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还没思考清楚,下一秒就忽然瞳孔紧缩,被观南镜踩住了脑壳€€€€不是他没反应过来,而是他的速度和力量……被对方也否定了。
连这种东西也能说是假的吗?
这个领域的无赖程度好像还在上升。
但是要维持这麽个东西,踩着他的混沌体显然也异常吃力。伏黑甚尔知道领域展开需要耗费大量咒力,但他也知道耗费咒力不是耗费生命,应该让领域的主人秒天秒地秒神仙,而不是这麽吃力地嘴巴,鼻孔和耳朵都在往外冒血。
是靠着寿命去交换咒术效果的束缚吗?
观南镜都夺过他手中的天逆€€颤抖着高高举起了,他却笑出了声,仿佛发自内心地觉得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很可乐:
“你都把我变成这样了,还要颤颤巍巍举刀杀人?侮辱吗?像刚刚直接在我脑子里说;你自杀了!€€€€这样,你不行吗?你做不到吗?你是弱还是蠢,这个领域快破了吧,在那之前没杀掉我的话……我一定会好好关照你的,小子。”
他偏了偏头,狼一样的眼睛盯住观南镜:“让你试试什麽叫真的被踩着宰。”
观南镜没理会他的言语,又呛了一口血出来,滴落在伏黑甚尔的身上:“你,砍了前辈哪里?”
“哈?”伏黑甚尔刚想嘲讽这是什麽弱智报仇剧情,就发现自己的嘴在不受控制地说实话:“五条悟的话,脖子,穿了一刀;胸口,七刀。夏油杰,胸口一刀……唔!!!”
他话音刚落,观南镜就毫不留情地用刀锋穿透了他的咽喉。
但他最后没死。
领域确实破碎了,但破碎前他却被对方按进水中呛醒,脖子上的致命伤缓慢愈合了。在濒死边缘逛了一圈,以为自己正在回光返照的伏黑甚尔连眼神都清澈许多,呆呆地听揪着他头发的观南镜说:
“前辈没死,所以我放过你。现在,咳,咳……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逃吧。”观南镜缩在了地上,和他身边两个面颊已经恢复了红润,感觉很快就会苏醒过来的人不一样,感觉马上就要断气了,呢喃道:“敢杀理子,咳,和我的话,你也会死……”
他的脸完全砸到地上去了,被血污弄得脏乱一片。
他爹的,哪来的疯子。
伏黑甚尔跪在地上大口喘气,指尖按在自己的喉咙上,感觉气管被割断的那种可怕感觉仿佛还在,让他忍不住摸了又摸。
尽管一个亿就这麽奢侈地昏死在了他面前,随便切个手指头带走可能都能挣个百来万。
但他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观南镜,到底什麽都没做,就离开了这里。
看到真的没死的五条悟飞速远去的背影,好像也没那麽惊讶了。
“一报还一报……”他忽然嗤笑起来:“弱者才会信这种鬼话。”
哪怕他死了,也只是一条命,怎麽会还得完手里的累累血痕呢?反过来,伤害过他的那些人,一生衣冠楚楚,锦衣玉食,尸位素餐,死后会办一场七天七夜的盛大葬礼,他们什麽时候得到报应了呢?
“这是末法时代,法轮破败。”伏黑甚尔在夕阳中滑落在路边的椅子上,无视路人惊恐的眼神就这麽血迹斑斑地躺了下去,呢喃着告诉自己:“才没有因果,也没有报应。”
“嘭€€€€”
挂着“明镜高悬”四字匾额的旧式朴素堂屋里,对观南镜的审判正式开始。
时间紧急,御三家里只有禅院家来了家主弟弟,此时坐上首,正静静垂着眼。和他并肩而坐的是上一任高专校长,她还没来得及卸职交接完毕,接班人夜蛾正道就出了事,此时自然还得坐话事人。
加茂家还是在京都活动得更多,五条家得到了召令是的五条悟的三叔公,老头子在堂屋里不动如山地喝茶,硬是等到了五条悟的电话来,知道了这祖宗的意思,才气定神闲地两腿一伸,哎哎叫着装病,硬是没来。
两侧坐陪审的固定咒术师,九成九还是来自三家内的子弟和豢养的门客,干这份工作纯为了投票时钳制另两家,不叫自己吃亏,只这两年才塞了一个非咒术师家庭出身的进来凑数€€€€他的咒术是能在三小时内不停歇地自动速记,也就只有在这种场合里才能排得上用场。
下首才坐着“被告”与证人,还有不伦不类的公诉咒术师。
公诉咒术师,是咒术界高层的一张会走路的嘴。
“混沌体恶意勾结叛徒,逃窜紧闭,潜入结界,污染星浆体,阻碍天元大人的同化€€€€罪大恶极,理应死刑。
夜蛾正道,半年前就包庇这种孽胎,非要保举他入学高专受监管,后又申请过一次放宽管控范围;天元大人同化,按多位长老意思,理应将混沌体迁移出东京压禁,又是夜蛾正道一力保举,硬要留在东京高专内,才酿下今日大祸。理应暂缓升任校长一事,革职查办,严查他有没有也和叛徒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