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跪到了地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
任怀游皱眉,如果不是痛苦到极致,言这个人也不会吭一声的。
他盯着言的脸看,发现他的眼神完全不聚焦,茫然地看着半空中的一处。
耸立的眉峰拧在一起,薄唇紧抿,一副痛苦的模样。
任怀游盯着言看的时间太久了,黑袍人注意到他的视线。
他凑到任怀游耳边问:“你是不是心疼他了?”
即使看不见黑袍人蒙在兜帽下的脸,只听语气,任怀游也能感觉到这老东西对他散发的恶意有多大。
“自然不是,欣赏别人痛苦的表情也是很享受的事情,这是您教会我的东西。”
任怀游抬起头,直面乌黑的兜帽。
眉梢微挑,眼睛里绽放出冷酷的笑意,他问黑袍人,“不对吗?”
黑袍人大笑起来,“对!很对!”
“我还以为你到现在都没办法理解,这是何等的快乐,果然你是我最满意的孩子!”
他拍了拍任怀游的肩膀,像一位处处为孩子着想,终于被孩子理解的父亲。
最满意的孩子?
任怀游挑眉问道:“难道您还有别的孩子?”
“那倒是没有。”
“但是我又给你找了一个伙伴。”
任怀游狐疑地看着他,不知道老狐狸在打什么主意。
黑袍人对上他的眼神,夸张地捂住心口,好似被他最心爱的孩子伤透了心。
“言毕竟只是一个仆人,他能陪你做的事情有限。”
任怀游不知道他该说什么,和黑袍人有关的任何人他都不想再接触了。
按照他在黑袍人面前一贯的表现,他应当先抗拒,再慢慢接受,最后再向黑袍人抱怨似的表示,他很受用这个伙伴的出现。
今天任怀游格外地不想继续演戏,言现在还满身是血,鲜红的颜色刺目,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他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人,那人即使跪着也坚挺着脊背,像一把宁折不弯的利剑。
任怀游只匆匆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勉强找回了摇摇欲坠的耐心。
“什么伙伴?”
“若是这个伙伴不如言有意思,没有他好玩,那我可不要。”
黑袍人宠溺地看了任怀游一眼后,拍了拍手。
一个人从黑雾中走了出来,眼睛明亮有神,气势凌厉,是那种不敢让人直视的气质。
还是一个女人,眉目间英气非凡。
任怀游眯起眼睛。
他是猜不透黑袍人想干什么了。
女子走到黑袍人身边,就大喇喇地站在那,没有向黑袍人行礼,还神色倨傲地看了一眼任怀游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