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黎声音微哑,“安安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上天眷顾,他会理解你的。”

林致远也随声附和着,同执黎三言两句就哄得裴安打起精神,去收拾行李了。

裴安走后,屋中瞬间就静了下来,随后执黎就屏退了左右。

林致远眯着眼,抿了一口清茶,听着执黎让众人退下,不动如山。

不久,执黎就率先开口道,“能劳动林侯爷前来当说客的,想必那个人是世子吧。”

林致远丝毫不慌的放下手中的茶盏,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难不成还能鱼死网破?”

执黎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林致远说的不错,他没有一点办法。

努力了近二十年,他终是没能把人留住。

见执黎有些颓废,林致远轻嗤一声,“他背负了这么久的骂名,你不觉得你如今的姿态可笑至极?”

执黎眼眸猩红,嗓音又沉又哑,“那我该如何?娶他为妻?让族老查出他的身世,送他入诏狱?”

林致远不紧不慢的勾了勾唇,“小厮做不得吗?书童做不得吗?为何偏偏是妻妾,你再清楚不过了。”

执黎轻笑一声,“没错,我的确卑劣,就想拉着他陪着我。都是我的私心才会如此。”

林致远拿起了温热的茶杯一饮而尽,“因着流言,你想弥补想上进,想堵住悠悠之口。想告诉众人,他是你的福星,他会让你变得更好。事实证明,流言确实被淡忘了,你也成功了一半。”

全对。

执黎闻言只觉得心间微寒,被分析的一点都不剩。

林致远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趁着裴安心中尚且对你有情,所以此时不拿出契书,你是想让他一辈子受尽污名的做妾吗?”

执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觉得我会舍得他做妾吗?烧了,早就烧了。”

林致远了然的眨了眨眼,笑道,“执大人,大大方方的把私心放在明面上,远比遮遮掩掩更容易让人接受。有些事还是说开了好。”

说着林致远便起身,走出了花厅,独留执黎一人喃喃自语。

不消片刻,林致远就带着裴安走到了正厅。

老首辅看到裴安先是一愣,旋即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马车赶在宵禁前,送三人入了林府。

林致远带着裴安进了兰苑,客居也早早的就让人收拾出来了。

裴安向来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对林致远的安排更是满意非常。

等三人收拾好了坐下,林致远便笑着叫了一声“表兄”。

开始裴安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愣了半晌,直到陆轻舟开口,才把他叫回了神。

“你们这是?”

陆轻舟轻咳一声,“€€慈是我生母。”

裴安闻言又惊又喜,“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说着裴安就红了眼,声音哽咽,“你过得可好?”

“表兄,我很好。”

裴安轻轻颔首,狐疑道,“镇北王与秦王可知?”

“是他们将我救下的。”到底是正式初见,陆轻舟说得别扭又生硬,“你是如何得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