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的确有个道人师父,但我师父远游之后,我就不看道家典籍了,”他从袖子里掏啊掏,把空间里师父以前给他写的一个小册子掏出来,“这是我师父写的,我都背会了,你要是感兴趣,拿走研究去。”

看得出来张洪深不是个什么坏人,师父留的这一千字修道法决他现在倒背都滚溜熟的,但像师父说的,他没有灵根,背溜熟也没什么用。

张洪深拿着巴掌大一本小册子离开了,但他表示,他和苏辰有缘,以后肯定还会再见。

苏辰点头:“再见再见。”

我师父都不确定我俩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呢。

你说的能准?

打发走了这个神道兮兮的道士,保成拉过他哥的袖子看,“哥,你出门的时候还带着道家册子?难道你知道二姥爷会弄个道士来给咱们算命?”

不对啊,他们知道二姥爷被算命,也是在宫门口听两位皇叔说的。

苏辰不让他瞎想,说道:“我师父写的册子,常随身带着。二姥爷的套路,我也是接了才看出来的。”

保成皱眉:“那真是你师父写的?我去给他要回来。”

他哥应该是很想那位师父,他听到过不止一次哥说起师父。

苏辰道:“不用了,那东西我早背熟了,不是什么念想,能把这个人打发走就发挥了它剩余的价值。”

胤禩听着这俩小孩的话,开始凝眉沉思,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什么不世出的修道高人,以后找找去?

上辈子差点被张明德坑死,胤禩还是不长记性。

不对,张洪深也姓张啊,那么三十年后出现的张明德,是不是就这张洪深养出来的徒弟!

胤禩心里的好奇跟一个又一个系起来的线疙瘩一般,时时刻刻的让他膈应难受着,但以他现在的年纪却根本没有去调查清楚的能力。

只能这么难受着。

康熙二十二年七月初二,通州码头上停泊了三天的八艘双层大船登上最后一批人,在天光还未完全破开云层的时候,驶向南方。

身上还“带着病”的索额图站在船尾,挥着手向岸边摇了摇。

因为老父亲病着而被皇上指名随船去照顾的格尔芬,一旦船距离岸边远了些,脸上的难看神色便丝毫不加以掩饰起来。

最可恶的是,得知他即将远行可能几年都不会回来的时候,他那个福晋竟然高兴的一下子给他准备了十年都穿不完的鞋。

船行远去,为了不扰民而选择白龙鱼服前来送行的康熙笑着对他俩儿子道:“好容易出门一趟,今天准许你们逛一逛通州。”

通州有一个集散全国货物的大码头,又是距离京城很近的一个城市,繁华程度不容小觑。

从这码头到城门的一路上,卖包子馒头小菜的摊位绵延不绝,更与京城具有明显差别的一点是,这里时时能见到聚在一堆儿的穿着短褐的壮年汉子们。

陪同的高士奇很有眼色的小声解释:“这些都是等着活儿干的苦力,奴才在这里坐过船,当时听说的行情是,一个苦力一日不停,能拿到八九十文的卸货钱。”

康熙听着,点了点头。

这时有一个人从他们后面的码头方向走来,喊道:“张友米行,十人。”

他的话都没有完全落下,已经有三四堆儿人起来快速地跑过去,“我去我去。”

苏辰看着男人们争抢着想被选走的画面,在心里计算着现在大清的人口,完全不至于出现劳动力剩余的情况,要说也只能是工商业不够发达,物质生产方面跟不上。

他们没有在城外久待,很快就进了城。

在城外没看见的乞丐进城之后却多了起来,三五个靠在城墙根儿下,苏辰看了几眼,也不确定他们坐这儿一天的收入能不能填饱肚子。

这几个乞丐只有两个是上了年纪的人,剩下的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年模样,也不像有病的人,因此经过的时候,苏辰没有给他们放钱。

“快走,快走,城中心的何家施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