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必要,神木千裕从来没有摘下过徽章,好像那是某种具象化的象征与证明。握紧他就拥有了永远坚不可摧不可锈蚀的友谊。
但今晚神木千裕身上空无一物。
“我也没有看到。不过,不可能是丢掉了。”诸伏景光垂着眼,情绪有些低落,“昨天和今天发生了什么,我们全都不知道。梦境到底是神木的回忆还是想象?为什么工藤先生会要求我们保密?”
松田阵平卷发上不知何时沾上了些草屑,他随手捏了一朵花递到诸伏景光手上,一边看似随意地说到:“或许是因为,神木不觉得我们应该出现在这个梦境里。”
他旋即又意识到自己这个说法有歧义,连忙开口补充到:“我的意思,如果这个梦境是以回忆构建的,那么神木的这段记忆和我们任何一个都没有关联。”
诸伏景光是在五六岁时认识到在长野流浪的神木千裕,降谷零更是在主动告诉神木千裕自己在水岛镇生活且认识宫野艾莲娜以后才出现在梦中。
至于他们,更是只见过或是稀奇或是温馨的梦境,没有见到过关于神木千裕过去的事情。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随着风落下的树叶和摇曳着绚烂花朵看上去仿若某种妖冶诡谲的幻境。
€€原研二:“......听上去很像是什么游戏卡bug了的形容啊。”
但是如果松田阵平的推测正确,这就意味着......那是神木千裕五岁前的回忆。
“也说不定是其他神木不愿意让我们知道的事情或者别的可能。”降谷零补充着,“总之......”
“嘘。”伊达航打了个手势,“噤声。”
五个人的默契无需言说,一眨眼便各自找到了合适躲藏的位置敛声屏气,伊达航的手指悄悄地指向了某个方向。
几人都远远看到了一行人的身影。
距离其实隔得并不远,但饶是以他们的视力也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
联想到神木千裕所说的,他的眼睛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有问题,诸伏景光的心又沉了一沉。
因为没有清晰记忆,所以连梦里都是模糊不清的吗?
几个人暗中交换了一番视线。梦的环境虽然古怪,但繁茂的花草和飘零的落叶形成了很好的掩护,那几道影子逐渐接近又逐渐远离,几人交换了一个视线,默契地决定派人跟踪。
但是就在那一行人离开他们藏身之处不远,就像被橡皮擦轻轻擦除一般凭空消失在了视野范围内!
“这是什么情况!”伊达航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揉了一下,干脆一巴掌狠狠拍了下去。
“嗷!”松田阵平一声痛呼嚎了一半便被他自己强行压下,扭曲着一张脸哀怨地看向伊达航。
伊达航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将蒲扇大的巴掌从松田阵平腿上挪开。
“为什么忽然消失了?”降谷零在几人不见的地方晃了一圈,满腹狐疑地回来。
诸伏景光看着脚下灿烂明丽的花海:“如果梦是依托神木的意识的话,或许是因为他也不认识路。”
那时候的神木千裕目不能视,所以这段记忆里出现的人都是模糊的身影,也因为看不到,神木千裕不能确定自己所在的位置,也不确定正确的路径。
但这是梦境,出现一些凭空消失虚空挪移的事情也是可能的。
至于他们......
诸伏景光捏着松田阵平递给自己的花,指腹轻柔地拂过柔嫩的粉色花瓣:“zero的猜测可能是对的,我们被排斥......不,我们在被保护着。”
就像巨龙会将珍宝藏在最安全的巢穴深处,用最灿烂的阳光来装点。
所以哪怕这段和最不堪黑暗的记忆里,神木千裕也在梦中懵懵懂懂地为他们构造了一片安静的,足以容身的地方。
可是显然神木千裕此时力不从心,或者说人毕竟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梦境,哪怕是清醒梦也会有难以控制的部分。
可是我们是伙伴。
不是持剑的卫士与他效忠的主君或是巨龙和它的珍宝,是最可贵的,一生也不一定能找到的,并肩同行的伙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