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部分

的酒壶勉强才能扔下去,看来今晚你不必用缸来接雨了,用几个夜壶也是行的。”越说越觉好笑,自己大笑着离开了。

他本来都走回家了,可总觉得这样把她的屋顶瓦砾弄碎了不太好,要是明日别人问起,那个大嘴巴(女人在他眼里都是大嘴巴)万一对别人说,昨夜他像个采花贼一样到她房顶偷窥,可就玷污了他一世英名。算了,还是补上去吧,让她抓不住自己的把柄造谣生事。就着样,他又折回去了,那个洞还真是他补上的。只是一时间他懒得到处找瓦砾,就拆了东墙补西墙,把田惜日隔壁的房子瓦片拆了,补在了她的房顶上,至于田惜日隔壁住的是谁?他是管不着的了。

次日一早,惜日还没起身,就听到隔壁她的奶娘刘妈妈大吼大叫道:“是谁把我的房顶给拆了个洞?!”

一听这话,惜日险些没从床上跳起来。

最后那个洞还是归罪于野猫了,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了,让野猫白白蒙受了不白之冤,真是让野猫受委屈了。

黄昏时分,今日听闻菜市口有个采花大盗要被处斩,本来定在午时三刻,后来不知是何原因改在了黄昏时分,真够背的,她刚出门就有个采花贼掉脑袋,再加上今早的事情,惜日有种不好的预感。

今天她可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她身上可带了匕首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不过用来壮胆也是好的。

为了避免有人会认出她来,今天她女扮男装,把自己的眉毛也画粗了几分,做了个假喉结,还用肉色染料堵住了耳洞,头戴玉冠,手拿折扇,俨然一副公子模样,大摇大摆地上了街。

一路上,不仅安然无恙,偶尔还不好意思地承接了几个大姑娘的媚眼,唉……这苏州可真是,何等地风流之地哇。的4f

不过,一路走来,她也听了不少街头巷尾关于她的闲话,她知道这几日她与龙茗的事被传得沸沸扬扬。

想她那副面具可是她平生十分得意之作,一经亮出会引起怎般的影响她自然心里有数,所以众人的言论她自不会没放在心上。

其实要说起那个面具,可要归功于索阁了,就在两年前她被索阁拒婚后,心里达到非同寻常的阴暗时作出来的,她本来是希望有一天夜里带着那面具去吓一吓索阁的,但没想到吓索阁没机会,却先用在了他的堂弟身上,想来也是物有所值了。

她本住在东边,由东到西有好长一段路呢,龙茗说是黄昏时分相见,她却在黄昏时分出门,故意的!

一路闲散晃过,慢慢悠悠地向西边走去,反正龙茗说过会等她的,若是不等更好,她今天总觉得自己不宜出门。昨晚答应他赴约,虽然是被他逼的,但想来也太草率了,前几次她都戏耍了他,还真有些担心,不知道这一次他会如何对付她。

去西边断崖的路她并不熟悉,只得不停问路,可那些人不知为何,一听她要去西边断崖看她的眼神甚是暧昧,害她险些以为自己身份曝露了呢。

终于,几番问路之下她平安地来到了西边断崖,可一看天色,都快黑了,一抹夕阳夕照,更显得面前断崖的陡峭,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举目望去,却见四下无人,心里不禁开始发凉,这四周无人荒山野岭的,她一个弱女子手无寸铁……匕首不算,可不能久待,反正她来过了,不算失约,还是赶快走吧。

她刚想转身开溜,就听到一抹笛声,下意识回首顺着笛声望去,就见树枝斑驳间金黄色的夕阳西下,一个少年公子靠坐在一颗百年松柏的枝丫上,衣衫随风飞扬,一根竹笛贴在唇边,惜日仔细一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龙茗,很显然她目标已经暴露,被那个少爷发现了,头好疼啊……。

唉……她说她怎么找不到人呢,原来躲在大树上。便高声喊道:“喂,你叫我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惜日单刀之入,不想浪费时间,总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龙茗撇了她一眼,不理会她,自顾自地吹着曲子。

惜日虽觉笛声悠扬,却根本无心听曲,在大树下跳着道:“别吹了,再吹天都黑了,我可要走喽。”

闻言,龙茗停下了笛声,冷然道:“那好吧,我们一起去爬断崖。”

什么?爬断崖?“我凭什么要与你爬断崖?”惜日连连后退,转身就要跑,果然龙茗今天不会让她好过,断崖是她这样的千金小姐能爬的吗?

见她拒绝,龙茗本想解释的,可一想到他好像听闻凡是爬过这断崖的都是情侣,在未来都会死心塌地的对待对方,甚至家里面极力反对,也都会私奔,这断崖应该是情人必爬的吧。可他俩还算不上情人,这个原因如何让他说得出口,便忽然凶道:“今日你爬也得爬,不爬也得爬!”

他猛然跳到了惜日身后,提起她的衣领就向断崖飞去,啪,啪,啪……连蹬几步直跃到崖壁上十丈左右才放开了手。看到惜日紧张地扒在崖壁上,手脚俱抖,心里忽觉十分好笑,但口中却威胁道:“从这里开始往上爬,你要是敢往下,我就把你放到更高!”

他话音刚落,就听道惜日一声凄冽的悲叹,“龙茗,我今天要是摔下去死了

,做鬼也不放过你……”

又骗他

又是做鬼也不放过他,这种威胁已经对他无用了。笑容再次爬上龙茗的嘴角,回道:“等你跌下去死了再说罢。”

这句话可真气人,惜日一时气闷险些哭了出来,可转念一想,反把心一横,她今天就是不动了,这龙茗又能奈她何?!

看到惜日紧紧扒在半山腰,万分可笑地一动也不动,还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龙茗更觉有趣至极,便故意说道:“这天黑的可真早啊,一会儿这山里的野兽就都出来了,唉,不知道你能坚持扒在这山崖上多久?”

惜日心里发凉,暗自郁闷,撇过脸去,不理会他,心下不禁叹道:今天自己算是栽在龙茗手里了。

龙茗单手抓住岩石一角,衣衫飘飘,轻松而自在,惬意地靠在岩石边,微笑地看着面前女子的后脑勺,偶尔还能听到几声类似磨牙的声音,令他禁不住的想笑。

落日的余夕越来越淡了,金黄色也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刺眼夺目,时间缓缓流逝,龙茗注意到身旁女子的手指渐渐的僵直并伴有节奏性地颤抖,就像是一种搞怪地音符,她的身体越来越僵硬,双腿也开始微微地颤抖,唯有那一直不变的,倔强地撇过去的脸庞,有些遗憾地令他看不到她此刻精彩的表情,可偶尔几声磨牙声的传来,几乎令他控制不住地大笑起来,闭上眼睛都知道,她正在咬牙切齿,可能心里还在问候他十八代祖宗,虽然她是个千金小姐,但龙茗还是有道理相信,她肯定在用她所知的最恶毒的字眼骂他。

渐渐的天色暗了下去,他依旧轻松地等待着……

时间过得可真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