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姻亲 (珠圆润玉圆润和氏璧+) (1)

原配宝典 寒武记 12806 字 3个月前

“谁还能治得了他?!”曹刺史很是不虞,拍着书案埋怨道:“你看,他打仗是一把好手,别说大齐上下,就连最凶悍的突厥人也不是他的对手。声望既高,能力又强,手上还有精兵强将,简直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真是跟当初齐国公齐伯世,也就是咱们如今的太上皇起兵时候的名声相仿了。”

“这就对了!”那幕僚听完曹刺史的气话,拍手叫好。

“对什么对?”曹刺史瞪眼。

那幕僚凑近他耳边,低声道:“主上,您想想,若是把您刚才说的话,写入奏章,呈给陛下。——陛下会怎样想柱国公呢?”

曹刺史的瞳孔猛地缩了起来,然后很快又恢复常态。

他自言自语地道:“……也对。我这个奏章,当然是要极力赞扬柱国公,将他夸得天上少有,地上全无。再加上他那些赫赫战功……嘿嘿……”说着便笑起来。

这是极恶毒的一个奏章。

虽然是满篇的赞扬之语,但是字字诛心,全篇都是在阐述四个大字:“功高震主”!

萧士及再能干,声望再高,他也不能高过陛下。

如果他的各种条件对陛下造成一定的威胁,那就不是他曹刺史一个人的敌人了,而是陛下的敌人。

萧士及打得过突厥人,但是他打得过陛下吗?或者说,他敢跟陛下叫板吗?

写完奏章,曹刺史又犹豫了。

这一篇明褒实贬的奏章,会不会起反作用呢?

比如说。萧士及没有造反之心,却因为这个奏章,被陛下三番五次打压,最后他不得不反,那怎么办?自己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曹刺史的幕僚听了,凝神想了想,道:“不怕。若是萧柱国因此而反。咱们大齐精兵也不是吃素的。远的不说,长安的安国公,那是跟他分庭抗礼的名将。他若是造反,安国公能袖手旁观吗?——虽然他们私交不错,但是若是萧士及造反。安国公能附从才有鬼!一山不容二虎,难道安国公不明白?总得来说,他和萧士及两个人在咱们大齐朝,其实是互相牵制的关系。只要两人都在,他们就掀不起风浪。若是有一方造反,另一方肯定是要与之做对的关系。所以。主上不用担心这一点。萧士及就算反了,也是个填沟渠的命!”

曹刺史听了幕僚的话,想了好几天。都拿不定主意。

结果有一天,他的侄儿打着他的名义坐着他的车外出,结果车毁人亡,死在外头。死得不明不白,吓破了曹刺史的胆。他隐约觉得,萧士及好像也想要他的命。再想到自己的爹是怎么死的,曹刺史终于下了决心。——他和萧士及,本来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他对萧士及动手,对方心知肚明。萧士及对他动手,他也心知肚明。

这一番想明白之后。他还是把这奏章递出去了。

这个奏章递到永徽帝案头的时候,已经是九月底了。

永徽帝看着这道奏章,沉默许久,才发旨训斥曹刺史,说他如同长舌妇般捕风捉影,实难当大任。让他好好反省,写道奏章上来认错。

可是同时,永徽帝又把曹刺史的奏章封得严严实实,派专人给远在范阳的萧士及送了过去。

那前来送奏章的内侍是永徽帝的心腹,来到萧士及的节度使府随便看了看,什么话都没有说,就把那奏章递了过去,只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打道回长安了。

萧士及看见这个密封的卷轴,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当他在书房打开卷轴,读了里面封存的范阳曹刺史的奏章的时候,顿时觉得一股血涌上喉头,差一点吐了出来。

他的脸色有一刹那变得铁青,右手颤抖着去够笔海里的紫毫笔,可是抓住了笔,他的脑子又一片空白,全身紧张地都不能呼吸了。

两眼直愣愣地看着窗外,隔着青绿色的窗纱,他看见院子里繁花似锦,几只翠鸟在窗外廊下的金丝鸟笼里叽叽喳喳叫着,显得整个庭院更加幽静。

一切都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但是他知道,有些东西,确实是不一样了……

在书房坐了好久,他才慢慢起身,放下一个字都没有写的笔,将那奏章又看了几遍,才收起来,重新装回卷轴里,袖着去了内院。

杜恒霜午睡方醒,一个人懒洋洋地斜靠在紫檀卧榻上出神。

看见萧士及居然大白天到内院来了,杜恒霜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起身,只是眯着眼睛仰头看他,笑着道:“今儿是吹什么风?我们的大将军居然青天白日地就进了妾身的房……”

杜恒霜一般不用“妾身”称呼自己,除了跟萧士及打趣调笑的时候。

萧士及却没有如同往日一样跟她嬉闹,而是脸色严肃地坐在紫檀卧榻的边上,将那卷轴取出来,对杜恒霜道:“你看看……”

杜恒霜见萧士及这样严肃,知道定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忙也收了嘻容,坐直了身子,从卷轴里抽出了那道奏章。

一读之下,杜恒霜的双手也在瑟瑟发抖。

“这曹不要脸的实在是太恶毒了!”杜恒霜忍不住骂道,

“他写这道奏章,就是想我们全家去死啊!——士及,你一直只想要他去死,并没想过要他全家去死。我看你还是太善良了。这种贱人,就该全家死光!”

杜恒霜实在是怒不可遏。范阳曹刺史的这道奏章,算是将萧士及和永徽帝之间的微妙平衡给打破了。

杜恒霜觉得最委屈的是,她和萧士及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造反!

当然,也是因为就算他们豁出去了,也是绝对不会成功的。最后肯定全族被灭的结果。

哪怕他们两人活腻了,他们也不得不为几个孩子着想。

如果永徽帝就凭了这道奏章就开始整萧士及,他们其实反抗的手段并不多。

这些年,他们暗中使力,对准刺史这个职位下手,将军权剥离出来,然后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是担心有一天,皇帝看他们不顺眼了,他们一点倚仗都没有,只能任人宰割。

可是他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呢,这一天就要到来了吗?

萧士及看见杜恒霜这样愤怒的样子。紧张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他笑着拍了拍杜恒霜的肩膀,道:“别着急,还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我们……心里有鬼,所以一看见就炸毛了。你的心情,跟我先前在外书房的时候一模一样。”

杜恒霜深吸一口气。也觉得她刚才反应太过了。

确实就如同萧士及来说,他们是心里有鬼,才被这一道奏章吓破了胆。其实他们的打算。除了安子常和崔三郎,也许还有许绍,并没有别人知晓。

更何况他们的打算,从来就不是要造反夺天下。

所以说实在的。另外几个人只要为自己家族着想,也会站到他们这一边,不会做这种拆台的事。

而这范阳曹刺史,明明就是被萧士及挫败了他私下打的小算盘,才上这样恶毒的奏章。

将萧士及抬到和起兵的太上皇一样的地位,这绝对是不安好心。

“据说陛下也下旨申饬了曹刺史。但是同时陛下也把这道奏章秘密转交给我,你说是什么意思?”萧士及温言问道。他发现。这个世上他唯一能分享这些最隐秘事情的人,只有杜恒霜。别的人,他谁都不放心,包括安子常、许绍,甚至还有杜先诚。

杜恒霜慢慢地将那道奏章塞回卷轴里面,沉吟道:“陛下这一招,其实很聪明。你可以理解为是对你无比信任,所以把别人上的诋毁你的奏章也转交给你看。”

萧士及苦笑,“我有这么蠢吗?”

杜恒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陛下是在敲打你,告诉你,你做的事情,他不是一无所知。所以你最好安份点,不要让他揪住你的小辫子。”

“我更倾向这个可能。”萧士及双臂枕着头,也倒在杜恒霜刚才午睡的紫檀卧榻上,看着屋顶说道。

杜恒霜笑了笑,抚了抚萧士及的面颊,“可是我觉得,你现在不妨蠢一些。要知道,以前那个你,让陛下那样放心,就是因为你脑子不太灵光……”

“你说什么?敢这样说你男人?!”萧士及佯作生气,坐起来将杜恒霜拉到怀里,按住了去挠她痒痒。

杜恒霜顿时咯咯笑出声,全身颤得厉害,特别是胸前高耸的双峰,更是让萧士及看直了眼睛……

守在外间的知数和知钗听见从屋里断断续续传出来的声音,淡定地将月洞门关上,然后两个人走到外屋的回廊底下站定,顺手将大门也关上了。

知数道:“我去吩咐那边热水房的人准备热水。”

知钗也道:“我让人去小厨房做些点心,等下会要小食的。”

妖精打架之后,都会流许多的汗,然后会饿的。

……

两人一番之后,杜恒霜径直去了浴房沐浴。

萧士及跟着过去洗了洗,一边跟她商议好了对策。

首先,对永徽帝那边,萧士及只有“卖蠢”了。

他亲自上了一道奏章,表示对永徽帝的信任感激涕零,发誓要帮永徽帝守好北大门。然后又提了一笔,说突厥人最近又开始窥视他们的边境地带,从朔北那边陆陆续续有普通牧民南迁,问永徽帝想如何处置。

这两个回应,还是比较正常的。永徽帝见萧士及没有想到他的另一个用心,只是当他对他无比宠信,心里还是很舒畅的。而萧士及提的突厥人那边的异状,永徽帝也略有所闻。当下就又给萧士及下旨,让他好生在范阳做节度使,也同意了他修建城墙壕沟,以及塔楼吊桥,甚至还有护城河,都一一答应下来,并且命令范阳刺史胁从督造。这就是要范阳刺史掏银子的意思。

曹刺史见自己做出了最大努力,永徽帝不仅不相信他,反而还对萧士及恩宠有加,着实让他心都累了。

只有他的幕僚还在安慰他,道:“主上别为一时的得失气馁。照属下看,这陛下说不定是要捧杀的意思。对柱国公只有厚宠,才能让他骄狂到得意忘形的地步。”

“有这个可能?”曹刺史想了想,“还是做两手准备吧。”

“主上是想……?”

“我爹说过,如果一个敌人你打不过他,就要跟他做亲戚,这样就不要担心被敌人除掉了。——柱国公家里儿子多,我曹家也是世代的范阳刺史,女儿也多。我觉得,是时候提一提姻亲这档子事了。”曹刺史说着,就回内院跟自己夫人商议此事去了。

打不过别人,就把女儿嫁过去。大凡弱势一方的皇朝都是这样做的。

763、窥视

曹刺史敢这么说,当然是他不知道永徽帝把他的奏章转给萧士及看了。在他想来,这种事,就算永徽帝不当一回事,也是绝对不可能给萧士及本人看的。

这一看,君臣之间的那点平衡不就打破了吗?

曹刺史认为永徽帝不会这么做,所以才敢打着跟萧士及做亲家的主意。

那幕僚听了曹刺史的话,脸上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过了许久,才用力咽了口口水,讪笑着道:“……主上所思,真如天马行空,令我等凡人摸不着头脑是也。——属下佩服!佩服!”说完便闲话几句,就告辞了。

曹刺史在书房里想了想,便去内院对他夫人道:“有空多请萧节度使的夫人过来做客,让她把孩子也带来。她的孩子好像岁数不小了吧?咱们家女儿多,不妨多看看。”

曹夫人对杜恒霜的印象很是不错,忙道:“她的孩子我还没见过呢,老爷见过没有?”说完不等曹刺史说话,又自言自语地道:“萧夫人生得这样美,听说萧节度使也生得很不错。他们俩的孩子,一定不会差的。咱们家女儿确实不少,但是大多是庶女。而萧家只有嫡子、嫡女,并没有庶子。咱们的嫡女只有两个。一个才五岁,一个才三岁,是不是太早了?”

曹刺史一窒。他光想着他宠妾生的庶女了。这孩子已经八岁,跟萧士及的嫡长子萧宜平应该年岁正相当。

可是庶女要配人家的嫡长子,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

曹刺史一边想着,一边瞥了曹夫人一眼。试探着问道:“庶女确实不好跟萧家结亲。要不,你把韵兰记在你的名下。也是嫡女。”

曹韵兰就是曹刺史宠妾二姨娘所生的长女。

曹夫人心里极不舒坦,但是也不敢明着过跟曹刺史做对,只是硬着头皮道:“韵兰确实是个好孩子。可是她姨娘见天地要在家里闹一回,闹得让所有亲朋好友都知道,韵兰是她生的女儿。这样的孩子。就算记在我名下,你能保证你们曹家那些兄弟姐妹,没有人去萧家上好?偷偷告与萧夫人,韵兰其实是庶出?”

曹刺史听了,这才觉得以前二姨娘闹得实在有些蠢。那时候,每次闹起来,他总觉得是夫人故意为难二姨娘,有心离间人家亲生母女的感情。

真是要到了快说亲的这会子。他才知道,原来夫人曾经让他管着二姨娘,不是争风吃醋,而是确实有深意在里面。

但是到了这会儿,曹刺史当然是不肯认错的。男人怎么会有错?有错的一定是女人,便立了眼睛骂二姨娘,“……是个不成器的小家子出身,可是坏了我女儿的终身!”

曹夫人在心里暗自腹诽:你们两人一起害了你们宝贝女儿的终身。这会子骂人也迟了……

为了让曹韵兰不生事,曹夫人又有意把她和曹刺史之间的对话传到曹韵兰耳朵里。

曹韵兰已经八岁,早已懂事了。她在绣楼里听说了爹爹和嫡母这一番对话。只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般,震得她头晕目眩。

她是刺史之女,虽然是庶出,但是因为范阳这地方以前没有比她祖父、比她爹爹更大的官儿,也没有比他们曹家更高的门楣,因此她也对嫡出、庶出不是很在意。

再说她娘是宠妾。她自己是曹刺史最心爱的女儿,家里所有的好东西,都是由她先挑,等她挑过了,才给她的那些弟弟妹妹送去,因此从来没有觉得庶女出身有什么不如人的地方。

直到她到了要说亲的年龄,才明白了原来嫡庶的名份,真的是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

可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么些年,她姨娘从来不在众人面前讳言她是谁的女儿,而她本人也从来没有在意让别人知道她是谁的女儿,甚至还因此得意非凡过。

因为她姨娘是宠妾,是爹爹心坎上的人儿。

那时候的她,是多么地蠢啊……

曹韵兰在房里哭了一下午,晚上去给嫡母请安的时候,两眼的红肿用了厚厚的粉都遮盖不住。

刺史夫人看着曹韵兰的样儿,虽然很和蔼惋惜地抱着她安慰她,但是心里那个畅快,简直是三伏天用冰,凉得爽透了!

杜恒霜和萧士及当然还不知道曹刺史家打的主意,或者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

他们家的孩子,有的是可以结亲的人家,怎么可能跟刺史那种马上就要被他们拉下马来的人家结亲呢?

他们两人现在关注的重点,还是在长安城里。

过了年,就是永徽五年了。

范阳的这个冬天还好,跟长安没有什么不同。

萧士及、杜恒霜和曾太夫人杨氏、小杨氏,以及

所有的孩子们,加上跟来范阳的许言邦、杜恒雪夫妇,萧嫣然、吕二郎夫妇,过了一个热热闹闹的年节。

许言邦、杜恒霜和萧嫣然、吕二郎是第一次离开家人在外地过年,因此都准备了不少年礼,给在长安的家人送去。

杜恒霜和萧士及也不例外,往长安亲戚朋友那里送的东西都是双份的。

过年的时候,曹刺史和夫人大力邀请他们全家去范阳刺史府做客。

杜恒霜和萧士及知道没有跟范阳刺史公开撕破脸皮,所以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就欣然接了帖子了,议定初五去刺史府吃年酒,初六回请刺史和夫人。

曹刺史请客请得很周到。

不仅请了节度使、节度使夫人,就连节度使的亲戚,比如许言邦、杜恒雪,还有萧嫣然、吕二郎,都请到了。

萧士及也不客气,对许言邦和吕二郎道:“曹刺史盛情。大家不要客气。再说第一年来范阳,也要四处走走。才能熟悉当地的情况。”

许言邦和吕二郎都应了,回去准备。

到了正月初五那天,萧士及和杜恒霜带了两个大一些的孩子平哥儿和安姐儿,还有楚顺娘和顺哥儿,一起去曹刺史府吃年酒。

带楚顺娘和顺哥儿。是要他们俩跟着见见世面。

平日里当地士绅请客,都是只请萧士及和杜恒霜的亲生子女,从来没有请过在他们家附居的亲戚。

楚顺娘过了年就十一岁,马上要定亲的年纪。

小杨氏对杜恒霜千托万谢,想帮她找个中等人家嫁了。

杜恒霜当然应允,也经常带楚顺娘出去走走,参见一些当地的不需邀请就能参加的活动。

顺哥儿过了年也七岁了。自从萧泰及和龙淑芝死后,顺哥儿越发乖巧懂事。看在萧士及和杜恒霜眼里,不免对他又多疼一些。只想好好待他,能让他慢慢从失父失母的阴影里走出来。

带着这些人来到曹刺史府,杜恒霜、杜恒雪和萧嫣然,带着三个孩子,被婆子接到内院曹夫人的正房里。

因平哥儿过年就十一岁了,杜恒霜没有把他带去内院,而是让萧士及带着他。和许言邦、吕二郎一起,就跟曹刺史去外院吃酒。

曹刺史外院养着不少飨客的伎子,个个色艺双全。在大家吃酒的时候,或者在旁边佐酒,或者在堂上歌舞,一派其乐融融的情景。

因是年节,众宾客有带了十来岁的孩子,因此有些节目。都没有上了。

平哥儿是第一次见到这些飨客的伎子,看着她们夸张的艳饰,袒露的衣着,以为奇特,偷偷问他二姨夫许言邦,“二姨夫,这些女子是做什么的?”

许言邦笑吟吟地道:“就是曹家的丫鬟,你打听这些做什么?”

平哥儿呵呵地笑,“二姨夫你不说实话,我回去告诉二姨,说你在外头……”

许言邦一下子捂住他的嘴,佯作生气地道:“胡说八道什么?!我几时在外头乱来了?你二姨厉害着呢!”

萧士及笑着敲了许言邦的手背一下,端着酒杯道:“放开我儿子。你做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别把我儿子带坏了。”说着,又给平哥儿一杯酒,“尝尝这个,别天天跟你娘在内院喝果酒。那是女人喝的,咱们男人要喝这种烈酒!”

平哥儿高兴地举起杯子尝了一口。

只一口,就呛得他咳嗽起来,整个人醉熏熏地差一点找不着北……

曹韵兰悄悄躲在屏风后头,悄悄看着堂上的那些少年郎,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平哥儿吸引住了。

平哥儿的样貌,他的小舅舅许言朝就曾经说过,说他才是大齐第一美男子。

可见有多俊美。

再加上喝了点酒,热气上头,更是脸泛红晕,眼含桃花,更是美不胜收。

曹韵兰的眼睛都看直了。

二姨娘也探头看了看,就将曹韵兰带走了,一路上笑着问她:“可看见合心意的少年郎没有?”

她是宠妾,这些日子都在外院住着,伺候曹刺史。

曹韵兰想找一个好人家,二姨娘就帮她想了个主意。

趁年节大家来吃酒的时候,让曹韵兰亲自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