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雪更大了。
“我以为你是聪明人。”
神奈光眼睑垂下,细腻的雪花飘落,附在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上。
“我能给你的比他多得多,反正你也不喜欢他,为什么要拒绝呢?”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看得到。”
波本挑起一边的眉,表情嘲讽: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在几个小时前,我才和他说完‘我喜欢你’。”
“……”那是谎言。
但侦探不知道那是谎言,导师也没理由直接判断那是谎言。
只有调查员,从一开始就发现安室在对他使用魅惑技能的调查员才知道,那看似发自真心的告白,却是一个精心编制的陷阱。
这份陷阱从两人相遇的那一刻就开始编织,调查员明知是有毒的蜜糖,却不得不在悬崖上方的钢丝上跳舞,甚至依赖上了蜜糖的香味。
但这个理由怎么可能告诉安室透?
无法反驳的神奈光只能沉默。
“我说,现在、他其实能听得到吧?”
安室透双手持枪,继续追问。
如果导师能通过神奈光的眼看到他所看的,听到他所听的,并且会在神奈光有需要时帮助他,那拥有身体主导权的神奈光又是否能在导师出来时、反过来获得导师的感知?
‘他不会害我的。’‘他会在我有需要的时候帮我。’
无论导师到底是什么,是附身于他人身上的灵魂、还是猫产生的副人格,他一定在神奈光遇到困难时帮助过他许多,并且被他看在眼中,所以神奈光才能极其肯定地说出这些话。
因为他确实相信,导师是他的引路人,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存在。
“他能听得到又能怎么样?不能又怎么样?”
导师笑容不变,语气里带上了一点不耐:
“选择权从来都不在他手上,那只是个把命运交给别人的、怯懦的胆小鬼。”
“不过,他倒是能选择在被你丢掉后继续厚着脸皮待在你身边,你希望他这样?那我会替你转告他的。”
“说的可真难听。”
安室透脸上笑容的弧度消失,眉头紧皱。
€€€€现在他能确定了,那只猫一直躲在角落里偷听。
难怪导师表现地游刃有余、始终带着微笑和他谈判,但他却一直感觉,那家伙,表面看似不在的猫,其实在哭。
在导师劝安室透把猫丢掉的时候,猫在哭。
他哭着告诉导师,让他劝安室透把他丢掉,哭着和他说,只要一句话、一个吻,或者一个拥抱,就能把他丢掉。
唯一的请求是希望他丢猫的方式能温和点,不温和也没关系,猫很乖,会很自觉地离开,不用担心他会纠缠。嘴里说着没事,脸上却满是泪水,强撑着和他道歉道别,然后离开,再也不会主动出现在他的面前。
只要他不再需要他了,猫就会一个人默默离开,独自一人躲在内心深处舔伤口。
安室透微微眯起眼睛,扣着扳机的食指微动。
“神奈,不要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