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午夜阳光 第五章 邀约

高中。这儿不再是炼狱了,现在它已经彻底变成了地狱。痛苦和烧灼……是的,我两样都有。

我把一切都纠正过来。给每一个“i”字加点,给每一个t”字加横,现在没有人会抱怨我推卸责任了。

为了让爱斯梅高兴,为了保护其他人,我留在福克斯。我比其他人更频繁地捕猎。我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每一天我都去上学,假扮成人类。每一天,我都仔细地倾听所有跟卡伦家有关的消息——没有什么新情况。那个女孩没有提过一个字。她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同样的故事——我当时站在她旁边,把她从路边推开——直到她的热旋众感到无趣,停止追问更多细节——。一切都平安无事。没有人因为我那轻率的行为而受到伤害。

没有人,除了我。

我已经决意要改变未来。独自完成这个任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然而除此之外,我别无选择。

爱丽丝说我将不够坚强而足以离开那个女孩。我将证明她是错的。

我本来以为第一天是最难熬的。到那天结束为止,我都这样认为。然而,我错了。

获悉我会伤害那个女孩,这令我痛苦不已。我安慰自己说和我的痛苦相比,她的痛苦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烦恼——仅仅是因被拒绝而产生的一点儿不快。贝拉是一个人类,她知道我是异类,一个危险的异类,一个很可怕的异类。对于我疏远她,假装她不存在的举动,她可能会更感到安心而不是受伤害。

“你好,爱德华。”在第一天回去上生物课时,她向我打招呼。她的语气愉快而友好,跟上次和我说话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为什么?这种转变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已经忘了吗?或许是她已经原谅我的食言了吗?

这些疑问在我脑子里燃烧着,一如每一次呼吸带给我的干渴。

只是看一眼她的眼睛,只是看一看我是否能从那里找到答案。

不,我甚至不允许自己这么做。如果我打算改变未来,我就不能这么做。

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就马上把脸转过去,看向前面。

她再也没有跟我说话了。

那天下午,一等到放学,我的角色演完了,我就像那天一样跑到西雅图去。这么做似乎能稍微减轻一下那种心痛,当我飞奔到另一个地方,把自己包围在一片绿色当中。

这种奔跑变成我每天的习惯。

我爱她吗?我不这么认为。我还没有爱上她。然而爱丽丝所窥见的未来了我,而且要爱上贝拉是多么容易的一件事。这就像是一种沉沦:毫不费力。不让自己爱上她是另一种与之相反的沉沦——就像把自己推向悬崖边,一步一步地,这份任务就像一种惩罚,仿佛我已不再拥有长生不死的力量。

一个月过去了,每一天都变得更难熬。我无法理解——我一直在等它过去,直到它能变得更轻松一点。这一定就是爱丽丝当初所预言的,我将无法离开那个女孩。她已经预见到这种与日俱增的痛苦。但我能够应付这种痛苦。

我不会毁掉贝拉的未来。如果我注定要爱上她,那么避开她不正是我仅仅能够做到的吗?

然而,我只能在自己可以承受的极限内躲避她。我可以装作无视她,一点儿也不去看她。我能够装作对她毫无兴趣。不过这已经是极限了,只是假装,而不是事实。

我依然留意她每一个呼吸,她每一句话语。

我的痛苦集中于四种:

前两种痛苦是熟悉的:她的香气和她的沉默。或者,可以将它归结为——我不能让自己推卸责任——我的干渴和我的好奇心。

干渴是折磨我的最首要的痛苦。现在一上生物课就不呼吸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当然总有例外——在我不得不回答问题或诸如此类的事,这时我就需要呼吸,开口说话。每一次当我品尝到那女孩周围的空气时,就和第一天一样——怒火、需求和横暴不顾一切地企图挣脱束缚。在这种时候,即使是最轻微的理智和克制都变得十分困难。还有,就像第一天那样,那个在我体内的魔鬼咆哮着,几乎要挣脱出来。

好奇心是始终折磨我的另一种痛苦。我脑子里的谜从来没有答案:她现在正想什么?当我听到她静静地叹息。当她心不在焉地将一绺长发缠绕在指间。当她用力把书扔在桌子上。当她迟到时急匆匆地赶去上课。当她的脚急躁地踩在地板上。每一个我所间接看到的举动都是一个令人发疯的谜。当她跟其他学生说话时,我琢磨她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语气。她说的是她所想的呢,还是她认为自己应该说的?常常听起来她好像正设法说一些她谍众想听的话,这让我想起我的家人,想起我们营造的生活假象——我们比她更善于说谎。为什么她不得不扮演一个角色?她是他们中的一员——一个青少年。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麦克?牛顿带给我另一种痛苦。谁能想到这么一个平庸、无趣的凡人竟能让人如此愤怒?公平地说,我本来应该多少感谢这个恼人的男孩,因为他让那女孩一直说话。透过这些谈话,我更加了解这个女孩

——我依然在收集她的资料——不过,与此相反,麦克对这计划的帮助只是令我更恼火。我不想麦克成为那个解开她谜题的人。我想自己来做。

不过,他从来没有留意过她透露出来的细微小事,她的小小的失误,这多少有点帮助。他对她一无所知。他在自己的脑子里创造出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贝拉——一个就像他一样平庸的女孩。他没有注意到她的无私和勇敢——这使她区别于其他人类,他没有从她蹈话中听出她思想中异常的成熟。当她说起她的母亲时,她听起来更像是父母在谈论孩子,而不是与此相反——那语气充满爱意,纵容,一点点被逗乐,还有强烈的保护欲——这些他都没有察觉到。当她对他的闲聊装作感兴趣时,他没有听出她语气中的耐心,没有猜出在这耐心背后的善良。

透过她和麦克的交谈,我能够在我的清单里加上最重要的品质,它们中最突出的品质,简单而又稀有。贝拉很善良。所有一切加起来汇成一个整体——善良、谦虚、无私、富有爱心和勇敢——她是一个十足的好女孩。

然而,这些有益的发现并没有让我对那男孩产生好感。他看待她的那种方式——就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样——几乎同他对她的无礼的幻想一样,激怒了我。随着时间过去,他对她更有信心了,因为她似乎更喜欢他——超过那些他所认为的竞争对手:泰勒、艾里克,甚至偶尔,也包括我?在上课前,他总会例行公事地坐在我们桌子边上,在她的微笑的鼓励下,对她唠叨个没完。只是客气的微笑,我告诉我自己。尽管这样,我还是常常想像自己反手将他从课室这头掷到另一头的墙壁上,以此来使自己得到乐趣。这可能不会让他受到致命伤。

麦克并不是常常把我当作竞争对手。在那场意外过后,他曾担心贝拉和我会因那段共同的经历而熟络起来,不过显然结果适得其反。那时,他还是为我对贝拉另眼相看而感到烦恼。不过现在我已经彻底无视她了,就像我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一样,这让他又自得起来。

她现在正想什么?她欢迎他的关注吗?

还有,最后一样折磨我的,也是最令我痛苦的是:正如我无视她一样,她也无视我。她再也不来跟我说话。就我所知,她根本想都没有想过我。

这让我快疯掉了——甚至让我那改变未来的决心崩溃——除了有些时候她会像之前那样注视我。我并没有亲眼看见,因为我不许自己去看她,不过当她打算看我的时候,爱丽丝总会提醒我们;其他人则依然担心那个女孩内心的猜疑。

当她从远处注视我的时候,那份痛苦多少得到一些解除。当然,她也可能只是想知道我究竟是哪种怪胎。

“在一分钟之内,贝拉就会去看爱德华。看起来正常一点。”三月的一个星期二,爱丽丝这样说道,其他人小心翼翼地在座位上挪动身子,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就像人类一样:绝对的静止不动是我们族类的一个特征。

随着时间过去,这个频率没有减低,这让我感到高兴,尽管我不该高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不过这让我感到好受些。

爱丽丝叹息。我希望……

我低声地说。“那种事是不会发生的。”

她撅起了嘴。爱丽丝急于跟贝拉建立起她想像中的友谊。她以某种奇怪的方式怀念这个她还不了解的女孩。

我承认,你比我想的要好一些。你把未来弄得乱糟糟的,我又看不清了。我希望你能对此感到满意。

“那对我来说很有意义。”

她嗤之以鼻。

我试图将她的想法屏蔽掉,对这场谈话很不耐烦。我的心情很不好——比我让他们见到的更紧张。只有贾斯帕用他独特的能力感觉到了从我身上传出的紧张——贾斯帕可以感受到别人的情绪,并借此影响他们。不过他并不能理解这些情绪背后的原因,而且——由于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一直都很糟糕——他也就不理会了。

这一天会很难熬。

麦克?牛顿,那个我不允许自己成为他的竞争对手抵人厌的男孩——打算邀请贝拉。

一场由女孩择伴的舞会即将到来,他一直很希望贝拉能邀请他。然而她没有这么做,这让他的自信变得不知所措。现在他正处于不安的困境中——我比我应该的更享受他的苦恼——因为杰西卡史丹利刚刚邀请他参加舞会。他不想答应她,仍然希望贝拉选择他(向那些竞争对手证明他是胜利者),不过他也不想拒绝,生怕自己错过这场舞会。他的犹豫不决伤害了杰西卡,她猜到了原因,并且迁怒于贝拉,又一次,我本能地想让自己插足到杰西卡愤怒的想法和贝拉之间。现在我更能理解这种本能了,不过这只会让我更恼怒,因为我无法付诸行动。

想不到我竟然变成这个样子!我已经完全我过去曾经鄙视的无足轻重的高中生的角色里了。

麦克在陪贝拉一起去上生物课的时候,已经快把他的勇气用光了。我在等他们进来时,听到他内心的挣扎。这个男孩很软弱。他期待这次舞会很久了,害怕在她表示好感之前就出自己的迷恋。他不

想让自己因拒绝而受伤害,而希望她能够采取主动。

胆小鬼。

他再度坐我们桌子边上,一副习惯成自然的舒适样子,我在想像如果用力将他往对面墙上一摔,将他全身骨头都撞碎,那种声音会是怎么样的。

“那个,”他对贝拉说道,眼睛看着地板。“杰西卡邀请我去参加春季舞会。”

“那很好啊,”贝拉立刻回答道,显得热情洋溢。麦克心往下沉,让我很难忍住不笑。他感觉到希望要落空了。“你和杰西卡会玩得很开心的。”

他勉强拼凑出得体的答复。“嗯”他犹豫着,几乎因胆小而放弃。然后他恢复过来。“我告诉她我要考虑一下。”

“你干嘛要那样呢?”她询问。她的语气带着点不赞同,不过也有那么一点松了口气的意味。

那是什么意思?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的怒气让我握紧了拳头。

麦克没有听出那份轻松。他的脸涨得通红——我突然感到,那似乎是一个邀请——然后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睛又再次盯着地板。

“我想知道……嗯,你是不是打算邀请我。”

贝拉犹豫了。

就在她犹豫的那一瞬间,我比爱丽丝更清晰地看见未来。

这会儿,这个女孩也许会答应麦克,也许她不会,可不管怎么样,在将来的某一天,她会答应某个人。她是那么的可爱而,人类的男性不会忽略这一点。或者等她离开福克斯,这一天必将来临,她将会答应某个人。

我能看见她的人生,就像我之前那样——大学,工作恋爱结婚。再一次地,我看见她挽着她父亲的手臂,身穿白色婚纱,踏着婚礼进行曲的音乐步入会场,脸上洋溢着幸福。

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苦。人类也许会因这种痛苦而心碎致死——人类不可能熬得过这份痛苦。

不仅仅是痛苦,还有彻底的狂怒。

这种狂怒得到宣泄。尽管这个没用的男孩不一定是贝拉会答应的那个人,我还是强烈地用手捏碎他的脑壳,让他成为那个不管是谁的某个幸运儿的榜样。

我不明白这种感情——将那么多的痛苦、狂怒、和绝望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我不知道该叫它什么。

“麦克,我想你应该答应她。”贝拉用温和的语气说道。

麦克的希望骤然落空了。在另一种情况下,我本来应该感到快活,不过我已经迷失在这份痛苦的余震里——紧接着,我为自己的痛苦和狂怒而自责。

爱丽丝说得对。我还不够坚强。

现在,爱丽丝将看到未来变得旋转扭曲,这会让她高兴吗?

“你是不是已经邀请了别人?”麦克。他朝我看了一眼,几个星期以来第一次起了疑心。我意识到我已经背叛了我的意愿;我的头朝贝拉那边侧过去。

他的脑子里装满了妒忌——妒忌那个被这女孩选中的人,不管他是谁——突然,我知道那份不知名的感情叫什么了。

我在嫉妒。

“没有。”女孩用迁就的语气说。“我根本就不打算参加那个舞会。”

她的话让我缓解了痛苦。突然,我把自己当作了竞争者。

“为什么?”麦克用几乎粗鲁的语气问道。我被他这种语气激怒了,我有一点龇牙咧嘴了。

“那个周六我要去西雅图。”她回答道。

好奇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残酷——既然我对一切都刨根究底了。我要尽快知道她打算去哪儿,为什么去。

麦克的语气像在诱骗一样,令我不快。“你不能在别的周末去吗?”

“对不起,不能。”贝拉直率地说。“所以你不应该让杰西卡再等了——很不礼貌的。”

她为杰西卡的感受担心,这煽起了我嫉妒的火焰。很显然,这个西雅图之行是一个拒绝的借口——她拒绝他,单纯是因为不想背叛她的朋友吗?她是那么的无私,完全会这么做。会不会实际上她很想答应他?又或者这两种猜测都是错的。她是不是对其他人感兴趣?

“好吧,你说得对。”麦克咕哝了一声,他是那么的消沉,几乎让我可怜起他了。几乎。

他把眼睛从女孩身上挪开,一下子切断了我在他脑子里看见到的女孩的脸。

这让我无法容忍。

我扭过头去,一个多月来第一次看向贝拉,亲自去读她的脸。这么做让我的痛苦一下子缓解了不少,就像一个长时间憋气的人猛然吸入大口空气。

她闭着眼,双手托腮。她的肩膀防御性地向内弯成弧形。她轻轻地摇一摇头,好像想把脑子里什么东西赶出去似的。

沮丧啊沮丧。

班纳先生的声音将她从冥想中扯了回来,她的眼睛缓缓张开。也许是感觉到我的注视,她很快看向我。她凝视着我的眼睛,带着同样让我读不懂的表情,这份困惑长久以来一直折磨着我。

在那一瞬间,我感受不到懊悔、内疚和狂怒。我知道它们会回来的,很快就会重

新降临,可是眼下我正被一股陌生的、紧张不安的强烈的情绪恣意包围着。就好像我获得了的成功,而不是失败。

她没有把目光移开,尽管我的注视充满不合宜的强烈情感,徒劳地想要透过她那明亮的褐色眼睛读懂她的心思。

我能从瞳孔的中看到我自己的眼睛,看到它们充满了黑色的干渴。距离我上次捕猎已经将近两个星期了,对我来说,今天不是最安全的日子,我会轻易崩溃。不过这份黑暗似乎并没有令她受惊。她没有将目光移开,一抹柔和的,极具破坏性的、诱人的粉色爬上了她的脸颊。

她现在正想什么?

我几乎要问出声来,不过这时班纳先生叫到我的名字。我朝他那边瞥了一眼,迅速从他脑子里找到答案。

我飞快吸入一口气。“布雷诺斯循环。”

干渴烤焦了我的喉咙——让我的肌肉绷紧,嘴里装满毒液——然后我闭上眼睛,竭力想让自己别把注意力集中到对她血的上。

魔鬼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魔鬼正在狂喜。他在拥抱这双重的未来,那给了它百分之五十五的机会,让它得到它热切的。而那第三种未来,那个我试图以意志力争取的游丝般的未来,正在崩溃——被我的嫉妒摧毁,所有一切都将如此——他就快接近目标了。

我干了什么?

我知道这场仗已经输了,似乎已经没有理由再坚持我原来的想法了,我把头转过去,再一次盯着这个女孩。

她把脸藏在头发后面,不过我还是能够透过头发的缝隙看见她两颊现在已变作深红。

魔鬼喜欢这个样子。

她再也没有跟我对视,却紧张不安地将一绺黑发卷在指尖,她那纤细的手指,和那纤细的手腕——看起来是那么地易碎,好像我轻呼一口气就可以将它们折断似的。

不,不,我不能这么做。她太脆弱,太美好,太珍贵,不该得到这样的命运。我不能允许我的人生去打乱她的人生,去毁了她。

然而我也没办法离开她。这点爱丽丝说得对。

下课铃响了,她开始收拾东西,看也没看我一眼。这让我失望,不过我也没有想过她会看我。那场意外发生后我对待她惮度是不可原谅的。

“贝拉?”我说道,我不能阻止自己。我的意志力已经被撕得粉碎。

她犹豫了一会,终于还是看向我,她转过身来,一脸的谨慎和不信任。

我提醒自己说她有充分的理由不信任我。她本该如此。

她在等我说下去,然而我只是看着她,在读她脸上的表情。去抵抗我的干渴。

“怎么?”她说道。“你又开口和我说话了吗?”她的语气由于愤恨而变得尖锐,就像她的愤怒一样,十分可爱。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不,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这么做。如果我可以的话。

“不,其实不是。”我告诉她。

她闭上眼睛,这让我沮丧。这切断了我了解她情绪的最好通路。她长长的、慢慢地吸了口气,没有睁开眼睛。她的下巴绷得紧紧的。

她开口说话时一直闭着眼睛。很显然这不是一般人说话的方式。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是什么意思,爱德华?”

听见我的名字从她唇间吐出,让我的身体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我的心脏能够跳动,那么它现在一定会跳得更快了。

可是,我该怎么回答她?

告诉她真话,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我要尽我可能地诚实地对她。我不想让她怀疑我了,尽管要得到她的信任是不可能的。

“我很抱歉。”我告诉她。这句话里的诚恳远远超过她所能理解的。不幸的是,我只能在这么琐碎的事情上向她道歉。“我知道我的行为很粗鲁。可这样才会更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