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问小肆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夜离雀轻描淡写地应罢掀起车帘,含笑问道:“小肆沧溟教与却邪堂做了什么交易?”
无常肆微笑答道:“不知。”似是知道夜离雀不会甘心,便又补充了一句“教主之事,我们做属下的向来不敢置喙。”
夜离雀静静地看了看他,最后选择作罢,放下了车帘。
沈漪接口道:“有些事,只怕问了也不一定会答。”
“他们让我们看这般清楚我倒是猜到点他们教主的心思。”夜离雀靠坐在车壁上,准备眯眼小憩。
沈漪坐到她的身边:“白日不是睡过么?把话说清楚了再睡。”
“昼伏夜出是他们的性子,可不是本姑娘的性子。”夜离雀看她靠得近索性往她身上一靠,笑道“有时候狼狈为奸并不是坏事。”
沈漪仔细琢磨夜离雀说的话眉心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
“有些事多想无益。”夜离雀觉得靠着不舒服干脆躺在了她的膝上莞尔看她“正所谓既来之则安之,遇上了再想对策也不迟。”
“你倒是心大。”沈漪低嗔一声。
夜离雀抬手,快速刮了一下沈漪的鼻尖,道:“漪漪有时候该学学我。”
沈漪只觉鼻尖有些发烫,拂开她的手,正色道:“谁要学你这些浪荡招数!你给我起来!谁准你躺这儿了?”
“好,我起来。”夜离雀语气温柔,端然坐了个直。
她怎的突然这般听话了?
沈漪兀自疑惑中,忽觉腰上一麻,竟是整个人软倒,枕在了夜离雀的膝上。
“妖女你偷袭我!”
夜离雀揶揄道:“早就提醒过你,越是亲近的人,就越要防备,瞧瞧,一不小心是不是就被我点中麻穴了?”
沈漪语塞,此时又恼又羞。
夜离雀轻柔地给她捋捋鬓发,笑道:“旁的什么都别怕,有我。”
“夜离雀,你快把麻穴给我解开!”
“给你半个时辰,若是解不了,那就是还要再练。”
“你!”
“江湖险恶,这大好时光与其用来想一些拿不准的事,倒不如练点本事。”
夜离雀忍笑说完,再次闭眼小憩。
沈漪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最后也只能从了她,凝神运转炎息冲穴。江湖中人一旦被点中穴位,无疑是任人宰割之命。所以,冲穴快慢,关乎性命。起初沈漪内息单薄,学不得这样的自保本事,可如今不一样了,她相信自己不用半个时辰便能冲破麻穴,起来好好收拾夜离雀!
夜离雀悄悄眯眼看她,看她认真调息的模样,心中暗喜。虽说等沈漪起来,一定不会放过她,可她还是希望沈漪能给她一个惊喜。以沈漪现下的内息,冲破麻穴应当用不了半个时辰。她只想看看,沈漪能做到哪一步。
幽狱深处危险重重,夜离雀自忖没有十足的把握时时护沈漪周全,有些时候必须沈漪一人自保,趁着还没有到幽狱,她得多练练她。
沈漪此时凝神冲穴,并没有发现夜离雀的悄悄顾看。不过,她向来争气,确实没有用到半个时辰,甚至只用了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便将麻穴冲破。
她磨了磨后牙槽,本想起来好好收拾夜离雀。才睁眼便瞧见夜离雀垂着脑袋,双眸紧闭,眉心微蹙,似是药瘾发作。细看夜离雀的脸庞,已隐隐沁出一层细汗来。虽说这两日她的情况好了太多,可这药瘾断绝至少都要一个月,短短十余天,发作起来定然还是会痛不堪言。
这妖女练她,也是为她着想。
沈漪是知道的,这口恶气在喉间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咽下了。她暗定主意,下次她一定要打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不单要拦住她的偷袭,还要反制于她,让她也尝尝这种被人拿捏的滋味。
马车驶入冰原山道,山道上的石子不少,马车在这时晃得厉害。
沈漪翻身坐起,轻轻地拐了一下身边的夜离雀,道:“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