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的对手,其实还是帝国。
是朝廷,是首辅。
甚至就连崇德,都只是个添头,虽然他危害很大。
余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想怎么做,我帮你。”
江枫:“不急,初来乍到,我在河内又没有根基,得慢慢来。”
她道,“等找到嗷嗷,就去舒城,到时候记住,我是江末,不是江枫。”
余殊愕然,“为什么?”
“你不是想……”她又突然止住话语,眼神却有点点生气的样子。
江枫有些疑惑,“是,我本来是这么想的。”
“但是现在觉得没有必要,”江枫道,“我想为代侯平反可以等以后打下京洛再说,现在说这些又没有用,而且现在余家应该对我没什么好感,捏着鼻子不愿意跟我扯上关系。”
虽然面前就是余殊,江枫也没准备隐瞒,“思来想去,我只是来看个笔记而已,实在没必要和余家打擂台,所以就息了心思。”
她问道,“我觉得应该没问题,对吧?”
余殊看了她一会,低下头道,“嗯,你是对的。”
她想了一路怎么说服曾祖,怎么说服阿敞,现在江枫改变主意,她想的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了。
江枫亲自去,和江末去,是两个概念。
前者会刺激到余家内心的恐惧,后者……
对余家来说是贵客,是她仕途顺利的写照,受到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江枫这么选是对的。
余殊低着头,抿唇深呼吸,终于还是没忍住,抬头问道,“是因为之前的事吗?”
她深深的看着江枫,“你是不是不信任我了?”
江枫愕然,不动声色的道,“不是,你想多了。”
“我之前只是单纯头铁而已,”她道,“但是现在想来根本没必要如此。”
她感觉到余殊的情绪好像有点不对劲,抓住她桌子上的手,温声解释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为难。”
“而且现在我只是个南州牧,还跟御龙山起了冲突,又有珈蓝城出现,我自己都不那么肯定我是否能走到最后,前途渺茫。”
“余家在河内,如果我突然出现,不仅是你为难,余家也会被我连累的。”
“如果换成江末就轻松很多,”江枫看着她的眼睛,温声解释,“既可以表达我对你的看重,也不至于让地方守令精神紧绷,而且也好隐藏身份。”
余殊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清明而温和,她专注的看着别人的时候,就像能看进人心坎里。
但是,她说的话就不那么温柔了。
余殊:“江枫,你觉得我是李清明吗?”
江枫一愣。
余殊:“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江枫:“……”
余殊:“你敢说你的决定与之前无关吗?”
余殊抿着唇将手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你就是懒得再做多余的事情,只想看完笔记就走,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