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还是我来问吧，张姨。”

“诶，好。”

“乔女士，君兰在听电话，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君兰说。”张姨依旧没有将大门打开，只是将自己的手机开了免提，让乔丽能和君兰通话。

“君兰啊，我是乔姨，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乔丽十分热络地打招呼。

“听声音你还这样开心，说明沈慕华还没到快要死的地步。”沈君兰淡淡道。

乔丽被噎了一下，笑意僵在脸上。

“还是说沈慕华要死，你很开心？”沈君兰问。

乔丽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君兰啊，你沈叔叔身体是出了点问题，但还没到那个地步，他上了年纪，现在十分记挂你，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你懂事些，别跟你爸爸较劲啊，晚上回家吃顿饭。”

“记挂我？他是怕死了没人给他收尸吗？不对啊，不是还有你和乔倩吗？”

“君兰，你……你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太好啊，你以前说话不是这样的，别跟你爸怄气了，我们以前是愧对你，但你也得给我们个补偿的机会不是？”

较劲？怄气？沈君兰冷笑了声。

“我没这个闲心，你们能不能让我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不要隔三差五来打扰，真的很烦人。”

“既然选择了这样来打搅我的生活，就别怪我态度不好。”

乔丽听着手机里传出的沈君兰的声音，心里突突地跳，大抵是人上了年纪，真的会为年轻时犯下的错事愧疚，她有种被沈君兰指着鼻子骂的羞愧感。

在这种羞愧感下，她更怕自己无法完成沈慕华交给茜茜的的任务，不把沈君兰和宴名姝请到家里吃顿饭，就不能留在国内。

“君兰，你妈妈的事，乔姨跟你道声歉。”

沈君兰说：“我不接受，我也没有资格替我妈妈接受。”

“君兰，这事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也该放下了，你妈妈一定也不希望你这么跟你爸爸对着干。”

“乔丽，你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这话谁跟我说，都轮不到你跟我说，当初要不是你跟沈慕华，我妈妈不会惨死。”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们。”

“君兰，你……”

“不用费口舌了，我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跟你们一起吃饭，还有其他事吗？”

“算我求你，君兰，你就带着名姝来一趟家里，就一趟，你们不来，慕华会把我跟茜茜送出国外。”

“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姨求你了，君兰。”

“求我也没用，我不是菩萨。”

“张姨，我挂了。”

“诶。”

通话切断，张姨收回手机，对铁门外的人说：“乔女士，请回吧。”

乔丽咬牙，对张姨体面地笑了笑，心有不甘，也只能转身离去。

沈君兰挂断电话，盯着面前的电脑发呆，电脑界面是她为名姝收集的一些考研资料，心理学和创意写作相关的，供名姝进一步筛选。

此刻她心烦意乱，她不懂沈慕华作为丈夫和父亲失职，害死了妻子，又多年缺位于父亲角色，彼此默认断绝关系多年，沈慕华如今竟然又好意思舔着老脸过来纠缠。

她抬起手指触碰了一下桌面上的坐在玫瑰花床中的月亮兔，心里这才平静了些，那是之前她给名姝折了月亮兔后，名姝的回礼，更精致和富有创意，她一直摆在办公桌电脑旁，看一眼，便觉得安心和放松。

好像名姝此刻就在她身边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