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慎!你一个贱奴之子,真以为五条家不敢动你!?哎呦!”
石子冰雹般砸下来,弹起一捧捧黄灰。几个熊孩子抱头鼠窜,五条慎闭着眼睛,石子却长了眼睛般弹无虚发,打得熊孩子叫苦不迭。
树叶开始变黄之际,柴房旁边新开辟的药圃先迎来第一波儿丰收。
药香取代发霉的鸡毛味儿,捆成束的药草拍在发呆的银脑袋上,悠仁揉乱小五条慎的头发,道:“没事做的话,去帮我把茅草摊出去晒干,晚上要拿来修葺屋顶用。”
“房子修那么好看,又不是要当婚房。”小五条慎嘀咕着,抱起茅草,路过药圃时,嗅见虎杖花的香气。
虎杖悠仁正将药草分门别类,等晒干后用油纸密封打包,就是他的续命药。
小五条慎抬起手,摸向虎杖花的根茎。
虎杖悠仁背后长了眼睛一般,扬声道:“不可以呦,慎。欺负药草的话,晚上不给你蒸甜糕了。”
命中死穴,五条慎指尖根茎,顺便掐走一只拼命啃完花叶的爬虫。
小五条慎好奇道:“真的不是当婚房吗。我没有六眼,无法成为五条家主。如果你一定要求的话,以身相许也不是不可以。”
一脑€€儿弹在小孩儿额头,悠仁无奈道:“你从小嘴巴就不把门儿吧。”
五条慎捂住额头,忽然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变成小孩子了吧,悠仁。”
上扬的尾音挑起熟悉感。悠仁愣了一下,五条慎还是短手短腿的孩童模样,气势却蓦然一肃。
风吹动挂在窗框的铃铛,叮铃铃一串儿脆响。
他们现在也有自己的风铃了,挂在修葺好的窗框,窗外还接了颇具现代风格的花台。
这是平安京时代五条慎的家。
也是现代东京虎杖悠仁一点点重建的家。
悠仁道:“您再不振作起来,我真的会将你当小孩子了。”
“那是因为你一直纵容我啊,倒是劝我一两句,或者干脆打醒我吧。”
“没有必要。”悠仁笑道:“就算我纵容着,五条先生也还是醒悟过来啦。”
“……你哪里来的自信。”
“比如说甜食吧,我之前一直限制五条先生,五条先生不服气,总是能想办法吃到嘴里。后来我不作限制,发现五条先生一天的摄入量不会超过五块。”
对于真正沉溺的人,悠仁会想办法唤醒他。可是如果五条慎只是想稍作休憩,悠仁希望他能借机尽情享受作为普通人的快乐。
五条慎:“你这家伙,还真是可怕啊。”
以为只是个善良的笨蛋,又在不知不觉间沉溺进他恰到好处的温柔。
柔软又坚硬,保持着自我的清醒却又换位体量他人。
“我很好奇,如果我一直沉溺于此,你会怎么做?”
悠仁望向院内的樱花树,移植过来的时候还只是小树苗,现在簪了满头的樱粉,正是花期最好的时候。
“我会等到那棵樱花树盛开。”悠仁道:“你一直念叨这想吃樱团,离开的事情,等你吃够了樱团我会主动提起。”
五条慎魔怔了般追问悠仁的底线。
“如果我还是逃避呢?如果我还是装傻呢?”
悠仁认真想了想,道:“那我会给你几拳,打到你清醒吧。”
“……”五条慎并不太想挨拳头,他叹了口气,最后环顾一眼柴房。
漏水的房屋修好之后,角落里的腐臭腥水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