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这主意真的有点烂啊。
最后他劈出一股丝线,把避水珠绑在腕上,再不多说,往前一步迈了出去。
穿过那扇门的感觉与他此前进入秘境无异,都像是一层稠密的壁障,一出去,他立刻浸没在冰寒刺骨的湖水中。如今仍是深夜,此处本应什么都看不到,他却看到头顶不远处有许多一明一暗的光亮。
有避水珠在,谢真在水中腾挪格外迅捷,片刻后便升出水面。
就和他猜想的一样,那些光亮,乃是从此处等候已久的妖兽们眼中发出。
水人的乌鸦嘴说得一点不错,果然他一出来就被包围其中。谢真凝神看去,那些妖兽有些体型同样不小,但也不都是像那只松花忽律一样庞大。
可是,照水人的说法,倘若它们也是吸取了封印中散溢的灵气而产生异变,那些没长成傻大个的,恐怕还有别的异常,也不容小觑。
此情此景,免不了是一场恶战。
谢真夷然无惧,反手拔出海山。漆黑剑刃甫一出鞘,就融于夜色中,只有那剑尖上闪烁着一星冷冷的微光。
*
弥晓爬上那道墙壁里伸出来的石阶后,就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比刚才还要狭窄的地方。
得亏她身量不高,站直身体还能行走,只是感觉头都快要碰到顶上的石壁了。她拿出灯笼一照,更加觉得刚才的长廊还算是人走的,而这里简直像个地窖,又或是什么夹层,让人憋闷得很。
只是,在灯光映照下,她看到地面上不再像刚才那样平滑,许多线条刻画其上,间或有淡淡的色彩在其中流动。哪怕再对阵法不熟,她也能猜到,这里肯定镌刻了什么阵法。
此处给她的感觉实在太过诡异,弥晓很想打退堂鼓,但她终究不是完全不懂事的小姑娘。她与师姐来到白沙沼,本来就只做了争夺松花忽律的准备,如今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这个地方,身不由己,可以说生死或许也只在一线之间。
如今师姐不知在何方,她又对这里全无头绪,那镜中美……镜中的人虽不知是友是敌,却给她指了一条路。
她不想像没头苍蝇般乱闯,也不可能只图安稳,等人来帮忙。更何况,若是师姐已经遇险,那么能救她的就只有自己了!
与其坐困愁城,不如尽快摸清这地方的底细。
弥晓提着灯笼一路往前,本来想记一记地上的阵法图案,无奈她实在不是这块料,看得头晕脑胀,顶多就是保证自己不迷路而已。
这狭窄的夹层里地形起起伏伏,还有一些奇怪的转角,她觉得这建筑的全貌一定很怪异。走着走着,她的灯笼忽然一暗,接着噗地一下熄灭了。
骤然陷入黑暗,她也打了个寒颤,连忙用术法重新去点。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如何尝试,灯笼都毫无反应。
真是好的不来坏的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弥晓的心情真是难以言喻,试了半天不成,她不得不放弃。
她翻了翻,找出一支朴实无华的火把来,还是师姐打理行李时硬要塞给她的,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弥晓用很不纯熟的术法勉强搓出一点火苗,好不容易把这东西点着了。跳跃的火焰渐渐亮起,与灯笼里静静的光不同,这温暖的火让她莫名地平静了一些。
接着,她就听到火里传来一个声音:“小姑娘,想不想出去?”
弥晓差点把火把给扔了,总算还有理智,手忙脚乱地抓了回来,没让那火灭掉。
必须承认,这里面也有一点是因为那个声音还怪好听的原因。
她瞪着那团看不出任何异样的火苗,问道:“你是谁?”
火:“不久前,刚见过一面。”
她愕然道:“你就是镜子里那个人?”
“是我。”火中的声音道,“长话短说,此处洞府如今危在旦夕,我也没什么好法子,不过若能把潜藏的几处机关解开,还能增添一线生机。”
弥晓愣愣地说:“你是说,让我去解开那些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