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广和赵泽担心的对视一眼,又一个。
这才是出来的第八天还是第九天来着?他们以后的这一路上,主子不会要一直拣人吧!
苏辰不知道俩人的想法,确定狗子愿意跟着他,又给他取了个名字:“以后你叫水生,是我苏辰从水里救起来的仆从。”
狗子黑沉如深渊的心底摇摇升起一颗微弱的星光,他仰头看着这个面容精致的小公子,缓缓的微微的点下头:“公子。”
苏辰再次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这一行人便又增加一个队员。
毕盛钜靠在他那辆马车旁,时不时向这边看一眼,见苏辰下来,笑着举起手挥了挥:“辰弟,来喝杯茶。”
湖边铺着一块绒毯,其上摆放着一碟花生米一碟鸡油卷,还有苏辰这边提供的一罐鸡汤。
几个人围绕绒毯坐一圈,毕盛钜笑着连敬苏辰两杯酒,道:“你这样的人,我以前真是没有见过。辰弟啊,若是不嫌弃,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苏辰见他说话没了先前的轻浮,笑了笑点头:“可以啊。你家是山东的?日后有机会去山东游玩,毕兄可要招待我啊。”
蒲松龄的老家好像就是山东的,也不知道现在蒲大神有没有出生?或者是已经老去了?
“好好,”毕盛钜十分热情,转身就指着身旁的中年男人道:“我家夫子也很想和辰弟相交,蒲夫子教我读书三两年了,天底下存在的东西没有夫子不知道的,辰弟一定能和夫子聊的来。”
苏辰:这么巧,这位夫子姓蒲,还是山东的,不会是和蒲大神有关系的人吧?
“我这学生说的太过了,”中年男人站起身,郑重的见礼,道:“敝人淄川蒲氏松龄,字留仙,今日能交一小友,着实幸事啊。”
“咳咳咳,”苏辰正喝水,蓦然听到这句话,一下子被呛住了。
蒲松龄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或是哪里不妥,看着呛咳不已的苏辰,笑道:“小兄弟,是不是敝人哪里不妥?”
阎山给拍着后背,赵泽给递上帕子,苏辰拿过来擦擦嘴角的水,摇头道:“不是,不是,是我太惊讶了。”
惊讶?
“就是我以前听说山东有个写鬼怪话本的蒲松龄,没想到今天碰到真人了。”苏辰解释道。
蒲松龄闻言,眼神里的震惊是掩饰不住的,继而又都转变成不自在的惊喜:“我写的那些故事,小兄弟竟然也听说过?”
“听说过,”苏辰点头,还不敢相信的再次向这身着半旧衣衫的中年男人确定,“你真是蒲松龄?”
按说直呼其名是失礼的,但小少年的语气透露着全然的小心翼翼和不敢置信,反倒不让蒲松龄觉得冒犯。
他哈哈笑道:“如假包换,我这么一个破落书生,难不成还有人要假冒?”
苏辰:“能写出那么多精彩的故事,如何说是破落。”
唉,也就是蒲大大生在这个荧幕还没有出现的时代,后世聊斋的改变多不胜数,他若是活到那会儿,每年拿稿费都能躺平了。
被这么夸赞,蒲松龄既觉得受之有愧又是些微自得的,笑道:“我这些故事便是在书斋随便写写,不想小兄弟竟然都看过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写的这些很受大家喜欢啊。
刚这么想,便听小兄弟说道:“我没看过书呢,只是听人说过。”
如果聊斋志异早传到京城,连山几乎把书肆的话本子都搜罗遍了,不可能看不到。若早看到,他也早想起蒲大大,然后在他阿玛的博学鸿词科名单里再加一个蒲松龄不就行了。
毕盛钜笑道:“我还遗憾呢,辰弟若是早看过夫子的那些故事,我这准备给你的本子不就是白白准备了?”
说着他把手往后腰一探,将一本蓝皮书拿出来递到苏辰面前:“送你了,这可是为兄自己抄写的。”
没事就翻看一下。
苏辰接过来翻开看了几眼,只见字体清俊页面干净,这手抄本看起来不错,而且书的纸张都磨边了,可见主人对这本书的喜爱。
“毕兄亲自抄写的,我拿了岂不是夺人所爱?”苏辰也文绉绉的,就要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