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一声:“从进入集训营的第一天起我就发现,集训营的教练始终是将初中生和高中生放在同一位置上,别拿高中生训练内容三个小时初中生六个小时完成来反驳我,成长期的初高中生们哪怕仅是一年,也有很明显的差距。更何况,集训营多得是高二高三的高中生,身为教练,本该将成长期间不同年龄段的选手做一个详细体质力量统计,而不是随心所欲让一群初中生去对抗高中生,输了被狂妄自大的高中生嘲笑,赢了就是初中生艰苦奋斗精神可嘉,他们赢背后的付出和身体素质上的差距就那么被模糊掉。”
鬼三人听得微怔,岳星阑并没有停:“还有你,鬼前辈。”
鬼突然被点名有些愣,但还是抬眸与他对视。
岳星阑语速缓慢却清晰道:“你是力量型选手代表,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初高中生之间力量的差距,除此之外,从我们到集训营那天起,到现在满打满算二十天,二十天,换成你,你能提升多少?不要用看待高中生的目光去看一群比你们小的初中生,他们在努力不假,在提升也不假,但也请不要将他们当成赛亚人,他们不可能一步登天。”
鬼怔忡地望着他,神情一时复杂难辨。
其实在鬼最初提到团队洗牌战的时候岳星阑也忽略了初高中生之间的体质因素,甚至很期待初中生们击败高中生,获取胜利,也让那些自视甚高的高中生们看一看初中生的实力。
直到藏兔座败给中河,中河的话提醒了他,论训练量,初中生远不如高中生,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初中生都是劣势一方。
尽管团队洗牌战的结局是好的,但问题也因此曝露,高中生略长一些的年龄和年龄差所带来在这期间的成长差距是无法简简单单用“训练”两个字来补足。
一时间,球场上无人再说话。
不知何时出现的机械狗将球场画面和声音忠实收录并同步传输到三位教练电脑上,拓植已经睡了,没能第一时间看见听见,黑部和斋藤则在短暂的头疼后陷入了沉思。
“说起来,其实我挺羡慕你们这些初中生。”入江打破了安静的氛围,没等岳星阑问他就道:“从这一年开始,你们也许就有机会站上世界级的赛场,我想,教练们也是第一次接手选拔初中生,而你们又长那么高,所以忘了区别对待吧。”
岳星阑看着身高只有一米六五比他足足矮了一个头的入江沉默,终是幽幽吐出一句:“不看身高,看脸还不能区分吗?”他说着,不着痕迹瞥了鬼一眼。
鬼:“……”感觉有被冒犯到。
“噗……”入江没忍住笑了一声,被鬼莫得表情一看,又赶紧收声,“好了小星阑,来打球。”
岳星阑视线掠过蹲在场边的机械狗,也知道入江是故意岔开话题,他没紧揪着不放,将意思传递到那三人面前就行,也希望他们能做个“人”。
和他练习的是德川,和鬼几人相处久了,他就发现鬼和入江对待德川的态度就像是在对一个学生,不,也不能说是完全的学生,毕竟德川已经很强,鬼和入江二人更多是帮助他精进。
岳星阑在德川身上看到了一股劲,一股名为拼搏的狠劲,他迫切渴望提升,而岳星阑也在为数不多的几次练习赛中发现他的再次成长。
是什么促使德川拥有如此强烈变强的决心?
“因为我有一个即使死也要打败的对手。”岳星阑好奇问了出来,而德川也给出了回答。
岳星阑很诧异:“死也要打败?为什么?什么对手值得你不顾死亡也要打败?”
德川想纠正他没有不顾死亡,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像岳星阑这样的选手,恐怕并不知道失败的滋味,也不知道自尊心被粉碎的痛苦。
思及一年前将他自尊心撕碎的那场堪称耻辱的比赛,他的神情更冷,周身隐有暗芒笼罩,每一球中似乎都透着杀气。
岳星阑恍惚间似乎看见德川身旁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类似黑洞的东西,但再一细看,又没有了,一定是看花眼了。
……
……
次日一早,集训营包括昨天被替换下的原2号现16号八名选手在内154名选手集合,三位教练宣布了昨天被岳星阑打岔忘记宣布的内容。
内容岳星阑昨天已经听鬼他们说过,但具体怎么选拔,选拔是选初中生还是高中生,他还要听一听。
很遗憾,虽然他昨天特地点出初高中生的体质差距,三位教练似乎并未重视。
似乎是察觉他情绪的不愉,斋藤特意点了他的名,他懒懒地抬了抬眼皮,也不说话,就微眯着眼和斋藤对视。
斋藤没因他的态度生气,甚至带点纵容,他笑道:“今年起,U-17世界赛的格局和规定将发生变化,具体细节暂未通知,总之,总教练很看好你们。”
最后半句一说,从“地狱”回来的初中生们突然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隐隐还有些受宠若惊,那个醉鬼老头凶了那么久,从头到尾就没听他说过一句好话,内心里居然看好他们吗?
唯独岳星阑,宠辱不惊:“鸡汤就不必灌了,以那醉鬼的个性,也不会说出看好谁的话。”
“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