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手持砍刀,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继续了。
李清明看着缺了一角的棺材,脸色阴寒至极,森冷的嗓音仿佛从牙缝挤出来,“不,可,饶,恕。”
下一瞬,地上惨嚎的人被一阵风吹出去,连同那些同伙一起,卷着人的血色龙卷风一路飞天,直到看不见踪影。
江枫收回眼神,“他们是?”
郑夏跌坐在地上拍大腿,又是哭又是笑,“大仇得报,大仇得报啊!”
“阿娘,你的学生帮你报仇了,你若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吧?”
地面鲜血流了满地,门口一片狼藉。
余殊摸了摸小朋友的脑袋,“你不怕吗?”
郑裳咬着牙,声音发颤,“不怕!”
“如果不是他们,学堂不用解散,我们也不用搬家!”
“如果不是他们,大母就不会死!”
她一边腿抖,一边大声道,“活该,死了才好!”
余殊笑容更浓郁了,“不错,有志气。”
郑夏站起身,苦涩道,“让君侯见笑了。”
江枫颔首,“你还记得我?”
郑夏点了点头,“君侯风采夺目,世间少有人能及,夏一开始不相信君侯会来此,所以不敢相信罢了。”
当初那个唇红齿白锦衣小少女,就是当着她们的面给李清明出头,然后带走了她。
如今的宣武侯眉眼几乎没变,依旧生的极为出色,只是气质不似当初那般轻狂,内敛而深沉,所以她才不敢肯定。
郑夏主动解释道,“他们是安县高家的人,平时就是收受印子钱,为祸县里,县人深恶痛绝。”
“去年他家公子,不知怎么的看上了阿娘的学堂,想买下学堂开办蹴鞠场。”
“阿娘不同意,他就派人堵了学堂门,恐吓还殴打孩子,”她面色痛苦,“阿娘无奈,只得解散了学堂。”
“结果他居然只出一两银子,就想买下学堂,阿娘气不过找他理论,却被他派人打了出来。”
“后来他竟说阿娘偷了他家的东西,说我们欠他钱。”
郑夏苦涩极了,“我们怕他纠缠,只能连夜逃出安县。”
“阿娘年岁大了,骤逢此事,当夜便病了,这些年缠绵病榻,一直没好。”
她低着头,语气涩然,“前些日子我想为裳儿找个学堂上课,居然被他家的走狗发现了。”
“本来阿娘有好转的趋势,前夜他们突然持刀前来要钱,恰逢赤衣巡逻至此,他们没敢造次,就走了。但是阿娘惊惧之下,终于还是没撑住,撒手人寰。”
她忍不住抹眼泪,哽咽道,“都是无妄之灾啊。”
“为什么不告诉我?”
喑哑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郑夏抹眼泪,“阿娘不许,我也没想到!”
“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找你。”
她嚎啕大哭,“李清明,你要为阿娘报仇啊!”
松衣女子衣襟染血,脚步沉重,“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