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炎山脚下，刚刚攻破了暹罗国第一防线的齐家兵正在整顿粮草车马。

一身藏青色衣衫的罗诚站在主账外看着夕阳落下苍炎山，整个人落寞的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自严小白坠崖之后，他就一直浑浑噩噩，等到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坐恩禄寺的禅房里，而周遭围了一圈和尚，正如他当初对司命做的那样。

“为什么救我？”罗诚虽然没见到李姝来杀自己，但以他的智商，即便当时神智崩溃，也能在苏醒的瞬间就猜出发生了什么。

“李姝要杀齐定山了。”司命以一种跺出尘世的神人般的态度，将原本应该保密的消息透露给罗诚，那微微扬起的嘴角仿佛刻意在等着看他悲伤焦急的反应。

然而，罗诚却只是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既不前去营救，也不悲伤哭泣，好像他从来都不认识齐定山这个人一样。

这让存着心要看他笑话的司命很失望：“怎么？死了严小白，这世上其他人就都不重要了吗？”

她的声音宛若百灵，有两个凡心未尽的和尚还偷偷朝她看了两眼。

“跟我走吧。”罗诚忽然道。

司命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直言不讳道：“我要去苍炎山了，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去。”

“去战场上杀人？”司命的脑中闪出一副画面，她站在高高的战车之上，无数冰刀如雨般落下，成千上百的士兵在一瞬间成为亡魂。

冷漠的血液在这一刻兴奋起来，只要能杀更多的人，跟着谁她都无所谓，但就在她开口要答应的时候，忽然又想到罗诚曾答应齐泽会将自己交给他，为死去的郢梦娘报仇！

司命轻笑，世人总是诡计多端，不管是李姝还是罗诚，他们跟她接触的目的从来就只有利用和杀害而已。

她拿起不知何时就摆在脚边的一顶红纸伞，轻笑着冲他道：“好，等你哪一天要死的时候，我一定去给你补最后一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营帐里，齐羽刚刚得知了严小白的死讯，他愤怒悲伤的声音打断了罗诚的思绪。

“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没有功夫再去追究严姑娘的死。”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坐在主将之位上，“李姝下旨要求不败将军府十日之内攻下苍炎山，否则就全部正法！”他虽然早已年迈，但依旧目光坚定，“他要我们死！”

“为什么？为什么？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自从大军到达苍炎山脚下，齐羽就已经看不懂如今的局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