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日与抗日,皆在一念之间。只会唱《大刀进行曲》,还不能明白那段历史。毛泽东被蒋介石通缉,又被张国焘通缉。连陈昌浩都发生动摇,铁锤还能成其为铁锤吗?秘密谈判破裂,蒋介石要“围剿”到底。但历史的决心从来不属于个人。
一、踌躇分水岭
1935年8月,相泽三郎中佐刺杀永田铁山少将的行动,在日本军界引起强烈震动。永田铁山作为“三羽乌”的头号人物,一夕会骨干、统制派中坚,其作用与影响远远超过他的军衔。
皇道派将领、永田铁山一夕会的同伴、陆军省同事、给相泽引路的山冈重厚称,杀死永田是为了反腐败。山冈称自己出任军务局长时,从来不参加派阀政客的聚餐会,就是有木户侯爵、近卫公爵那样高名望人物参加的邀请,也不去参加。他说:“有事的话到陆军省来好了。自己不是文官是军人,不到那里去。”他认为这种聚会是华族以及内务和大藏省官僚们的聚会,“现在政党的力量处于不得势之际,利用这个机会把军部的有势力者拉到一起引为同伙,利用军部力量,以图使年轻的官僚得到政治上的发迹。”
但永田铁山却去参加了。而且在他任军务局长以前就多次去过。对政治表现出过分的热心。所以山冈认为,永田铁山“身为军人竟加入了营私舞弊的政治团体,玷污了军誉”,导致他帮助相泽三郎将永田杀掉。
山冈重厚不愿说出来的原因,是皇道派将领与统制派将领互相清除的斗争,都为了夺取日本军部的决策权。
1934年则是皇道派遭受重大打击的日子。这年工月,荒木贞夫大将“因感冒引起肺炎”被迫辞去陆相;真崎甚三郎大将由参谋次长转教育总监;山冈重厚少将由军务局长调为整备局长。皇道派三员大将都遭到不同程度的挫折。
与此同时,统制派核心人物永田铁山少将出任陆军省最重要的军务局长。
1935年8月,皇道派也作出报复:用相泽之刀折断了统制派首脑永田铁山。
说到荒木贞夫和真崎甚三郎这两位皇道派的大将,不得不提一段插曲。荒木和真崎两人都是1906年毕业于士官学校。在日本士官学校中,以步兵科最为重要。按照惯例,士官生毕业之时,该年步兵科毕业生成绩第一名者,能够获得天皇赐予的军刀。这是所有日本军人梦寐以求的荣誉。获此荣誉者,在日本军界毫无疑问是前途无量的。荒木和真崎所在的步兵科第九期有日本学生300余名,中国留学生4人,还有泰国等国留学生若干名。没有想到宣布名单时,步兵科第九期第一名竟然是中国留学生蒋方震,天皇的赐刀被中国人拿走了!当时主持毕业仪式的皇亲国戚伏见宫亲王,也自感十分难受,十分尴尬,只好闷着头继续往下念名单。结果又出现第二个没想到:第二名还是中国人,名叫蔡锷。这下全场开始骚动了,日本士官生们纷纷感到面子上实在难以忍受。于是公布名单的程序暂时中止,因为名单上第三名还是中国人张孝准!惶恐之中的伏见宫亲王觉得,照这样下去难以向天皇作出交代,需要赶紧采取紧急措施。已经宣布的难以更改,只好在暂未宣布的名单上做文章:一是把名列第四的日本学生调为第三,但还不够,因为张孝准退到第四日本人面子仍然不好看;于是再调:把第五名的日本学生调为第四,这样前四名中就有两名日本人,上对天皇下对日本毕业生都可以交代了。
中国留学生张孝准就这样,在暗箱操作中被从第三挤到了第五。
名列第一的中国留学生蒋方震,就是后来民国陆军大学校长、著名军事家蒋百里。
名列第二的中国留学生蔡锷,辛亥革命后袁世凯称帝,蔡锷首先从云南起兵反袁。
四名中国留学生中唯一没有获奖的是许崇智,虽然据说聪明过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不愿努力,成绩一般,最后也成为了孙中山麾下的粤军名将。
从第四名挤进第三名的日本学生,就是后来的日本陆军大将、陆相荒木贞夫。
从第五名挤进第四名的日本学生,则是后来的日本陆军大将、台湾总督、参谋次长真崎甚三郎。
吸取了教训的日本士官学校从此改制:中国留学生与日本学生分开授课、各自记分,以保证天皇的赐刀不再被中国留学生拿走。不管到了什么位置,荒木和真崎都是不太愿意回忆士官学校毕业仪式上的荒诞剧的。
皇道派与统制派在日本国内矛盾尖锐化,关东军与华北驻屯军又在中国矛盾尖锐化。
关东军和华北驻屯军是日本陆军中的两个山头。
华北驻屯军资格很老。它是日本根据《辛丑条约》驻扎在从北京至山海关铁路线上的部队,司令部设在天津。1901年9月,清政府与英、美、俄、德、日、奥、法、意、荷、比、西十一国代表在北京签订《辛丑条约》,其中第九款规定:中国应允诺诸国会同酌定数处,留兵驻守,以保京师至海道无断绝之虞。
从此在华北驻屯的外国军队有英、美、法、意、日五个国家,司令部都设在天津。约定人数为8200人,每国不
超过2000人,日军应为400人。驻扎在黄村、廊坊、杨村、天津、军粮城、塘沽、芦台、唐山、滦州、昌黎、秦皇岛、山海关12处。
1911年辛亥革命后,日本派出“清国驻屯军”,由军司令部、北清驻屯各部队、上海驻屯步兵大队编成。1913年改称“中国驻屯军”。至1935年5月,北平驻屯步兵两个中队,天津驻屯步兵八个中队、山炮一个中队、工兵一个小队,分布在天津以北北宁铁路沿线及以东至塘沽军港。
相比较之下,关东军的资格就浅多了。
关东军是1905年日俄战争后,日本把俄国势力赶出中国东北、派驻“关东州”即旅大地区的部队。原来仅是关东州都督府的守备队,后发展为“满铁”守备队。“九一八”事变后飞黄腾达起来,兵力由原来的一万,发展到十万。
既然关东军是个暴发户,必然就具有暴发户的一切特点:骄横跋扈,目中无人,看不起其他部队,包括老资格的华北驻屯军。
它的手伸得很长。尤其是那个自称“满洲国”之父的板垣征四郎。
板垣马不停蹄地奔忙在东北大地,实实在在是中国的汉奸之父。相当一部分大汉奸的出台,均经过板垣之手。“九一八”事变后,他网罗了罗振玉、赵欣伯、谢介石等人,然后运动熙洽宣布吉林独立;推动张海鹏在洮南宣布独立;诱逼臧式毅出任奉天伪省长;策动张景惠宣布黑龙江的独立。在这位关东军高级参谋的威逼利诱、软硬兼施下,溥仪成为中国头号大汉奸。
板垣征四郎以“功勋卓著”,受到天皇的垂青。1932年1月,陆军大臣荒木贞夫召板垣回东京汇报。裕仁天皇破格见了这位高级参谋。在此以前,天皇直接询问一位参谋人员是不可想象的。于是接连出现更加不可想象的事情:日本陆军省、海军省、外务省三大实力机构联合炮制的《满洲问题处理方针纲要》,蓝本不过是板垣笔记本上那些字迹潦草的汇报提纲。板垣从此官运亨通,1932年8月晋升为陆军少将;1934年担任关东军副参谋长;1936年3月升为关东军参谋长,军衔晋升为中将。直到1937年9月底林彪在平型关收拾了他的后勤和辎重部队,这个在日军中声名如日中天的板垣才在中国吃了第一次亏。
关东军纵有板垣征四郎,也仍然被华北驻屯军看不起。驻屯军自恃资格老。但资格老一不能当饭吃,二不能当兵力使用,所以它看不起关东军,又十分羡慕关东军的迅速发展。想在华北也制造一个“九一八”事变,又感到兵力不足。借用关东军的力量,又不甘心。怕关东军势力伸展进来,打破了驻屯军在华北的一统天下。
1936年4月17日,日本陆军大臣寺内寿一在内阁会议上提议增兵华北。会议当场决定强化中国驻屯军。18日发布陆甲第6号军令,确定将中国驻屯军的编制升格为独立兵团,增加兵力6000人,达到8400人。司令官也由少将级升为中将级。日本学者记述此事时说:“阵营非常整齐。步炮兵三个团的混成旅,据估计可以压制中国军的六个师。于是在兵力上,可算是获得了安全感。”
但与中国军队相较,还是显得兵力过少。
驻守北平、天津、张家口、保定地区的宋哲元二十九军有4个步兵师、1个骑兵师、5个独立步兵旅以及保安团队,兵力达10万余人。日本在华北的驻屯军虽然由2000人增加至8400人,也只有1个旅团、2个联队和炮兵、骑兵等部队。而且分布在北平、丰台、通县、天津、塘沽、唐山、滦县、秦皇岛、山海关之北宁线上。
野心与兵力是一对矛盾。军队与军队也是一对矛盾。
驻屯军嫌兵力少,想入关的关东军同样感到兵力不足。1933年以后,也不得不决定改用政治手段谋取华北。关东军要介入华北,驻屯军心情矛盾。它视华北为自己的势力范围,想一手独揽,不让关东军从中插手。所以当关东军决定派土肥原贤二到华北活动时,在天津的驻屯军司令官多田骏不客气地表示拒绝。谁实力强谁就嗓门大。这条定律在日本军队里照样管用。关东军司令官南次郎蛮横地坚持说:“由天津司令官负责建立新政权是妥当的,但其中应包括关东军的希望。”硬把土肥原作为关东军的希望“借给”了驻屯军。
土肥原不负关东军之望。如果说板垣征四郎是东北汉奸之父,那么土肥原贤二就是华北汉奸之父。他在天津建立了特务机关处,自任特务机关长;拼凑旧北洋军阀的所谓“北洋派大同盟”,以图打乱北方政局,为日本势力渗入创造条件。他先后拼凑段(祺瑞)、吴(佩孚)携手和段(祺瑞)、溥(仪)联合,后来被日本收买的石友三,抗战不力、暗中通敌的韩复榘等人,都和土肥原贤二交往甚密。
他也不是一点钉子没碰。在天津先拉吴佩孚,不成,便拉孙传芳。孙传芳也对记者指斥日本阴谋,声明不做傀儡政权首领。
孙传芳不做,吴佩孚不做,宋哲元却差一点儿做,后来汪精卫真的做了。
帝国主义真的来了,连北洋军阀都不做傀儡,整天喊打倒帝国
主义、打倒北洋军阀口号的汪精卫,却真正做起了帝国主义的代理人。
中国历史上一直充满这种深奥莫测令人难解的哑谜。
有意思的还是那个孙传芳。他大斥日本帝国主义,本想壮举报国,结果却被人义举报父。11月13日,这位前浙闽苏皖赣五省联军总司令,在天津居士林被施从滨之女剑翘暗杀。剑翘之举是为父报仇。其父施从滨1925年11月被孙俘虏斩首。
施从滨之女要尽孝,孙传芳便不能为国尽忠了。
中国自古忠孝不可两全。
老北洋军阀难以拉动,土肥原的工作重点逐步转向了宋哲元。
最初的收获,就是成功地鼓动了宋哲元抵制南京政府的币制改革。
1935年11月3日,国民党中央宣布实行币制改革,白银国有化。这一改革是由美国1934年实行的购银法案引起的。该法案使中国白银大量外流。为了避免白银外流,蒋介石决定白银国有,不许民间使用白银货币,而以法币代替白银,为全国统一货币。
中国的币制改革遭到日本的强烈反对。由于担心这一改革会加强中国的经济统一和政治统一,于是日本称这个改革为“暴举”。关东军司令官南次郎甚至声称要对此采取断然措施。日本驻华使馆武官高桥对宋哲元威胁说:“白银国有与现银集中上海是陷华北经济于绝境,并阻碍日本利益。如贵方不能自动防止,则日本将以实力期其实现。”
撕破脸面的事向来不用土肥原出面。脸面撕破之后,他出来打圆场了。
史料记载:在日本侵略者的逼迫下,宋哲元只得下令禁止白银南运上海。
其实史料就是史料。我们的很多史料之所以不那么“史”,就是修饰的成分太多,史实的成分过少。宋哲元抵制币制改革的计划本是史实,仅把其动机限定在“日本侵略者的逼迫”就委曲求全了?即便如此,他求的是谁人之全呢?
中国不知有多少令人遗憾的“逼迫下”的“只得”,不谈个人动机,回避动机中的一己私利,结果总找不到真正的症结所在。
以币制改革为起端,几乎彻底葬送了一个本来已经在走钢丝的宋哲元。
被西方报纸称为“东方劳伦斯”的土肥原在华北的活动,使关东军与驻屯军的矛盾斗争一度十分激烈。土肥原活动越有成效,矛盾就越大。日军内部的这种山头派系碾轧,客观上牵制了关东军入侵华北的行动。
因为蒋介石全力南顾“围剿”红军,华北危机本该早就发生。但由于关东军与华北驻屯军的互相牵制,更由于日本国内经济危机再次严重,财政困难,无法支撑发动侵华战争所需的庞大军费,这一危机又被一再推迟。
关东军和驻屯军的矛盾已到必须调解的地步了。石原莞尔亲自出马。
石原此时已由关东军作战参谋调任日军参谋本部作战课长。他从对苏战略出发,坚决反对关东军插手华北。1936年1月13日,石原炮制出《华北处理纲要》,强调关东军不能再插手华北、华北完全交由驻屯军处理的必要性;规定权限为“华北之处理由中国驻屯军司令负责”,“关东军及华北各机关协助其工作”。
在此之后,两个山头的矛盾才有所减缓。
在石原这一规划下,才有了陆军大臣寺内寿一在内阁会议上增兵华北的提议。
增兵了也兵力不足。兵力不足,侵略的手段便由武装占领改为“中日亲善”、“中日经济提携”。
从1935年开始,日本对华北的侵略就采用这种手段。力图把华北从南京政府管辖中分离出去,成为受日本“指导下的”的第二个“满洲国”。
1935年10月,日本外相广田弘毅提出对华三原则:一、彻底消灭反日运动;二、中日满密切合作;三、共同防共。
驻日大使蒋作宾立即向蒋介石报告。蒋介石当时正忙于指挥陕北“剿共”,往返于陕、豫、晋三省之间,根本无心与日对抗,便电告汪精卫可以考虑。
日本人变本加厉。
11月20日,日驻华大使有吉自上海到南京,见蒋介石谈华北问题两小时之久。有吉要求南京政府不能压制华北自治运动,中央军不可北调,并指陈中国币制改革未先与日协商,有碍中日合作。
蒋介石的回答有软有硬。他说,凡违反国家主权,妨害行政统一之自治运动,均难容忍,如有事故必能镇压,毋庸中央用兵。对于华北局面,已定有办法,军委会北平分会将撤销,另派大员与日方商讨调整关系,允许考虑广田三原则,但华北发生事故,必至陷于无以商谈之结果。
这种语调最明显表露出蒋的处境与性格。他要采取“拖”的策略,以待他从“围剿”红军中腾出手来,但不能过一定限度。过了,他也要硬。
此前11月初在关东军支持下,土肥原已经拟订了一个建立以宋哲元为委员长、土肥原为总顾问的“华北共同防共委员会”的所谓“华北高度自治方案”。11日,土肥原以此案为蓝本,向宋哲元发出最后通牒,限其
在20日以前宣布自治。宋哲元更加动摇。17日在致蒋介石的电文里,一面表示不做丧权辱国之事,一面又强调自己“力量薄弱,只能支撑一时,不能永久”。19日,宋更不顾国民党中央的反对,自行与日方谈判自治,引起社会各方面的不满和反对。
11月25日,殷汝耕在通县成立“冀东防共自治委员会”自任委员长。
11月26日,南京行政院决议,何应钦北上为行政院驻平办事长官。拿办殷汝耕。
但宋哲元不以蒋介石派何应钦拿办殷汝耕为然。
日本军事当局继续施加压力。11月26日,土肥原再次发出最后通牒,限宋30日前宣布自治。宋如坐针毡,一方面向南京请辞冀察绥靖主任的新职,同时又邀请河北、山东的地方实力人物商震、韩复榘赴平商谈华北问题,向南京施加压力。
11月30日致电蒋介石,露出实行华北自治的打算:
“情势危迫,民情愈益愤激。议论纷纭——倡导自治者有之,主张自决者有之。一一阻,有所不能。”宋哲元把大汉奸殷汝耕的冀东伪政权也算在“民情”之内了。要蒋“因势利导”,拿出“慰民望,定民心之有效办法”,暗示蒋接受华北自治的局面,否则难以转危为安。
12月初,天津《大公报》发表社论:《勿自促国家分裂》,劝宋哲元万勿制造分裂,勿诿责民意,捏造自治。
宋哲元立即下令停止该报邮寄。
第二天,天津教育界电何应钦、宋哲元、商震,本主权统一,领土完整二原则,挽国家于垂危。
南京政府也出来干预。国民党一中全会决议开放言论,保障新闻报纸,令纠正平津公安局非法扣留报纸。
12月9日,北平爆发“一二?九”运动,反对华北自治,要求停止内战,一致抗日。
宋哲元甩手不干了。他赴西山休息,谓一切听命何应钦负责处理。
以退为进,这是近代中国政治中屡见不鲜的手法。
蒋介石、何应钦被迫同意宋哲元的办法。何应钦电告蒋:“遵照钧座指示之最后办法”处理。
最后办法就是华北自治。
12月18日,冀察政务委员会正式宣告成立,以宋哲元为委员长;委员17人,其中亲日派委员7人。宋哲元表面上在日、蒋之间完成了一种平衡,实现了对自身利益的兼顾,但实质上这个执行华北自治任务的委员会,已经朝降日的方向跨出了危险的一大步。
中国现代史上这个“冀察政务委员会”是一个怪胎。它既是国民党政府对日妥协的结果,也是蒋介石争取地方实力派的一种手段,更是地方实力派在蒋日夹缝之间自谋生路的一种方式。蒋介石想用该委员会作为对日关系的缓冲。宋哲元想用该委员会作为对蒋讨价还价的资本。皆有所想。皆有所图。
矛盾折中之中都便宜了日本人:举手之间就实现了入主华北的第一步设想。
冀察政务委员会是宋哲元的收获。凡收获,皆需代价。他不得不与日本表示友好,对日方的某些要求作出让步。在就职之时,宋发表书面谈话称:“冀察两省,与日本有特殊关系。”此后又与驻屯军订立了《华北中日防共协定》,并与驻屯军司令田代商定了所谓华北经济提携的“四原则,八要项”。
如若不是沸腾的全国舆论使其有“黄雀在后”之感,天知道这位后来的“抗日英雄”还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
冀察政务委员会成立的同一天,南京学生五千余人游行请愿,反对华北自治组织。“一二?九”运动后的平津学生组织扩大宣传团,分向乡村宣传抗日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