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铃?”
是一串木制的风铃,层层叠叠的木块被串在一根麻绳上,夹着铃铛与晒干的花枝。
他拿起来,木头碰撞发出的哐啷声与铃铛清脆如水滴般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干花晃晃悠悠,似有野草的芬芳。
“嗯,”祝七说,“不过在我们那儿,这个叫做风穗。在兽人刚刚建立起村落和小镇的时候,都会在自己的门口和窗口挂上风穗,用来警示和戒备别的动物。猛兽会将自己毛发缠绕在上面,他们的气味能够震慑入侵者;小型动物没有那样的威慑力,所以有的小型动物开始学着向大型动物寻求庇护……”
后来,风穗成了动物世界用以表达谢意的礼物,而且是非常郑重的谢礼;除此之外,如果将自己的毛发缠绕在上面送给对方,还有着另一层更亲密的意思。
徐景€€在花枝的末端找到了一缕绑在上面的白色头发,不仔细看很容易忽视。
“什么意思?”他拨动着风穗,明知故问似的。
祝七垂眸便看见他手上和自己一对的戒指,心想原来有成对的东西是这么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他抬起下巴,凑过去在徐景€€嘴角亲了一口,脸颊微红:“我想成为你的伴侣。”
男人深深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祝七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他握紧了徐景€€的手腕,感觉自己紧张得手掌好像都在出汗。
“你想……”
后面的话嗫嚅得几乎听不见,徐景€€喉结滚了滚,反手捉住他:“乖乖,没听清,再说一遍。”
少年耳朵红得快滴血:“你想……和我交.配吗?”
禁锢在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祝七低着头不敢看面前的人,说出这句话快花光了他的勇气。他听见徐景€€深呼吸一口,叹息似的,而后与他额头相抵,说:“这种问题,怎么会问别人想不想。”
“不、不能这么问吗?”
“你该问自己想不想、愿不愿意。”
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戴着戒指的手指也纠缠在一起,彼此依恋,亲密无间。
祝七喃喃:“可是不愿意的话……我为什么要问你呢?”
他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呼吸霎时凝滞了一瞬。
徐景€€退开些许,就在祝七忐忑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而抬起头的时候,一个不容拒绝的吻压了下来。
伪装成人类的野兽终于撕掉最后的外衣,展露出强势霸道的捕猎欲,那是一只小小仓鼠无法抗衡的绝对压制。风穗哐啷叮铃地滚落在地,转眼被其它的声音掩埋取代。
尖牙一下又一下地啃咬着后颈,仿佛猎食者在玩弄自己的猎物,又像是安抚濒临窒息的小宠物,祝七浑身发颤,连自己都分不清是在哭还是在发出什么别的声音。
忽然感受到某种毛茸茸的东西扫弄,酥酥麻麻的痒意让他呜咽再憋不住:“这是……什么?”
身后的捕猎者不允许他行动分毫,一口咬在他不知何时弹出来的雪白短小的鼠耳朵上:“你觉得是什么?乖乖,告诉我。”
腰腹酸软一片,祝七把脸埋进枕头里,再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是……尾巴。
徐景€€的尾巴。
……
月光倾泻,房门紧闭,被关在外面的船长和酥球竟然不像前几日那样挠门嗲叫,乖巧地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祝七浑身无力,被徐景€€抱去洗干净,重新穿好衣服€€€€不是睡衣,也不是家居服,而是他买给自己的第一套衣服。
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卫衣牛仔裤。
他们什么也没说,只依偎在一起安静地接吻。
时间无法阻拦地走向凌晨两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