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被她弄得手足无措。“我……其实我……”他小声嗫喏,“其实我不太记得父亲的样子……我很小的时候他就过世了,也没有照片留下来……”
琼丽紧紧抱住他:“啊,可怜的孩子!”她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通讯终端,轻点几下,一张全息照片浮了出来。“你看,这是我们当初跟你父亲的合影。”
照片上一群年轻人站成一排。阿洛伊斯一眼就认出了琼丽和开普勒,他们与年轻时候相比没有什么太大改变,只不过变得沧桑了。琼丽指着角落里的一个年轻人:“你看,这就是你父亲。”
那个年轻人侧着脸,不知看向什么地方,似乎在走神,如一只孤雁般不怎么合群。
阿洛伊斯摸了摸自己的脸。照片上的年轻人确实同自己有几分相似。这就是他的父亲吗?他已经不记得父亲的样子了,连母亲的面影都成了模糊不清的一团,像隔着一层毛玻璃。这就是他父亲年轻的时候吗?
“这照片……也能给我一张吗?”
“当然可以,孩子。”接着琼丽拉着他的手,滔滔不绝地叙述起往事来。得知自己的父亲竟是位声名显赫的神偷,阿洛伊斯着实吃惊不小。然而一旦接受了,这些事似乎就变得理所当然起来。琼丽边说边掉眼泪,阿洛伊斯不住地安慰她,倒变得像她是病人,而他是探病的家属一样。
如果不是主治医生闯进病房,勒令所有人离开以免打扰病人休息,琼丽肯定恨不得讲个三天三夜。在医生炯炯有神的目光里,琼丽依依不舍地协同开普勒离开了,临走前不忘嘱咐阿洛伊斯好好休息。
约书亚获准留了下来,因为阿洛伊斯现在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杀手大概这辈子都没怎么伺候过人,起初总有些笨拙,阿洛伊斯为此嘲笑了他好久。
“我能做好的。”约书亚驳回他的嘲笑,“以后我也会照顾你的。”
“等我装上义肢以后呢?”
“那也一样。你可别想拒绝我。”杀手把他按回床上,“感觉怎么样?累吗?”
阿洛伊斯摇摇头。“我好高兴。”他说,“我又多了两个亲人。”
约书亚揉了揉他的脑袋。“好好休息。手术安排在下周二,据说会很辛苦。”
“能比断手还辛苦吗?”阿洛伊斯想开个玩笑,却发现约书亚脸色立刻黯淡了许多。他赶紧转移话题,“我感觉有点冷。”
“要把空调温度调高吗?”
“不用。”阿洛伊斯往旁边挪了挪,空出半个床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