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下一个，应该是指他要背的下一个尸体。

下一个尸体，应该在某一个病房中。

但是他这样一边盯着我们，一边一直的说，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感觉太不吉利。

我忍不住地对他说：“老哥，你能不能说话的时候，不看我们？”

这背尸工又开始重复：“对，不看你们，不看你们……”

叶子暄想了想问：“老哥，我想请教你一件事，你送尸体到太平间的时候，有没有听到这里面唱歌？”

这次他终于正常了点，但依然很迷茫地看着我们：“唱歌，对，唱歌，唱啥歌？”

我问：“大家都知道这里面有歌声，你难道就没听说这里面有会唱歌的吗？”

背尸工慢慢地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知道，很好听，很好听……”

听他这极为不惊慌的语气，我估计是这背尸工与死人混在一起，也把自己当成死人，所以就算死人唱歌，他也认为很正常，竟然丝毫不惊讶。

我觉得我需要换另外一种问法，才能问出真相来，于是想了想问：“老哥，你背的尸体中，有没有播音员与歌手呢？”

“播音员？歌手？”背尸工很仔细地盯着我看：“播音员，歌手；播音员，歌手……”

我靠！这老头又开始进入了复读机模式，问题是他进入复读机模式也就罢了，还要盯着人一直的看！

这种感觉刚才已经说过，全身很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现在终于明白，小石头为什么想拿金箍棒打他了，我他妈的就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我感觉他再说下去，我真的就忍无可忍了，于是在我发火之前，我对他说：“老哥，你盯着我干吗？我又不是播音员，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搞的我想打人啊！”

他依然盯着我，缓缓地说：“我在想啊，在想，在想，在想谁是播音员，你别打断我，别打断我……”

我完全崩溃了，真的服了他，赶紧对他说：“老哥，你走吧，我对不起你，不该问你来着……”

他才慢慢地转身，机械式的走远了，一边走还一边说：“不该问，你走吧，下一个；不该问，你走吧，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