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他若出事,地狱黄泉,自有我做伴。”

温览深深的看了一眼陆轻舟,就将人赶走了。

看着一旁乖巧熟睡的少年,温览轻轻的叹了口气,给他紧了紧被子,才退了出去。

*

此次的会试因着先前首辅争抢,所以是由首辅与礼部共同主持的。

会试在二月初九日、二月十二日、二月十五日连考三场,每场考三日,连续考九天,因着程序和规矩与乡试大同小异,所以林致远一点都不紧张。

反倒是温览与林如海紧张的不行,嘱咐了林致远好几句。

林黛玉也心思重重的把林致远需要用的衣服笔墨,检查了好几遍,又让两个嬷嬷看了看,才放心。

林致清抱着林致远养得小狐狸,信誓旦旦保证会照顾好它,让林致远放心。

弄得林致远有些哭笑不得地进了京师贡院。

京师贡院的环境明显要比扬州的好上一点,不过也不算多好。

号舍就好似蜂巢一般小且密密麻麻的,号舍三面有墙,南面敞开,没有门。

两张号板都放在下层砖托里,就成了林致远睡觉时的床铺,空间逼仄,环境简陋不挡风。

二月虽是仲春时节,正值万物复苏的档口,但也是春寒料峭的时候,林致远顾及着自己的身子,乖巧的裹紧了身上的狐裘。

首辅在€€望台上看着号舍中一个裹成毛茸茸的小白团,险些没有控制住笑出声。

礼部尚书看着远处的场景蹙了蹙眉,良久才叹了口气,“心智不坚啊。”

首辅淡淡的瞧了他一眼,笑道,“我倒是觉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尚书大人觉得呢?”

“这倒也没错,可是正值年少轻狂,就没了锐气可不是件为官的好事。”

“我倒是觉得,看透世俗,却又不随波逐流,方为最高的境界。”

礼部尚书诧异的挑了挑,沉默不语。

而此时缩在墙角的林致远看着第一场的四书制义题三和五言八韵诗题一,轻松的挑了挑眉,特意挑了第一天的正午写完了。

之后两天林致远不是在想办法取暖,就是在呼呼大睡,看得€€望台上礼部尚书的眉毛都快夹死一只苍蝇了。

二月十二,首辅看着府中的官吏收换了试卷,又得了一道意外的圣旨。

“昨日钦天监占卜,近日来天寒地冻,朕感念举子尚在应试,深恐天妒英才,伤到有识之士,特命人送来碳火,赐予诸位学子,望诸位未来可以心系黎民,振兴黎朝。”

“学生谢主隆恩。”

林致远生怕被人听出不同,特意压低了声音,“微臣谢主隆恩。”

首辅深深的看了林致远一眼,似笑非笑的让林致远心中发毛。

林致远连忙把注意力放在第二场的试卷上,第二场五经制义题各一,都不算是特别难的题,但也要构思一下,顺清思路,好好誊写。

林致远先是在废纸上写了一遍,第二天才规规矩矩的誊抄在考卷上。

等到林致远抄完,已经是夕阳西下,林致远连忙将手缩进了厚厚的狐裘中。

燃烧的碳火虽是祛除了一部分寒冷,但透风的号舍到底是比不上家中的温暖。

林致远终究是有些轻微感冒了,还好林致远第一场十分在意,并没有把自己弄病,不然林致远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过第三场。

等到第三场的五道策问题,林致远隐约有些轻微的昏沉,只能在第一天趁着还算清醒的时候,答了策问题,又誊抄在考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