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的青年最终也只是将这件事搪塞过去。

神木千裕一直知道自己能逃出实验室是个意外。

在那个实验室出问题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想要逃走。

工具有什么逃跑的必要呢？失去了掌握者的刀刃所需要的也仅仅只是等待衰朽锈蚀罢了。

但他……不对，它的确幸运地离开了那个实验室。

尽管它看不到，但仍能感觉到烟雾被热浪推挤着四散开来，人们惊惶地哭嚎声也足够说明在此发生的事情。

被燎焦的纸屑像是碎星一般漂浮在空中，飘过它的面颊与发丝，带来灼烫的，针刺一般的疼痛。

它听到了一些人喊着“救命”，一些人叫着“白鸠”，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离开。

它浑浑噩噩飘飘荡荡，越走越远，直到被人推倒在地上。

那时候的它是拥有意识的吗？还是单纯在遵守某个指令，抑或者即使被驯化为了工具一样的存在，作为人的天性仍然渴望着生？

神木千裕不太记得了。

作为工具的时候，它对时间没有感知，也不会在意自己的情况。但是总之，它应该在黑暗渡过了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神木千裕的确庆幸自己能够活下来。但那时为什么离开这个问题，他始终没有找到答案。

但为什么活下来这个问题，他已经有了满满的，写不尽的回答。

“麻烦您告诉白鸟女士一声了，父亲。”黑发青年抱着工藤新一，那双亮晶晶的眼眸充满信赖地看过来，“如果她愿意的话，这个委托我来接？”

“……你决定了就行。”工藤优作重新倒了一杯红茶，“资料你先带走，有事找我们商量。”

工藤新一轻轻拽了拽自家兄长的袖口，踮起脚凑到神木千裕耳边：“神木哥要是有什么不能告诉他们的就告诉我，我替你保密！”

神木千裕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

这就是他的家人啊。

会有人用双手向你传递赖以为生的温暖，会有人用陪伴拉住你生死决断的开关，在你空无一物的灵魂里，有人割开荆棘，找到一枚沉眠的种子。

然后耐心地等待它发芽。

*

“怎么突然查起了白鸟制药的事？”

诸伏景光帮着神木千裕将资料分门别类整理起来：“……我记得zero想找的人也在这家公司？”

“是这样倒也没错。”降谷零扫了一眼白鸟制药的成果介绍，“但是，我当时是想问她为什么不告而别，现在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居然不是找初恋吗？”€€原研二靠着卷发的幼驯染，懒洋洋地调笑着。

初恋……初恋……

神木千裕想起工藤有希子的逗趣，脸上又带出几分霞色，连耳后都是一片纯然的绯色了。

“降谷居然是这样的人啊。”卷发青年毫无感情地感叹一句，“看不出来。”

“小阵平你在自豪什么？”€€原研二毫不客气开始掀自己幼驯染的老底，“需要我……唔唔€€€€”

他险险躲过松田阵平的偷袭，迅速锁定了在场武力值最高的人发出求救：“小神木！替我拦住小阵平，我愿意交代他的秘密！”

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hagi，你这个样子简直蠢透了€€€€”

别看€€原研二说得严重，事实上真正会说出来的，全都是松田阵平不会在意的，乐于分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