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齐羽的院子,严小白又去了飘香院,她必须告诉季风月,罗诚不会再回来了。
季风月站在楼台高阁处,远远望见严小白过来,原本带笑的表情瞬间就收了起来。
命小丫头烫了一壶好茶,等周围人全都离去,她才缓缓冲严小白道:“罗诚带你去过白雪涧了?”
严小白大吃一惊,她还什么都没说过,季风月居然什么都知道。
“他志不在江湖。”她说,“虽然是一样的兄弟,但对他来说江湖本都是一家人,任何敌对牺牲都是不应该的。唯有外来侵犯者才是最可恨,最该杀的,他喜欢纵马驰骋疆场,这才是他的性格。”
“对不起。”严小白道,“我知道是我不对。”
季风月轻笑一声:“你在对我说对不起?搞错人了吧?”
严小白低头:“我知道你会留在长安是为了更靠近他,可如今,我却让你再也无法见到他了。”
盈盈秋波般的美目望着手中的茶水,季风月缓缓道:“我本不是个爱喝茶的人,正因为他爱喝,所以我也喝了;他喜欢孤寂时独自站在屋顶上对月吹横笛,所以我去学了吹横笛;他没事静下心来喜欢读《诗经》,所以我也读《诗经》;他喜欢的每一样,我都喜欢,这么多年来,唯独一件,他喜欢,我却如何都喜欢不起来……”她望向严小白。
严小白知道她说自己,不由得低下头。
季风月握着茶杯站起身:“本来,你已经跟他走了,我的心也死了,毕竟他爱你胜过一切,我无话可说。可如今你却又一个人回来了……”她走到严小白身后,“他的心都让你伤透了!”
滚烫的茶水直接临头而下,严小白猛地一哆嗦,却又忍住了没有啃声,任由她这样浇着。
“他不舍得对你下手,不代表我会怜惜你!”季风月狠狠道,“早知道你是如此无情的人,当初我就该趁一切未晚的时候就杀了你!你不出现,严小白就永远都只是他心里的一个梦,他可以装着这个梦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人,而你!夺走了他的生活也打破了他的梦,将他逼进一个看不见的牢笼中!严小白!你真的太可恨了!”
重重一拳打中她的后背,季风月不是个习武之人,这一拳对严小白来说并不十分痛,可眼泪却就是这么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她忙假装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将眼眶里的泪水和喉头中的呜咽一起咽了下去。
“没有罗诚,严小白你算个什么东西?谁会把你真的当个宝贝?齐定山找你不过是为了一个承诺,你以为他真的想管你?”季风月一把揪起她的头发,“严小白,你为什么要来长安!为什么要来长安!”
“咚!咚!咚!”她死命将她的头撞向桌面。
严小白如死了一般任由她殴打自己,绝不反抗,哪怕额角的鲜血流进眼中,染红了这个世界,她也没有吭过一声。
良久,季风月总算是松开了抓着她头发的手,无力的坐倒在一边,嘴里喃喃着:“凭什么,凭什么你一来就可以夺走我十多年的心头挚爱?凭什么,你这样对他,他却还是放你回来?凭什么?凭什么?”
严小白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看着地上这个崩溃的季风月:“凭我是严小白。”她说,“因为我是严小白,我是他命中注定的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