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lrica轻声问,“这是我的蛋糕吗?”
方知乐从冷冻柜的最里面刨出一大块奶酪,正想和Ulrica商量是烤着吃还是煎着吃,转头就见她捧着大蛋糕,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
“你明知故问。”方知乐嘴唇没什么动,声音是嘟囔出来的。
那天晚上,方知乐为了躲避性别女爱好女疑似对她有意思的TR公司大陆负责人,还让这个蛋糕当了回演员。
恐怕那时候,Ulrica就知道自己暗戳戳地给她过生日,还委委屈屈地缩在家里不肯出来。
幸亏她识相,第二天就主动暴露身份,否则方知乐可没这么容易放过她。
Ulrica抱着蛋糕的盒子,顺着棱摸到八个角,抚摸的动作很慢也很细致,目光也聚精会神地凝视蛋糕的每一寸,最后看无可看、摸无可摸,就捏着丝带不做声。
手里沉甸甸的,方知乐是小方总,有钱任性,蛋糕真材实料不掺水,除了放了一夜的奶油有些塌,却不妨碍它甜香诱人。
“我想吃。”Ulrica小声说。
方知乐慢吞吞晃过来,手撑在桌子上,另一只手伸过去一提,把蛋糕拿走。
“不让吃。”
Ulrica眼睛都睁大了,“这是给我买的。”
方知乐笑了,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先吃饭。”
桌上的饭菜和面前的蛋糕,像是天平两边相差无几的砝码,Ulrica在中间摇晃不定,她只有一个胃,却想霸占两处食物。
最后只好吃着碗里的饭,盯着远处的蛋糕,抓心挠肝,好不难受。
方知乐在谢记焖饭扫荡数盘美食,现在一口都吃不下,所以她故意引诱Ulrica。
拆开蛋糕的丝带,将纸盒从上方取出,没有破坏蛋糕的完整。
昨天被切了一小块,通过这块边角,能看出好看的分层渐变,浓郁的奶香味顺着空气流动漂浮在客厅,像是打翻了一桶牛奶。
心思恶劣,方知乐故意切下另外的边角,将三角蛋糕放在干净的瓷盘,摆上金属小勺,然后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
红丝绒奶油很快融化,在唇角留下一抹水润的红痕,红润的嘴巴像是被人狠狠亲过。
Ulrica放下手中的碗,面色不辨晴雨,目光安静若幽深的潭。
碰上她这样的目光,方知乐身体还没反应,心里却狠狠一颤。
Ulrica起身走过来,她没有看方知乐手中的蛋糕,而是伸出去绕过她的手腕,禁锢她的小臂。
此时两人一高一低,Ulrica居高临下,低头审视,目光静得离奇,不起一丝波澜。
可方知乐知道,面前的人,面上越是风平浪静,内里越是湍急凶险。
Ulrica似乎在这长达一分钟的安静对视里明悟了什么,手上松了点力,俯下身子。
面孔在眼前不断放大,方知乐心若擂鼓。
Ulrica的声音贴着她耳边响起,低缓柔厚,醇得仿佛酿造几十年的美酒。
“买小兔子拖鞋。”
“阳台的花,是兔子角槿。”
“给我过生日。”
方知乐感觉心里有一把锤子,持续不间断地敲击着,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沉,声势浩大,要把胸腔捶出一个洞来。
Ulrica的声音适可而止地顿住,给足方知乐反应的时间,可方知乐的手臂乖巧地留在她掌心,身子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抗意图。
于是Ulrica心道,这可别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