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圆。”他喃喃道。

谢真欲言又止，看起来很想说“你本来就这样”之类的话，不过忍住了。长明看了半天，才想起来：“所以你刚才在房里，就是在雕这个？”

“是啊。”谢真自然道，“说来也是一时技痒，你要是觉得太圆的话……”

“你还要拿回去吗？”长明盯着他。

谢真：“其实我觉得挺好的，我可以摆在书案上嘛。”

长明坚决道：“不行！这个我拿走了！”

秋花饼还有好几块，茶也有半壶。谢真起身推开窗，外面的灯火已经渐渐散去，喧闹而愉快的气息却仍然留驻在夜色中。

长明想了想，把那个从摊位上赢来的木雕也拿了过来。

谢真回头一看，道：“不是给我的么？”

“没那回事。”长明断然道，“全归我了，免得你老是想着什么圆不圆的。”

谢真无奈地看着他把那个小圆鸟收好。长明犹带不满：“本来还想说逗你开心一下……”

“逗我开心？”谢真不解，“我没有不开心。”

长明又想起了他刚才的念头，索性一口气说出来了：“但你往日总是忙忙碌碌，也没见你有什么格外喜爱的东西。”

“练剑啊。”谢真想也不想。

长明：“不是！除了练剑呢？不为了什么，也不是非得去做，只是单单叫你高兴的事……”

他说着说着就觉得聊这个挺没劲的，对于一个心思纯然坚定的剑修来说，去寻求什么常人的喜乐，本就是空谈而已。

谢真却没有反驳，而是看向他，理所当然地道：

“与你同行，就是如此。”

第51章 灯烛光（二）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

谢真：“我叫阿花。”

“阿花么？”狄珂道，“很好的名字。”

谢真：“……”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听到他的名字后是这样的反应，看表情也并非嘲讽，而是一派自然，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可笑之处。

“在我的家乡，‘那图雅塔兰’的意思是丰沛雨水。”狄珂道，“雨落之后，山林回春，繁花正是万物苏生的预兆。”

谢真：懂了，所以你叫阿雨。

不过他还是不明白这人刚见面就说了这么一串是要做什么，于是便等着他的下文。

果然，对方像是觉得礼节性的交谈已经完成，直接进入正题：“切磋一下，如何？”

……搞了半天还是要打。

谢真：“先容我问一句，为何找上我？”

“你与他们不同。”狄珂道，“繁岭以外的妖部，用兵刃的不多。”

谢真明白了他的意思。静流与昭云中，大多是以运使术法为先，辅以各色法器，少有将刀剑作为主业的妖族。比如长明，他所佩的朝羲就很少会直接拿来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