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动静。”沙天
广道:“嗯,那两个童儿武功也已很有根底,这地方真有点儿
邪门……”
话未说完,突然轧轧声响,围墙上露出洞门,一个人走
了出来。这人穿一件天蓝色锦缎皮袍,十分光鲜,袍上却用
杂色绸缎打了许多补钉,就如戏台上化子所穿的全新百衲衣
一般。待得走近,袁承志、青青和单铁生都是一惊,原来就
是那日在雪地捉蛇的乞丐。
这人怪眼一翻,向袁承志道:“日前相公赐我美酒,尚未
回报。今日难得大驾光临,请到里面,让我作个东道如何?”
袁承志道:“好极,好极,只是骚扰不当!”那人也不答话,左
手一伸,肃客入内。
袁承志当先进去,见那围墙用厚厚的青石砌成,铁门厚
达数寸,外面漆得与围墙同色,铁门与围墙交界处造得细致
严密,是以便如没门一般。众人每走进一层围墙,铁门就在
身后悄无声息的关上。走入红墙后,那人请众人到花厅坐下,
家丁端出菜肴,筛上酒来。
众人见菜肴丰盛,然而每一盘中皆是大红大绿之物,色
彩鲜明,形状特异,似乎都是些蛇虫之类,哪里敢下箸去?那
人哈哈大笑,说道:“请,请!”伸筷从碗中夹起一条东西,只
见红头黑身,赫然是条蜈蚣。众人尽皆大惊。那人仰头张口,
把一条大蜈蚣津津有味的吃了下去。青青一阵恶心,险些呕
了出来,忙掉头不看。
那人见把对方吓倒,得意之极,对单铁生道:“你是衙门
的鹰爪孙,想是要库银来着。哼,你可知我是谁?”单铁生道:
“恕小人眼拙,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哈哈大笑,喝一口酒,又吃了一条不知甚么虫,笑
道:“在下姓齐名云璈,无名小卒,老兄也不会知道。”单铁
生吃了一惊,站起身来,说道:“啊,原来阁下是锦衣毒丐。
在下久闻大名。”
袁承志从没听过锦衣毒丐的名字,见单铁生如此震动,想
必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然而日前见他斗蛇,也不见得有甚
么了不起。又听单铁生恭恭敬敬的说道:“贵教向在两广云贵
行道,一直无缘拜见。”齐云璈道:“是啊,我们到京师来,也
不过几个月。”单铁生道:“在下久已不吃公门饭,这次齐英
雄们来到京城,弟兄们消息不灵,礼貌不周,在下这里谢过。”
说着连连作揖。齐云璈自顾饮酒吃菜,并不回礼。袁承志心
想:“公门捕快欺压百姓之时,如狼似虎,见了硬手,却如此
低声下气。且看这事如何了结。”
单铁生道:“弟兄们胡涂得紧,得罪了齐英雄还一直不知
道。只要齐英雄吩咐下来,我们做得到的,无有不遵。”齐云
璈道:“到今天为止,我们一共取了库银四万五千两,这数目
实在太小,实在太小!预计取足十万两,也可以罢手啦!”单
铁生道:“户部傅尚书跟五城兵马周指挥使知道之后,定会来
向诚王爷赔罪。我们做下人的只好请老哥赏口饭吃!”
齐云璈怪眼一翻,森然道:“你既知银子是在诚王爷别府,
难道还想活着走出去吗?”
此言一出,人人为之色变。忽然间厅外传来一阵尖锐的
哨子声,声音惨厉难听之极,各人都不觉打个寒噤,寒毛直
竖。青青握住袁承志的手,惊道:“那是甚么?”
齐云璈立即站起,叫道:“教主升座。大家去听凭发落,
瞧各人的造化吧!”单铁生惊道:“贵教教主也到了北京?”齐
云璈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径自入内。
单铁生道:“情势紧逼,咱们快走!要是五毒教教主真的
到了,大家死了连骨头也剩不下一根。”袁承志还想看个究竟,
但觉青青的手微微发抖,周围情势又确是阴森森的十分可怖,
说道:“好,大伙儿先退出去再说。”众人刚要转身,突然砰
的一声,背后一块不知是铁板还是大石落了下来,花厅中登
时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众人大吃一惊,又听得一阵惨厉的怪响,似是恶鸟齐鸣,
又如毒虫合啼,众人听了,当真是不寒而栗。突然间眼前一
亮,对面射来一道耀眼光芒。白光中两名黑衣童子走进厅来,
微微躬身,说道:“教主宣召!”
袁承志心想,不知有甚么古怪,前去看个明白再说,当
下挽了青青的手,跟着黑衣童子首先走了出去,众人跟随在
后。转弯抹角的走了好一阵,经过一条极长的甬道,来到一
座殿堂。殿上居中设了一张大椅,椅上罩了朱红色的锦披,两
旁各站着四个童子。黑衣童子上殿分站两旁,每一边都是分
穿红、黄、蓝、白、黑五色锦衣的五名童子,那两名身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