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一语不发,默默跟在前方两人背后。眼前漾着的是刚才女子在男人怀中看他的满眼水烟,他心里是慌是急是乱,他怕那是厌恶。
他知道,他曾对她做的,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原谅他。
其实在他以为她背判了师兄的那段日子里,他心里真的便无一丝豁然轻松吗?他心底里也有想过吧,原来她所谓的深情不过是虚假,他没能从她身上得到的,别的男人也没有得到。
他对不起师兄也对不住她,这一生,他就这样守着他们吧。
爵她从来只爱师兄,为了他,她甚至——一股尖刻的酸痛从心里迸出,他突然想,厌恶也好,总算她记住他。记住了他啊。
她的声音却轻轻盈盈的从前方传来。
“阿离,你刚才对清风好凶,你是在生他气吗?别生气。”
滕“你不是向来不喜清风吗?怎还为他说话?”
“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不喜欢他,我又不怎么认识他,我只是不想你生气,我不喜欢你生气,我刚刚给你又掐又咬的,你不是很高兴吗?要不我再给你掐几下,哎,你突然走这么快做什么?你的耳朵为什么红了?”
她不认识他?清风一颤,看着一众禁军内侍急急跟上去,他定住了脚步。
他知道,回来以后,她就记不起事了,但后来她和每一个人都处得很好,唯独他除外却原来连厌恶也没有?
他怔怔站在原地,看一个个人从他身边走过,看着前方的白袍锦服的男子将她稳稳负在背上,她枕在师兄的肩膀上,轻蹭着师兄的肩背,像只调皮又慵懒的猫。师兄偶尔回过头,眸光浅浅,却都是流光笑意。
他虽看不见,却能想她唇腮上的笑颜必也明洁如这御花园的冬花,冰雪不凋。
只是,那笑不为他人开,如他。
他朗声而笑,眼鼻却已是一片酸涩。
爱是谁一生奢寐,恨其实也未为苦殇。原来,从未被记挂,才叫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