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里如何无所谓,但是不许登堂入室,否则她亦要劝谏。
于是,赵襄条理清晰的道,“当初叶刺史初入京,拜治栗内史,叶瑾叶瑜也奉诏拜议郎。”
“她们也好生风光了两个月,出了不小的风头,再后来,”赵襄眼睑微垂,手指无意识的挠了挠下巴,“叶内史突然与大司农对上,确实是让人想不通的。”
“当时说是因为叶内史与大司农不合,工作之间互相使绊子。”
“现在想想,应该是别的事情。”
江枫眼神晦暗不明,“是什么事?”
赵襄:“周律多而繁,但对两千石来说,真正能决一生死的,只有那么区区几条。”
“大不道,谋大逆,大不敬。”
她看着江枫的眼睛,若有所指,“所有必死的罪证,都与殿上有关。”
“而当时叶内史,就是犯了谋大逆。”
江枫看着她,没有说话。
殊多刑罚,于官宦来说,大抵都要打折扣。
但是唯有一类,绝不会打折扣。
便是与皇帝有关。
她想留的人,十恶不赦亦能留,她想杀的人,十世行善,亦要死。
这就是皇权。
在她下面,没有反抗的权利。
只有,取代她。
但即使如此,大多数刑罚也是及身而止,能族诛的寥寥无几。
“大司农,一开始是勇毅侯,后来是英侯……”
赵襄嗟叹,“后来才知道,原来叶内史的错误,是因为叶家姐妹的一封奏疏。”
江枫未辨喜怒,示意她继续说。
余殊的目光也看了过来,满脸认真。
她当时也在京城,但是她身在内宫,不管是情报,还是角度,都与赵襄不一样。
她也想知道赵襄的看法。
赵襄悠悠的看着江枫,“《谏蓄奴疏》。”
“英侯是开国勋贵,一直与姬姓靠的很近,虽不及卫家,亦相差弗远。”
“皇权强盛时,英侯就是皇帝的狗,逢咬必先。”
江枫忽而出口,“开国勋贵?”
赵襄瞬间明了她的意思,“虽是勋贵,却向来与姬姓亲近,与蓝田侯等军门实权并非一个圈子。”
“皇权微弱时,他们也做不得什么,比如面对我老师的时候,他们也只能夹着尾巴。”
“所以?”江枫道。
赵襄:“当时大司农是引子,后来又与勇毅侯结了梁子,而谋大逆,也是因为叶内史家中,发现了军中甲胄,乃至床。弩等利器,且数额不小。”
“铁证如山,叶内史又初来乍到,且不少小人作祟,很快就被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