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甫落,黑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轻笑,伴随三下清脆的掌声,一个高挑的身影逐渐探出头来,花辞树依旧是那副方型黑框眼镜,只不过和白天不同的是,镜片下的一双瞳眸,充满了狠戾的杀气。

“我哥看上的人果然很不错,有被毁掉的价值。”

没有了伪装,这人的音线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怪异,出乎意料的温柔,乃至让人觉得他现在很高兴,非常高兴。

顾行盯着他越走越近,不由自主往后靠了一些,然而他刚靠近才发觉枪口还抵着后脑,传来些许冰凉的触感。

花辞树就像颜辞镜描述的那样,不典型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者,顾行一眼就知道了,那些堪称变态的特质,就像一把寒冷的利刃刺进心脏。

他本能地感到危险。

这是个比林欣儿要危险数倍的东西。

“放松,搞得我要吃了你似的,”花辞树来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瞰他如临大敌的动作,突然蹲了下来,而后看着他微微一惊,“啊,受伤了。”

说着,他伸手替他擦拭额头,手法轻柔,犹如在对待一件珍宝。

顾行懵了。

在这火势凶猛、尸骸遍地的当下,这人竟然在给他擦血?

但花辞树的眼神实在看不出端倪,嘴角的弧度弯得恰到好处,配合眉头微蹙,简直和颜辞镜跟他调情时一模一样!

顾行沉下眼,“你这是干什么。”

花辞树笑道:“看不出来吗?我在珍惜你啊,像我哥一样。”

顾行察觉到身后的颜辞镜有刹那间的迟疑,冷哼道:“真是让人够恶心的,你们兄弟俩。”

可就在他说完的瞬间,花辞树不笑了,那只原本擦血的手陡然攥住他的头发,狠狠地往地面一按。

“砰!”

顾行还没回过神来,半张脸就已经麻了。

只见花辞树慢慢弯低身子,在他耳畔轻言细语,“顾警官,说话注意点,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哥的坏话。”

这句话毫无温度,如同毒蛇攀爬,一寸一寸的鳞片紧贴皮肤,刮出致命的凉意。

顾行的全副注意力都在花辞树身上,不知道身后的颜辞镜正死死地盯着他们,手背的青筋一根一根暴了起来。

顾行的一只眼短暂地失明了,麻木过后,火辣辣的痛感混着血液蔓延在脸颊,像浇了一瓢刚烧开的水,烫得他皮开肉绽。

看到他殷红的血,花辞树浑身一抖,瞳孔随之放大,呼吸也跟着重了许多。

顾行看准空隙猛地掰过他的腕,手臂的肌肉绷成了一根紧绷的弦,“老子认识你哥多少年!”他一边说,一边用蛮力将花辞树的手抬高,牙关咬出的血渗出了嘴角,“怎么就说不得了!”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却几乎用尽他全身力气。

“可能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哥,”谁知花辞树不怒反笑,呼吸声如同昏沉的乌云,随时要失控一般叫嚣着,他睁大眼,眼白突起狰狞的血丝,“但是你不知道,我哥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顾行哂笑:“但说无妨,我听着呢。”

花辞树刚一开口,颜辞镜大声道:“闭嘴!”

然而下一秒,顾行的笑僵在了脸上。

“我哥啊,他杀了我们的父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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