判,至于现在……”游执想了一会儿,看向黑无常,说,“这事儿损阴德,你们回去告诉判官,他自有定数。”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了€€€€干损阴德的事儿,可是会折寿的。
他们俩心照不宣,只朝着时谨礼和游执拱手一礼,然后又看了缩在沙发里的杨智小朋友一眼,这才拽着王皓和女孩的魂魄以及那只与他们素有仇怨的拘魂鬼告辞,在一片浓重的雾气中离开了。
直到黑白无常引来的雾气消散,游执才敛下眼神,沉默了一会儿后又笑着去看时谨礼:“怎么样,这个处理结果你满意吗?”
时谨礼冷不丁在这个漆黑的晚上被游执那张阳光明媚的笑脸刺了一下,别过眼睛不自然道:“有什么满不满意。”
游执依旧笑着:“老板,我作为员工,当然得让你满意了。”
时谨礼皱着眉,终于重新看他,两方沉默了一会儿后,时谨礼才冷笑着说:“你知道小王八背着理发店是什么意思吗?”
游执眨眨眼睛,笑着问:“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过的。”时谨礼说。
沙发上的杨智小朋友立马道:“鳖载着理发店!”
游执啊了一声,显然还没明白。
时谨礼冲着他假笑:“别在这里发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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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红白喜(一)
等到事情彻底解决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时谨礼开车送杨智回事务所,客厅里的灯还开着,程漱正坐在里头整理回阴册,右手里拿着支纤细的毛笔。
时谨礼想起岳攀攀那次的记录,程漱写的内容语焉不详,于是说:“上次那个岳攀攀,你写的有点儿乱。”
程漱唔了一声,翻过黑皮本子给他看:“在改呢。”他说完,看见跟进来的游执,冲他笑了笑,“这么晚了还没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