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日军惨败的命运早已注定。在台湾军主力12师团和36师团全军覆灭的当天,第三集团军司令官吴佩孚命令部队继续向纵深挺进。而登陆台湾的尖刀陆战一师历经血战之后,伤亡惨重,撤回桃园修整。在大嵙崁溪公路桥头,坐在卡车上的伤员懊恼的望着身后地狱般的战场,陆战队一千八百余官兵牺牲,三千名士兵受伤,5月8日对于海军陆战队而言是流血夜。
桥头附近陆战队员尸体一具挨着一具,就在士兵们小心地往卡车上装尸体时,从运送伤员的卡车上跳下一个伞兵上尉,疯了一样冲到一具尸体旁,紧紧抱住一个上士尸体撕心裂肺般放声大哭,血从上尉肩膀上渗出,可他依然紧紧抱着尸体。几名士兵意外发现上尉和战死的士官极其相象,两人似乎是亲兄弟。一个是伞兵,一个是陆战队。桥头帮助国防军收敛尸体的台湾人默默哀悼,不知道谁带头,台湾人都面对桥头战士尸体跪下来。雨水不停,似乎为英灵流泪……
5月9日傍晚,驻守台北的日军部队在损失两个师团后,残存之敌不足七千和火炮等重武器更是屈指可数。台湾军司令官中川健仁中将,向国内发出电报,台湾北部失守在即, “敌人拥有猛烈的炮火、制空权、制海权。我方则严重缺乏武器和装备,无法占据火力优势。通讯完全被切断,各部队间联络困难。敌人飞机如附骨之蛆,部队调动异常困难,我方几无再战之力……但是,皇军决不会向支那军投降……拼死保卫阵地至最后一兵一卒。”
此时距离他发出:我台湾军已突破支那军阵地,重创支那军精锐陆战队,之电报不过16个小时。期待好消息的日本政府收到 “报捷”电报,第一时间向国内报社通报捷报,日本民众发起祝捷游行,载歌载舞,欢欣鼓舞,终于盼来好消息了。台湾军司令官中川健仁声名大噪。
就在内外交困的田中内阁刚松一口气,日本国民欢呼雀跃之时,第二份电报如期而至, “12师团和36师团功亏一篑,全军覆灭!”,田中顿时吐血,尽管消息被封锁,但纸里包不住火。对田中而言,台湾陷落不只是军事上的败北,更是政治上的惨败,首相之位摇摇欲坠。在海军部里甚至悬挂写着 “杀死田中,改组内阁,谋求和平”的木牌。在陆军,田中被称为九段坂首相,内阁也被称为 “九段坂内阁”,靖国神社就在九段坂,意味深长。
不过此时陷入绝境的中川对九段坂首相的困境毫无兴趣,也不知道台湾陷落是压垮九段坂首相和内阁的最后一根稻草。中川健仁这位 “陆军最优秀防御之将”,为了安全把司令部迁出总督府,放在一个日本商业铢式会社地下仓库内,不愧为最优秀的防御之将。
五月十日,台湾军方所有的高级军官,包括中川健仁、福田雅太郎、总督田健治郎,在这间地下室内召开参谋长联席会议,由台湾军参谋长福田雅太郎主持。会议中,田健冶郎和中川健仁一声不吭;其它参谋噤若寒蝉;还有一、二人打瞌唾。对于胜利没有人抱希望,只想尽力维护日本皇军的名誉: “皇军从未不战而放弃任何一座城市”。
建筑物、野草和树林在燃烧,大火映红天空。地面上重炮轰鸣,不断将炮弹打向台北市,空中扑天盖地的飞机轰炸,从大清早投下 “平民撤出城市,将进行无差别轰炸”的传单后半小时,就猛烈轰炸台北地区,不间断的轰炸和炮击令台北化为瓦砾,为残酷的夺城战铺平道路。
中川健仁期待黑夜的降临,昨夜的战斗让中川健仁意识到,中国军队的先进武器并不适合夜战,较短的半自动步枪不适合拼刺。 “……中国军队从东、西、南三个方向向城市中心逼近……支那军战车部队迂回至侧翼切断我军退路,一小时前,基隆发回电报,支那军攻入要塞,我们被包围了!”一名参谋人员正在汇报时,一发流弹落入会议室。中川健仁因及时被扑倒在地,并没有损伤,幕僚半数炸死。
在中川健仁被医务兵抬上担架时,他还一直叫嚷 “夜袭!夜袭!”。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太乐观了。在他看来,中国军队遭受昨夜夜袭,损失惨重。他甚至充满信心地电告东京, “天黑后,台湾军将发起大规模夜袭,可望一举歼灭敌军”,相比信心十足的中川健仁,制订夜袭计划的参谋却忧心忡忡。临时编成的台北守备部队官兵素质良莠不齐,可用于 “一举歼灭敌军”的,只有几十辆装甲汽车和一两千名步兵。
夜幕降临,被日军寄予厚望的夜袭从一开始就砸锅了,根据计划中川本应亲自给出击部队送行,但部队从各个分散建筑内,开始朝集合点运动时吸引了国防军注意力,一阵狂轰滥炸,把中川和部队以及参谋打得四散奔逃。或许出于对国防军坦克的羡慕,中川健仁出人意料的征用台湾卡车将其改成装甲车,企图增强 “皇军夜袭优势”,可结果却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