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赵子宴打发走了,一晃两日过去,再没有人来送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若是再来一个荷包,秦书真的不敢保证,他自己会忍不住好奇,打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这日颜夫人泪眼汪汪送颜如玉到了门口,颜如玉第一次出远门儿,她不放心,千叮咛万嘱咐,颜如玉听得一脸黑线,觉得甚是丢人,何况还是当着秦书那个蠢呆的面儿。
好说歹说,终于劝走了颜夫人,颜如玉上了马长出一口气,见一旁的秦书面无异色,心情这才微微好了点儿,若是被这么个蠢呆看笑话,他宁愿去死。
颜如玉一身墨绿的袍子背挺得像是一丛竹子,坐在马上。秦书开始的时候还跟在他后面,默默将方才那一阵儿笑意忍了过去才又和他并行。
有颜夫人这么一个娘亲,想必日常时候颜如玉日子过得一点儿都不无趣。
他夏日极是爱穿绿色,无论翠色还是墨绿,看上去都清爽好看得紧,秦书与颜如玉并行,身后跟了十来个兵部的小将士,马慢悠悠往前走,因着是第一天,两人也不急,颜如玉更是难得出门,乐得自在。
走了半中午的路,唯一让颜如玉觉得不大妥的是旁边的秦书。
瞧着一旁不时飞过来的眼风,颜如玉觉得有些奇怪。
秦书平时恪守礼节,断断不至于这样逮着人使劲儿瞄,何况这瞄,还带着些光明正大,自己一看过去他就转头,摆出一副看风景的模样,自己一会儿不注意,他又开始拿眼偷瞧自己,以此循环往复。
只看,也不说话。
秦书端得是风光霁月,往马上一坐,俊脸无一丝惭愧不妥之色,薄唇微微抿着,长眉入鬓。
这模样,和宋进还是挺像的。
又走了一会儿,颜如玉实在是受不住他频频打量的目光,见他欲言又止,心想莫不是今早出来得急,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想着微微抬袖,手一翻,一个小盒子便拿在了手里。盒子巴掌大小,上头花纹雕刻得极尽精致繁琐,还镶了几块琉璃玉石,都切割得极为精细。
颜如玉微微打开瞥了一眼,自己脸上什么都没有,很干净。
“秦将军,你看颜某脸上可是开了朵花?”颜如玉闲闲问道。
“啊?没有。”
秦书心里煎熬,只顾着想那两个荷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颜如玉话中有话,回话时候的表情真诚,口吻也同表情一样真诚,毫无不妥。
知道是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颜如玉难得耐着性子:“那你一直拿眼瞄着我做什么?”
此言一出,秦书窘了,一旁随行的小将士离得近,偷偷打量一眼僵着的秦书,低低地笑。
“没有……”
秦书每每想起赵子宴和颜夫人的嘱托,就忍不住想要看一看,没想到看得多了,居然被他发现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指着颜如玉的袖口:“你刚才拿的那个,是什么?”
颜如玉手一翻,秦书就见他又将那小盒子拿在了手里,速度快得令人咋舌,不由得在心里暗暗诧异。彼时秦书还不知道颜如玉有这么一手的好功夫,而且全都是颜夫人手把手教出来的。
“我娘年轻时候找人做的,你肯定没见过。”
颜如玉将手中的东西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