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尚强硬将她拉走,最后不自禁看了眼红衣女子。
她依旧安静的坐在池边,某一瞬竟也风雪满肩,宛若白头。
将余灵放在一边,余尚依旧垂眉沉思。
这段时间,稚奴每次回来都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的找一个地方发呆。
而且,她避人的心思越来越重,眉宇也越来越疲惫,就像耗干了全身气力,回到家就再无什么说话的力气一样。
余尚一时也有些茫然了。
她们是对的吗?
可是她们是为了稚奴好。
天家无情,她们早就看明白了,代侯这样都耻辱,有一个就够了。
如果稚奴也……
那她们真的没脸见人了。
可是……稚奴真的没事吗?
余尚心里泛起一抹隐忧。
但是想到什么,她又狠了狠心。
稚奴的心性,是极为坚韧的,现在虽然颓靡,但是等时日久了,应该就好了。
*
“禀报家主,天子相招。”
“我知道了。”
余殊换了身衣服,抬头看了眼天色,准备进宫。
刚至西门,还未进宫,便看见了肖谌已经等在路边。
看着她紧张的神色,余殊颇有些好笑。
她倒是不晓得,原来她在属下眼里居然那么脆弱,从事情爆出,她出门必会被跟着,生怕被人劫持了一样。
也不想想,江枫真想做什么,岂是她们能阻挡的?
当年崇德继位前不过一个宗室,无威无望,少不更事,一旦登临大位,不照样折腾的天下苦不堪言。
江枫的基础比崇德好千万倍不止,麾下文武昭昭,这般谨小慎微,其实并无必要。
不管她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该来的总躲不掉的。
天子地位稳固,执天下权柄,即使现在的形势再纷腾百倍,也动摇不了她丝毫,就像高祖一样。
若非改朝换代,谁敢说高祖一句不是?
不还是雄才伟略,深明大义。
江枫的天下总不会比高祖还短吧?
余殊放空视线,无视了沿路而来的眼光窃语,缓步踏入宫中。
现在一切都只是开始,就连代侯的心性都能撑得住,更何况是她。
余殊唇角微抿,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信步转向武场。
她从来就没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