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安柔兆挑眉,“莫非是从静流部来么?”
三部之中,繁岭与静流中都有不少花妖,这个猜测也不算离谱。谢真不太清楚她为何对他感兴趣,正要说话,面前忽然落下一道人影来。
短发青年脖子上系着一条短巾,从天而降,把安柔兆吓了一跳。他按着两人面前的桌案,幽幽地说:“塔里不准闲聊,要聊去外面聊。”
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安柔兆一眼,施施然走了。
安柔兆:“……”
谢真还担心被这么忽然怼了一下,小姑娘的面子挂不住,结果她就跟没事儿一样,抱歉地朝他打了个手势,自顾自地回到她那张桌子去了,端的是淡定非常。
两人就在沉默中看着书,过了午时,谢真的书也选好了。他上去归还一部分,再从桌下拿出他这段时间用来打包书册的木盒,把要借的装进去,与短发青年打了声招呼,便出了塔外。
刚才下楼时没看到安柔兆,他就有种预感,果不其然,对方正在门前的黄金树下站着。
长明曾对他讲过,这棵树一年四季都在不停掉叶子,因而树下常年有一小堆澄金的落叶。安柔兆发间的金羽与这棵树十分合衬,她伸手接住一片金叶,转过头,对谢真微微一笑。
谢真:“你怎么在这里?”
安柔兆刚要说话,旁边就有个身影从她身边越过,走到谢真面前,答道:“顺路来看看。”
谢真疑惑道:“顺路吗?”
长明点了点头,接过他装书的盒子,提在手里,和他一起走了。
两人沿着小路往回走,谢真道:“自打到这里,还是第一次在沉鱼塔见到其他人来读书。”
长明:“那个是金翅鸟家的安柔兆。”
“她同我说了姓名。”谢真想了想,“这个姑娘还挺……特别的。”
长明:“哦?特别在何处?”
谢真心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盯着我看,不过这话说来有些不妥当,便道:“似乎十分直率。”
长明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谢真又问:“你今日的事情忙完了?”
长明略一迟疑,道:“还没,中间出来一趟。”
谢真不疑有他:“原来如此。这一阵你着实辛苦啊。”
放在往常,长明肯定要淡淡地说没什么辛苦,今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顺口道:“是有点累。”
谢真:“长明殿下日理万机,也要注意身体是不是,多少天没有锻炼了?”
长明:“……”
安焉逢没精打采地回了院子。王庭的日子实在无聊,他整个鸟都要枯萎了,本来还能去找隔壁的施无忧拌拌嘴,现在姐姐一到,继续这么搞恐怕会被打,连仅有的快乐也被剥夺了。
这一天天的能干什么啊?难道还要他闷在屋里修炼不成?
他推开房门,顿时吓了一跳。刚才还被他暗中念叨的安柔兆正坐在厅里,面前摆着一杯完全没动过的茶。
安焉逢卡在门口,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心里拼命思索最近有没有做什么会惹到她的事情。安柔兆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道:“进来,愣着干什么。”
安焉逢不情不愿地走到了她面前坐下。安柔兆说:“你不修炼,往出跑是做什么?”
安焉逢:“呃……就,难得来一趟王庭,四下看看。”
“算你有些道理。”安柔兆道,“那么,看出了什么名堂没?”
安焉逢:“风景还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