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协议、迂回、后退等等的能力结合起来”。因此,虽然在中国共产党人中间发生了这种战略大转变,他们仍相信,现在他们有可能在一种比以前更加有利的气氛中进行竞赛。正如毛泽东所说,双方“互相作了让步”,这种交换是“有具体限度”的。
他继续说:
共产党在苏区和红军问题上保持领导权,在同国民党关系中保持独立性和批评自由。在这些问题上是不能作让步的。……共产党永不放弃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目标,它们将通过资产阶级革命阶段达到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阶段。共产党保持自己的纲领和自己的政策。4
这种让步所带来的实际好处,前文已有述及。但是要保持这些好处,共产党有什么保证呢?维持国内和平,实现民主诺言,执行抗日政策有什么保证呢?
显然国民党也会充分利用共产党对自己实行新政策的好处。由于南京的权威得到中国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政党的承认,蒋介石可以继续在一些军阀势力的很强大的边缘地区,例如广西、云南、贵州、四川,扩大自己的军事和经济权力。他在共产党周围改善了自己的军事地位以后,就可以同时从共产党那里得到政治上的让步作为他暂时容忍的交换条件。最后,他希望靠巧妙地兼而采取政治和经济策略,在政治上削弱他们,在时机成熟可以最后要求他们完全投降(他无疑仍希望做到这一点)时,他可以把红军孤立起来,利用他们的内部政治分歧来分化他们,把顽固的残部作为纯粹地方军事问题来加以解决。
对此,共产党丝毫不抱幻想。他们同样的也并不以为自己如不积极争取,“民主”的诺言或者反帝运动就会实现。他们决不会放弃实现充分民主和反帝的口号,他们在维护这两个口号时,不惜作出政治上的小让步,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根本政治基础是摧毁不了的。当然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独裁政党出让过一点点政治权力给人民,除非是在极大的压力之下,国民党也不会是例外。如果不是由于这十年来存在着共产党反对派,要实现现在快要在望的那种程度的“民主”也是不可能的。的确,如果没有这种反对派,“民主”就没有必要,现在中国出现的那种程度的中央集权的国家政权也是不可想象的。因为民主政体的发展,就象现代国家本身的成长一样,是一种需要获得权力和体制的表现,以便在这种权力和体制之内调和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上不可调和的矛盾——基本阶级对立。这就是资产阶级民主的最简单的说明。
1但是即使在一九三〇年,红军攻占长沙这样一个对外国帝国主义并不十分重要的内陆战争,他们也在英、美、日炮舰的猛烈炮轰下被迫放弃。2一九二九年伦敦。3《红色中国:毛泽东主席……》第11页(一九三四年伦敦)。4向共产党作的报告(一九三七年四月十日延安)。
六
红色的天际(下)
这种矛盾在中国并没有消退,而是在迅速增长,只要这种矛盾保持尖锐化,国家就不能忽视。国内和平的实现本身就必不可免地使得南京方面要更广泛地有各社会阶层的代表,如果这种国内和平要继续保持的话。这并不是说国民党可能真诚地实现资产阶级民主,允许共产党在公开竞选中同自己竞争,这样签发自己的死刑判决书(因为到处都承认,单单农民的选票就可以使共产党获得压倒优势的多数),尽管这是共产党和其他政党的要求,他们并且会继续这么进行宣传鼓动。但是这的确意味着,一小撮垄断国家经济和警察力量的少数人不得不承认大多数人的一些要求。同意苏区代表作为一个地区出席国民大会就是一个迹象。
经济、政治、社会利益的向心发展,所谓“统一”的过程——产生这个制度的一些措施本身——为了本身的存在,同时也要求越来越来的集团把注意力集中于中央,以解决不可解决的难题——阶级利益的日益加深的冲突。南京越是具有代表全国不同的更加广泛的阶级利益的倾向——它越是接近于实现民主——它越是要被迫寻求一种通过恢复国家主权以求自保的办法。
因此,共产党扩大影响、防止将来受到围剿的保证,在共产党人看来,是中国的经济、社会、政治有机关系中所固有的——正是这种关系才造成了目前这样的形势。这些保证首先是在武装的和非武装的群众中间普遍地要求继续保持国内和平,改善生活,实现民主,争取民族自由。其次,共产党的“保证”在于它能够对全国争取实现这种要求的运动继续提供领导,在于共产党的实际军事和政治的战斗力量。第三,它依靠中国人民这十年来的政治经验,这经验证明,在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的反帝斗争中需要从历史上暂时埋葬阶级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