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和顾子尧急忙扶起老伯,言语和善得安抚着他:“不知者不怪,本官亦不是洪水猛兽,岂会因为一句闲话就怪罪?老伯实在不不必害怕,不知老伯如何称呼?”他现在已经不是京城里荣国府里的琏二爷,而是这沙城的父母官,该放下架子的时候,他也不是个不知变通的人。
老伯颤颤巍巍地坐下,低头道:“小老儿姓周,名三桂。”只是说话间就没有了刚才的轻松。
顾子尧见状不禁白了贾琏,贾琏讪讪笑了笑,他也不知道这老头这么不经吓。贾琏想了想,忽然指着顾子尧道:“这位乃是我的至交好友,听说我来沙城任职,恰好他手里有些特别的种子,适合在此地种植,便来此地试试。”涉及到粮食,这老头就不会再紧张害怕了吧?
果然,周三桂一听到适合沙城的特别种子,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紧盯着顾子尧不放:“这可是真的?真的有适合我们沙城的种子?”
顾子尧也没有卖关子,直接道:“确实有,所以我这才想着租赁一些田地先试一试。”
“好好好!”周三桂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我们沙城种庄稼太过困难,如果小公子真的要租赁田地,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知小公子需要多少亩地?何时需要?”
顾子尧道:“时间不等人,如果可以我希望这两天就能租赁完成,如果耽搁的时间长了,我怕会影响收成。”说完他又道:“哦,对了,若是有人也想种植我这新粮种子,也可以。若是手里没钱,也可以等收成了之后,或以物相抵,或卖了之后再付钱,全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周三桂一拍大腿,当即就道:“那还等什么,先敲锣打鼓的招呼着城里的人集合。”说着就起身迫不及待地拉着顾子尧就往外走,相比于贾琏,他还是更愿意和顾子尧相处。瞧着顾子尧白白净净、软软糯糯,长得还好看,一看就知道是个好孩子。
顾子尧无奈地跟着他走,“周伯,您慢着些,不急的。”
“什么不急?种庄稼不急还有什么能急的?你这孩子啊,就是不懂……”周三桂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
贾琏看着也只能无奈地跟上去,快步走到顾子尧身边,与他并肩而行。
周三桂拿着一面锣,边敲着边喊着去不一会儿就有不少人从家里出来好奇地看着他们三个,听着周三桂的话全都陆陆续续地跟着周三桂走。
顾子尧听着周三桂气息十足的声音,不禁竖起一个大拇指赞到道:“老爷子声音洪亮,可是我们这些年轻人厉害。”
周三桂笑呵呵地道:“年轻的时候做过更夫,可不得嗓门大嘛。”得到顾子尧的一句夸,周三桂更加卖力了。
顾子尧和贾琏走在后面,低声道:“看来周伯在沙城的人望还不错,有他帮忙,他们应该会更加相信我们。”若是没有人相信,就算他们想要做什么,只怕也迈不开步,这也是他一开始没有用这个方法,而是先去找周三桂探探情况的原因。
贾琏摇了摇头,笑道:“你啊,这就想多了,就算他们不相信你,等你真的种出了东西,到那个时候只怕就是他们上赶着求你卖新种了。不过你这话也不算错,咱们初来乍到的,有个当地人帮衬着,也是好事。”
“大人!”
“二爷!”
兴儿和文、李两位师爷带着护卫急忙忙跑了过来,见到顾子尧时,兴儿先是一惊,而后就是欣喜:“子尧?你什么时候来的?早知道你来,当初就该等等你一起了。”
顾子尧笑道:“我也是刚到,你这是清查人口清查完了?”
“哪有那么快……”
文从南和李英杰看了眼顾子尧,眼里就闪过一丝讶异,这就是传说中的那位让大人失魂的心上人?倒是生得一副好样貌,只是不知此人来这里做什么?他们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
沙城中有一处空旷的地方,那里是县衙用来张贴告示的地方,如今这里围满了人,嘈杂声不绝。周三桂敲了敲锣,喊了一声:“肃静!”
有人扬声问道:“周老爹,你敲锣喊着我们大家伙儿过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周三桂笑了笑,“好事儿。”说完他看向贾琏和顾子尧,“大人,小公子,您二位上去说两句?”
顾子尧对贾琏笑了笑,贾琏轻笑了一下,抬脚走到上首的一块石台上。
“各位乡亲父老!”贾琏抬手施了一礼,“本官是新上任的沙城知县,皇恩浩荡!”他对着西北方拱了拱手,“不曾忘记沙城的百姓,故而让本官前来此地治理沙城。本官已经在圣上面前夸下海口,若是不能让沙城百姓有口饭吃,本官势不回京!所以诸位不必担心本官会像前几任知县那般突然离去。”
“说的好听,谁知道哪天醒来衙门里还有没有人?”有人嘀咕道,边上的人一肘子让他悻悻地闭上了嘴,只是眼里依然是不服气。
“就是,这些话听听就好,谁要当真那就是个傻子。”
“唉,走不走的无所谓,只要别压榨咱们就行。”
下面的窃窃私语传入顾子尧等人的耳中,兴儿心中不忿,当即就要上去与他理论,他家二爷可是荣国府的公子,能看得上他们手里那三瓜两枣的。
顾子尧急忙一把抓住他,低声道:“兴儿哥,不要冲动。咱们初来乍到,他们有此担心也是人之常情。你这样上去,岂不是让他们更加不相信二爷?兴儿哥,你是二爷的贴身人,一言一行所代表的都是二爷,可莫要使性子让二爷难做。”
兴儿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对对对,子尧,幸好刚才你拉住了我,不然我可就给二爷惹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