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春雨使辽东天气更显得阴冷,十几辆在田间行驶的坦克肆意碾压地中的麦苗,坦克履带翻出大量黑油油的黑土,每一辆坦克上都搭载着多名步兵。从指挥塔内露出半截身子的秦穆森,任由雨水不停打在身上,没有关上舱盖的意思。从早晨打到现在,三师坦克四团六营基本上就没有停止进攻,尽管感觉到相当疲惫,但更多的却是兴奋。
“兄弟们,打到金州吃午饭!”坦克兵钢盔耳机中传出09号车长的豪言壮语,秦穆林笑笑,打到金州吃午饭,这是师长吴满屯在攻克普兰店后通过电台喊出的口号,从现在部队推进速度看,实现这个目标顺理成章。为了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将关东山日军阻击部队留给兄弟部队,第三师主力迂回到侧翼,撕破日军单薄的防线后,全力朝金州进军,而坦克六营则担任全师的尖刀搜索部队。
“长官,我是麻雀,11点位置发现马队,是鬼子的骑兵。”耳机中传来搜索装甲车的汇报。秦穆林拿起望远镜,果然看到一队骑兵。骑兵骑在马上不紧不慢地走着,膏药旗清晰可见,秦穆林露出一丝嗜血而嘲弄的笑容。 “所有战车注意,有一队100多人的日本鬼子,各战车成战斗队形包抄,给我狠狠地打。” “明白!”……
奉命搜索的日军骑兵也骤然发现支那战车。 “撤退!快撤退!战车……”西桥连忙调转马头命令骑兵队撤退。 “弟兄们给我瞄准!狠狠打!一个也不放过!”秦穆林话音刚落,各战车枪炮齐鸣。西桥不断抽打马身,可还没掉过头就被一枚子弹击中,65毫米子弹击中脑袋后,在其脑壳内翻滚、破裂,掀开大半个脑袋,失去半个脑袋的西桥咕咚栽下战马,随即被后面的战马踩成肉泥。
“不堪一击!”露出半个身子的秦穆林轻蔑地说,如果说战前秦穆林对日军还有那么一丝敬畏,而现在却是纯粹轻蔑。这支军队无论是在战术思想或是武器装备都严重落后于世界,连轻机枪都少得可怜。在欧洲见识了坦克,但却鲜有反坦克炮,注定他们的惨败。
日军骑兵只恨马少长了两条腿,一面向后乱打枪,一面狠狠摧马后撤,上一次他们就曾依此逃脱了支那军的追击。秦穆林率领战车营紧跟在骑兵身后,不停用机枪扫射,日骑兵和马匹时不时中弹倒下,坦克车无情的辗过人和马的尸体,鲜红的血在坦克履带碾压下与黑土和在一起,最终变成田间的肥料,滋润曾被倭人蹂躏的辽东大地……
雨点一般的炮弹瞬间席卷整个山岭,这个海拔不过只300多平米的小山头像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中一叶小舟。 “天不开眼!偏偏这时候下雨!”在掩蔽所内指挥部队的杨渝轩咒骂道,端着武器的二十三团战士在雨中向小山冲锋,泥泞的山坡让冲锋的战士们不时跌倒在地,随后又爬起来迎着弹雨朝山头冲去。
“长官,十五师拿下了貔子窝,师部要求我们,务必在下午一时前,拿下山头!”团参谋长秦少岭走进来。第三师是左翼集团的突击尖刀,在攻克普兰店防线后,即全力追击第五师团残部。日军第五师团二十二联队、混编增强炮兵一大队在关东山一线设立阻击阵地,师主力此时已迂回突破海岸地区日军防线,正在朝石河、金州进军,而二十三步兵团则需牢牢钉死这支侧后的日军阻击部队。
“日军一个联队加炮兵一大队,我军一个团,兵力比为1比1,日军防守,我军进攻,难啊!”杨渝轩叹口气,师属重炮团随师机动,二十三团只有团属十二门105榴弹炮和团、营、连属迫击炮提供火力掩护,火力非常有限。
提着指挥刀的青森全身被雨淋得湿透,混身颤抖,伏在战壕内。作为大队长青森仔细琢磨自己的对手。首先,支那人并不是懦夫,他们在战斗时远比帝国军队更勇敢;其次,步兵火力强大,超过已方一倍;第三,他们可以得到无穷尽的炮火支援。而自己的大队因为撤退强行军和构建工事,变得疲惫不堪,甚至没有食物。
数辆中国军队坦克朝山上冲过来,坦克履带碾压泥泞一片的山坡,溅起阵阵泥浆,坦克后方是猫腰冲锋的支那步兵。饥饿、寒冷、疲惫反而激起日军的凶性,他们更加疯狂。青森手一挥,从战壕里跳出两名背负沉重的炸药包的士兵,朝着山下狂奔,还没靠近战车就被打成筛子,接着被炸药包炸成零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