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分开的这几年间并不是真的完全没有见过。
谢柏群家里可以说是军警世家,但谢柏群出生的时候是早产,小时候体弱多病,父母的愿望是他健健康康长大就行了,一直对谢柏群想要像父亲一样当警察的愿望视而不见,连哄带骗地把人塞进了五年制的临床医,谢柏群只好自己辅修了法医。
再后来被送去国外进修的时候谢柏群也是一头雾水,他爸妈说他是读书的料,让他放心读,想读多久读多久,家里养得起,要趁年轻发展自己,后来好不容易逮住机会和导师出去做一个国际项目,设计一个在欠发达地区也能够实施的医疗卫生系统,减少一些疾病的交叉感染和传播,倒是真叫他遇上了真枪实弹。
很不好受。
不是和死人不停地打交道不好受,而是麻木。他们当时不幸被困在战区,每天只能麻木地救人,处理的方式极度粗暴,手上的药要什么没有没有什么,谢柏群一度不知道自己是在救人还是shā €€ rén。
遇到肖落也是机缘巧合,他们的项目组遇到了另一支和他们一样困在战区的中国的医疗科研小组,发出求救申请后被合并救援了。
前来救援的部队里,肖落也在里面。肖落没有认出他,因为他们都脏兮兮的,灰头土脸,谁也认不出谁。肖落要照顾的人很多,顾不上去分每个人都是谁。
谢柏群属于身强力壮的青年男性那一拨,是最后离开战区的,当时他还跟着肖落他们的小队活动了一段时间,因为他们队里的医疗兵牺牲了。
谢柏群的愿望死灰复燃,在结束学业之后回国,一直到混进刑警队的时候才被他爸发现,他妈哭的梨花带雨地和他说不安全,他只好每天去他爸办公室避难,一直到看到了肖落的调任安排,软磨硬泡地让他爸把他塞进了这里。
“帅什么……你今年八岁吗?而且在我们这儿……你恐怕得放下你那些宏大理想了,我们遇到的更多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认清现实吧。”
男人在听完他的话之后,又好笑又无奈,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小事好啊。”男人像是自言自语地感叹,“天下太平的话,我们这些公仆,每天送送迷路的小孩,处理处理醉汉多好,打打杀杀的才要命呢,是不是,醉鬼。”
肖落看着谢柏群脑袋在钓鱼,觉的对方没有听进去。
拍拍手去前台付钱,示意大家伙儿该散的散,还想玩的随意,他们几个都是带着行李今天到这里接受调职和建组任命的。
第2章
“高材生,你住哪?我先送你回酒店。”其它三个人显然不用肖落操心。
谢柏群从收钱的台后面把自己的行李箱拉出来,坐在行李箱上看着肖落。
“你这还没找酒店呐?算了你和我走吧,你这样我都怕你明天起不来,可真是个小祖宗,以后这些事可没人伺候你了啊。”
肖落拦了辆的士,主动帮他把行李箱放在了后备箱,人塞进车里,打包带回了自己的酒店,打算给他开个房间。
谢柏群觉的今晚差不多了,刚见面,不能吓到人家,倒是也没有一上来就说住一块,自己乖乖领了房卡回房间了。
但这胃空了一天是真的有点疼,谢柏群本来打算洗个澡,去去一身的味道。
但一到房间缩进沙发里就疼得受不了,按着胃在沙发里瘫了可能有半个多小时没动弹。
肖落在今晚刚建的小群里发了明天的航班时间,相约登机口见,等了半小时其他人都陆续回了收到。唯独那小祖宗安静如鸡,他私戳了一遍还是没反应。
肖落胡乱擦了下头发,想了想还是去隔壁按了门铃。免得这人明天误机了。
门铃按了半天才看见谢柏群黑着脸弓着腰来开门:“干什么?催命呢。”
“你这是……”
“胃疼,我等会吃点药就没事了,肖队长你不睡觉干什么?难不成要人陪吗?”
谢柏群疼得很烦躁,他本来以为是服务生啥的,打算装死到底,结果对方锲而不舍地按,按得他觉得脑阔疼,只好爬起来开门。
“不是,我发了航班时间和机场,你一直没回,怕你直接睡死过去了,明天误事。”
“知道了,不会误事。”谢柏群做了个送客的姿势。
肖落下意识地在对方发白的脸上碰了碰,碰到的时候像是触电一样猛地收回手,说:“有啥事随时叫我。我手机随时开着。”
“嗯,别操心了,没事。”
第二天早上肖落还在寻思着要不要去叫谢柏群起床,当他打开门的时候谢柏群已经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坐在行李箱上吸溜着豆浆,手里还提着两份早餐,看见他出来的时候笑的眉眼弯弯地打了个招呼:“肖队早呀,我买了早餐,你要吃鸡蛋饼还是吃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