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夙心里一紧,生怕南宫焰再说些什么、或者要求她做什么,忙先一步出声:“我舞刀给你看,如何?”
舞刀?
南宫焰眼神惊讶,看容夙一眼,看到她似乎是真的很认真,不禁一怔,想到什么后眼睛里生出笑意。
彼时容夙已经把深湖从刀鞘里拔了出来,正想着在哪里舞、从哪道刀法开始、收刀的姿势应该如何。
然后她就听到南宫焰压着笑意的声音:“不是说刀出必见血么?”
容夙一怔。
南宫焰就站了起来,缓步走到容夙面前,抬手摸上她的肩膀,那里有容夙拿黑刀自己刺出来的伤口,几日灵药调养后已经好得差不多。
南宫焰也没有多用力,只轻轻按了按,有点疼,但更多的是痒。
而且南宫焰的指尖还绕来绕去,从她肩膀摸到她下颌,最后以一种典型调戏的姿势挑起她下颌。
容夙迎上她明亮胜月光、笑意潋滟的眼睛,就知道南宫焰真正想按的不是她的刀伤,而是剑伤。
几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月夜,由当时名字还不是融魇的长剑刺出的剑伤。
容夙就沉默不回答,只拿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南宫焰,拿刀的手微微收紧。
跟几年前一模一样。
都是压抑里藏着肃穆,黑衣立在月光里,却只如一块沉默的石头。唯一不同的是,眼前这块石头眼睛里多出了一抹神情,名为恼羞成怒。
南宫焰见好就收,指尖向上摸了摸容夙的脸后,坐回石桌前,声音微扬,“舞吧。”
容夙:“……”
她认命地舞了起来。
深湖的刀刃如湖水湛蓝,也似海水汹涌,伴着柔和月光,便如湖泊里来自海洋的水掀起波澜,在水天之间撞上那轮明月。
黑衣的刀修眉眼沉着,唇角却以肉眼很难察觉的程度往上扬了一点,踏步腾挪,黑衣飘飘,华丽漂亮,竟和几年前那道红影重合在一起。
只不过一个是惊鸿剑法,一个是惊鸿刀法而已。
然后容夙想到什么,唇角弧度越发向上扬,刀锋一转,就迎向坐在石桌前的南宫焰。
一如那时月夜南宫焰举剑刺向她。
南宫焰坐在那里没有动,面上只有笑意,刀光照进她眼里,只照出满满的信任。
她全身心地相信着容夙。
容夙就低笑一声,一刀横过虚空,裹挟着月光和寒光,以刀做笔,在半空行云流水地刻出“南宫焰”三个字。
她环绕着南宫焰施展出最后几式由惊鸿剑法化用出的刀法,利落地一收刀,眉眼藏不住得意:“我的惊鸿刀法如何?”
南宫焰唇角笑意似乎有些玩味。
迎着容夙微微得意的目光,她一下站了起来,“嗒”一声,是什么裂开的声音。
容夙低眸,发现那是南宫焰的衣带?
她今夜穿了一袭碧绿色的长裙,此时那裙带已经断裂开,上面的刀痕很整齐,显然是她刚才横刀过来控制不住刀劲,才会将之割断的。
没有了衣带后,南宫焰那袭长裙就变得有些松,看着要掉不掉的,里面淡白色的里衣也隐约可见。
容夙得意的目光就一滞,本能地把深湖往后面藏了藏,有些不知所措。
南宫焰面上笑意盈盈,边将散开的长裙捞了捞,边走向容夙,声音温和:“很好,容夙姑娘舞刀时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远看如仙子漫步,近观如舞者翩跹,很有观赏性。”
容夙:“……”行吧,南宫焰显然记性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