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的话,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你什么意思?”听她这么说,方莹平静了下来,反倒皱了皱眉头。
“方莹,我当你是我在这边最好的朋友,所以我说给你听理由……但是我不想再说第二次,我也不希望这话被苏岩知道。”林嘉音一手支头,视线幽幽落在窗外,声音淡淡地,像是漂在水面的浮萍:“我承认苏岩是很出色,可是,我只是当他朋友……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没有道理可言……更何况……”她深吸一口气:“两年前我回国的时候,苏家曾有人来找过我。”
“苏家有人来找过你?”方莹是第一次听她这么说,也不由有些怔愣:“那人是谁?找你做什么?”
“是苏岩的母亲。”林嘉音转头,视线与方莹对上,眉头微皱,表情有些压抑:“她算是来劝告我的吧……她说的那些话,至今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她说什么了?”方莹预感到那位苏太太说的话必定不会如何中听,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她说……林小姐,我知道你很出色,但是苏家是最讲究门当户对的,更何况苏岩以后是要接管整个苏氏集团的,他需要一个能帮衬得上他的妻子。林小姐,你的家境……我已经查过,实在是太过普通,所以,还请你不要阻碍他。”
方莹只听得目瞪口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她这么来找过你……所以你才……”
“不,方莹,我之前就说过了,我本来就只是当苏岩朋友。可是,她说的那些话……”林嘉音仿佛陷入了更久远的记忆之中,声音仿若叹息:“倒是让我想起了同魏平母亲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她对我说的话,同苏岩母亲说的……几乎就是一模一样。”不仅仅是那些内容,更重要的是她们的表情和神态,几乎有一刹那,她觉得自己从苏岩的母亲身上看到了魏平母亲的影子。
魏平的母亲啊……方莹看了眼自己好友的表情,心里忽然有些明白了——初恋的伤痕对于林嘉音而言,并不仅仅是男友的背叛,魏平父母的那种恶劣态度,恐怕也是难以磨灭的。而在隔了数年之后,再次重新面对类似的情况,不管换作是谁,心里都不会好受吧……
想到这里,她也不由重重叹了口气,为嘉音,也为苏岩——苏岩母亲对嘉音所说的这段话,就像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高墙,哪怕苏岩再如何地努力,其实都已经是没有用了,因为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那微弱的火苗,就被他的母亲给亲手熄灭了。
“算了,这事情我不管了!”方莹想了半晌,长长舒出口气,可有句话到底还是忍不住:“不过,嘉音,这么吊着也不是办法,你要找个机会同苏岩说清楚啊。”
“早在美国的时候我就已经清清楚楚同他说过,我们只可能是朋友。”林嘉音的笑容里有些无奈:“你总不能让我对他说,我们不可能有进一步发展,所以大家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再说,她也不可能将他母亲对自己说过的话,再去当着苏岩的面重复一次。
“好吧好吧……”方莹把烟头在水晶烟灰缸里重重一掐:“只是,嘉音,你年纪也不小了,有好的可别放过啊……”
林嘉音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起来:“知道了,方妈妈!”
因为整整出差了两个星期,所以当林嘉音在星期一早上重新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只能用“混乱”两字来形容。办公桌上一边堆着半人高的报纸,一边堆着厚厚一叠的信,中间是十几张传真,连电脑键盘都被彻底盖住了。
林嘉音把自己的大包扔在椅子上,决定先无视这些东西,她趁着时间还没到开例会的时候,把之前买的几盒巧克力拿了出来,办公室里人手一份分好,正想看一下那些传真,忽然听见门口有人在那里问:“请问林小姐在吗?”
林嘉音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回头去一看,居然是之前一直送花的那位快递先生,今天他的手里捧着一大盆蝴蝶兰,粉红色的花朵沿着枝干一泻而下,如同花雨瀑布,几乎将那人的上半身都全部遮住了。
林嘉音走过去:“我就是。”
“林小姐,您的花,请签收。”
抱着花盆走到办公桌旁,林嘉音看了眼蝴蝶兰,实在是有些无语——不过这次的花与前两次的郁金香和卡萨布兰卡百合都有所不同,上面多插了一张精致的小卡片,不过卡片上除了签署了一个中文名字之外,其余什么都没有,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林嘉音对着那张卡片看了半晌,这个字迹她是见过的,就在一个星期之前的巴黎,而那两个中文字……不正是“顾醒”又是什么?她把卡片扔在桌面上,考虑了片刻,终于是做了决定,拿出手机找到顾醒的电话号码,按下了拨打键。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了,低沉的男子嗓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喂,我是顾醒。”
“你好,我是林嘉音。”她顿了顿,又接着问:“请问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当然,你说。”
“那个,首先谢谢你送的花……然后,我想问问今晚你有没有空?上次说过的,我还
欠你一顿饭……”
“晚上几点?”
林嘉音想了想:“六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