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不忍直视的画面闪过。
沉重的战锤落地,麦卡斯神官的脑袋成了一团骨肉冗杂的碎酱。
“安息吧,懦夫!愿你在死之国有点骨气!”
对着已经死去的尸体吼出一句破骂,马绍尔主祭熄灭了战锤上的火焰,随后就保持一脚踩在尸体胸膛上的站姿提起左手的圣徽,嘴唇低声张合对已经死亡的麦卡斯神官进行了一个神术祈祷。
很快,祈祷的祷词在老主祭的口中全部念完,麦卡斯神官的尸体上微微亮起一层淡薄的白光。那光为他送葬,将这名叛教会者的灵魂亲手护送上了前往死之国位面的远路,对他已经停止心跳的宣告出盖棺定论的长眠。
麦卡斯神官死了。
圣堂教会的一环神术安息术,这是休伦格尔的老主祭为一个叛教者的灵魂朝死之国位面送上最后一程的仁慈,祝愿他这不争气的后辈在灵魂的国度能死得稍微勇敢一点。
送出这份祝福的时候,老主祭的内心世界恍然间有些复杂。
对正义的狂热信仰、对叛教者的刻骨憎恨、从脑海里一晃而过的昔日回忆,这三种复杂交错的情绪使他心里突然间有一股说不出的苦涩。
他亲手处决了教会的叛徒,但死在他脚下的叛徒亦然是他昔日的学生。
如果说一个怯弱者在宗教领域的最高造诣就是自取灭亡,那么完全排斥人性阴暗面的纯粹正义是否还是真理?教会向世俗传达的信仰是否又是一种变相的精神高压?这种需要严格戒律来维持的崇高思想是否又真的适合凡世间所有向往秩序和善良的生灵?
一瞬间,老主祭的脑海中闪过这么几个奇怪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