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一个女儿不是坏事,你放心,我不怕我姐姐跟我争夺财产的!”
舒国安心里猛然一震,拧着眉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身子不由地因为颤抖后退了一步,“你,你说谁谁是你姐姐?”
这下轮到舒一鸣诧异了,下意识地指了指童心和康子仁方才离去的方向,尴尬地抽了抽嘴角,“老爸,不带你这么开玩笑的。你就别瞒我了,童心都哭成那样了她不是不相认你吧?”
舒国安瞬间失去了所有的耐心,抓起舒一鸣的衣领狠狠将他逼到了墙上,睁着猩红的眸子,强自抑制住了不断颤抖的身子和不停颤栗的心,厉声问道,“你听谁说的?你听谁说的?”
舒一鸣被老爷子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看到周围越来越多围观的人朝这边看来,只好连忙举起了手求饶,“童心一直在找她亲生父亲的下落,我也是刚刚知道,她居然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不过,到底是不是,只有您知道。”
闻言,舒国安彻底僵硬住,拎着舒一鸣的手,越来越无力,最终松开了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后退几步,眼看就要向后倒去,舒一鸣眼疾手快地跑过去,扶住了他。
097这一定是一场噩梦
舒一鸣担忧又疑惑地问,“爸,您这是怎么了?你不是已经知道童心是许静的女儿了吗?你你不会不知道她也是你的女儿吧?她是许静当年为你生的!”
舒国安浑身已经没了力气,即使此刻被儿子扶着,瘫软的身子也一直在往下滑去,舒一鸣看了一眼身后康子仁敞开的办公室,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他拖进去,放在了沙发上。
“爸,”舒一鸣喘了一口气,边擦额头上的汗边皱着眉问,“你刚才跟童心都聊什么了?她哭成那样出去,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父女相认了看来你还不知道她是我姐吧?”
舒国安瘫坐在沙发上,镜片后面的眸子早已没了光芒,目光呆滞,满脸僵硬,和方才坐在他对面的童心震惊时的表情如出一辙。
舒一鸣懊恼地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哎!”
良久,舒国安才缓缓回过神来,一点点转过头来,皱眉艰难地开口问舒一鸣,“儿子童心,多大?”
“比我大半岁,她妈妈没毕业就有她了,至于是谁的,您应该比我清楚吧!”舒一鸣挑了挑眉,故意说得云淡风轻。
闻言,舒国安空洞的眸子里瞬间迸进一抹光亮,眼眶再次泛红,嘴角颤抖地勾起来,老泪纵横地说,“我,我真的真的还有一个这么好的女儿吗?许静许静,你瞒我瞒得好苦!我你让我这个愚蠢的人该怎么做,才能补偿你们母女俩啊!”
尽管太过震惊,但清醒过来的舒国安,愧疚之余,掩饰不住的惊喜和难以置信。
舒一鸣看着悲喜交加的父亲,幽幽叹了一口气,撇撇嘴,“这下,更热闹了!”
“一,一鸣走,快,快带我去找你姐姐我要问个清楚,我要问清楚,她们母女俩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舒国安扶着沙发要站起来,刚直起腰,又坐了下去,起来了三次才在舒一鸣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爸,先不着急!我还是先给您和姐姐做个亲子鉴定吧!您一向那么谨慎,怎么今天在认女儿这件事上,这么轻率了?我说她是您女儿,您就信了?”舒一鸣搀着父亲慢慢往外走,边走边调侃地说。
舒国安停下脚步,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又喜又嗔怪地说,“你不知道啊,儿子,她肯定是许静给我生的女儿,给我留下的宝贵财富!谁我都可以怀疑,但是我绝对不会质疑许静的!走,快走!”
“爸,还是晚点再过去吧!刚您也看到了,现在的情绪很激动,恐怕现在你们不适合见面。”舒一鸣拉住了父亲。
“混蛋”舒国安直接敲了儿子一个脑门,佯怒道,“童心是你叫的吗?”住庄私技。
舒一鸣也配合舒国安,假装恍然大悟地拍了拍脑门,“哦,哦!我被您的眼泪给吓懵了!姐姐,我姐姐现在情绪激动,您还是晚点过去吧!”
“儿子你说,你说我该对这孩子说点什么好”舒国安突然变得紧张和懊恼,脸上是高兴,激动,和纠结的复杂情绪。
舒一鸣犹豫了一下,敛去了面上的神色,皱了皱眉,平静地说,“爸,我们还是先去看看一曼吧,她已经被抢救过来了,但是伤势严重,已经被送进重症监护室了,妈妈在那边”
“哦?”舒国安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先去看妹妹先去看妹妹,再去看姐姐!”
舒一鸣搀着老爷子慢慢向电梯走去,却在父亲看不到的身后无奈又忧心地摇了摇头。
他们父女相认固然是好事,可是想起舒家和康家的纠纷,目前的局面,除了童心,恐怕谁也控制不了!
而童心,如果
知道了一曼其实是她的亲妹妹,又会怎么样?
哎!
康子仁揽着情绪失控的童心一直坐上了张龙的车,她还在他怀里默默地流着泪。
“张龙,开车吧,回”康子仁顿了一下,深邃的眸子一敛,沉声说,“回水榭花苑。”
“好!”
自从跟舒一曼订婚之后,他再也没有回过那里。因为那里面,有短暂的却幸福甜蜜的回忆,他一个人不敢回去。
而现在回去他不想让任何人来打扰她。
他无法体会她此刻的心情,除了默默地陪着她,只能给她足够的空间,让她冷静下来,再去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车子慢慢启动,康子仁扶着童心的头,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垂眸看着她虽然已经不再流泪,却紧紧闭着眼睛,微颤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双手牢牢环住他的腰。
康子仁心里一阵阵地酸痛,拧着眉,忍不住抬手用指腹轻轻抚在她的眉心处,像每一次她用手将他的眉心处的郁结抚平一样,一寸寸,缓缓地移动指尖,轻柔地抚着
回到水榭花苑,张龙把车子停下来,去打开了家门,可康子仁和童心还不见下来,他只好耐心地等在门口,没有过去打扰他们。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童小姐伤心欲绝的样子,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吧!
康子仁看着怀里的童心一直紧紧阖着双眼,眉心紧蹙,应该是睡着了罢?
心里轻轻叹口气,打开车门,才将她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来。
一直一路回到卧室,将她慢慢放到床上,正要放开手,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从床上坐了起来,眼泪瞬间滚落,“子仁,你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是不是?那个男人不是我妈妈爱的人,也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对不对?”
康子仁深深地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在她身边坐下来,一边帮她慢慢地脱掉靴子,一边柔声说,“你累了,先休息会,我们一起睡个午觉,好不好?等睡醒了,我们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情。”
闻言,童心不再说话,缓缓放开了他的手,眼泪却还在不停地无声滑落。
他说得对,这一定是一场梦,一场噩梦,一场太残忍的噩梦!
她要尽快清醒,尽快离开这场混乱的梦境!
康子仁帮她脱掉外套,抱着她一起和衣躺下,拉过被子,将她牢牢地揽在了怀里。
枕在他的胳膊上,她终于安静了下来,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了下来。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清丽容颜,眼角还残留着泪痕忍不住闭上眼,吻过去,一寸寸吻干了她脸上的泪。
她轻轻蹙着眉,一动不动地接受着他安慰的吻,身子却止不住地轻颤。
他心里更加心疼,圈紧她的身体,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母女俩相依为命,一个伟大的母亲,一个坚强的女儿。二十七年来,她都未曾因为没有父亲而伤心难过过,而在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时,却难过得不能自已。
他是后悔的。
看到她这样伤心,就不应该同意让她去查自己的父亲与其知道真相后如此难过不敢接受,还不如一直把那个人藏在心里,至少不会觉得现实这般残酷。
而她现在还不知道,她的亲妹妹,因为他,还在icu里没有醒来。
这局面,该如何扭转?
康子仁拧紧了眉,看着她不安稳的睡颜,心里是越来越窒息的闷痛,眼眶渐渐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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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仁医院。
舒国安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满脸阴郁之色。
女儿一曼虽然捡了一条命回来,但腰部以下伤得太过严重,三年五载的,可能都离不开轮椅,摆脱不了各种大小手术和理疗了。
这笔账,他先给康家人记着!现在,他的心思完全在自己的大女儿身上,必须先见到童心,了解一下她们母女这些年的情况再说。
来到icu病区,尹爱萍和舒一鸣还在门外等着,他直接沉声唤道,“回去吧,等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国安,国安”尹爱萍看到丈夫回来,忙上去抓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地问,“医生怎么说的?我们的曼曼到底还能不能痊愈了?”
舒国安有点烦躁地甩开了她的手,拧着眉道,“让司机送你回去,这里我和一鸣留着就行了。”
尹爱萍一愣,在快速地思忖之后,瞪大了眼睛不甘心地问,“国安,你告诉我,是不是我们的女儿没得治了?是不是啊?”
“胡说什么呢!闭上乌鸦嘴,先回去。明天你再来过来看她,医生说很快就会醒来,但是不宜见人。”舒国安不悦地训斥了尹爱萍一句,转眸对司机说,“送她回去。”
听到这话,尹爱萍才“哦”了一声,可是仍不放心地问,“那,那你和儿子去哪?”
说完,看了
一眼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儿子,舒一鸣对她挑了挑眉,“妈,你先回去,我跟爸在这里守着妹妹。”
尹爱萍不太情愿自己离开,但看到舒国安阴沉的脸,最终也没敢再开口,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确定尹爱萍离开之后,舒一鸣走到舒国安面前,“爸,我姐和她妈妈的事,我妈就一点都不知道吗?”
“哼!”舒国安不屑地冷哼一声,“这就要问你妈了。”
舒一鸣皱了皱眉,小声嘀咕道,“看来,我老妈是知道了!难怪刚才在那边看到童心的时候,那么激动,扑上去就要打人我还纳闷我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野蛮”
虽然是自言自语,但还是被自己的父亲听了个清清楚楚。
舒国安白了他一眼,走过去坐到了休息区的椅子里,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这里僻静没人,过来把你知道的关于你姐姐的事全部告诉我。”
舒一鸣耸耸肩,走了过去,“您其实不应该问我,而是应该去问康子仁。我目前只知道她是一个刚刚找到亲生父亲,但还未完全摆脱背了近二十八年的私生女包袱!”
“二十八年?”舒国安拧了拧眉,疑惑道,“怎么回事?”
“嘿!您不是说,您一点都不质疑童心就是您女儿这件事吗?又怀疑了?”舒一鸣在父亲身边坐下来,调侃道,“她在她妈妈肚子里开始就被人说成私生女了,难道不是快二十八了吗?”
“小混账东西!给我正经点!在去找你姐姐之前,我必须得了解一些她和她妈妈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又是怎么看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的”舒国安说着,脸上又泛起了浓浓的愧疚和悔痛之色。
舒一鸣轻叹一口气,“老爸,看在你还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面上,我把童心告诉我的那些关于她妈妈的事,全都告诉你。”
半个小时后。
舒一鸣看着表情越来越纠结的父亲,“哎”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许静阿姨改名换姓就是故意不想让您找到的,但是她能让童心来济城读大学,可能是也想让童心见到您吧!爸,你能不能告诉我,当年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舒国安此刻的心里,排山倒海般翻涌着的,是越来越深刻悔意和愈发强烈的感慨。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以为许静从来不来找自己,也不让自己找到她,是因为她彻底对他失望了。可是没想到,即使她下定决心改名换姓不再与他相见,可还是含辛茹苦地把他们的女儿抚养成人,并教育得那样优秀。
跟她一样漂亮,一样善良,也一样的倔强,一样的用情至深。
他这一生,恐怕都无法弥补这对母女了!
“儿子,走,带爸爸去找你姐姐!”舒国安对舒一鸣抛过来的问题直接置若罔闻,扶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康子仁醒来的时候,发现童心已经不在了身边,连忙下床走出了房间。
“蹬蹬蹬”匆匆地边下楼边扫视周围,在看到沙发上蜷缩着的女人时,缓缓停下脚步,面上的紧张之色很快变成了浓浓的心疼,紧蹙着眉,一步步轻轻走下楼梯,走过去,坐在了童心身边。
“子仁,”她转过眸看向他,低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起来的,脸上已经没了泪痕,眼睛也没那么红肿了,但平静的脸更让他感到心悸。
尤其是听到她声音里的疲惫和沙哑时,他不由地心疼地蹙起了眉。
康子仁垂下眸,没有犹豫,点了点头,“昨晚知道的。李博超去你妈妈的学校查了两天,查到的结果,还没确认,所以”
“没事,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童心冲他淡淡地笑了笑,轻声打断他,“我知道,不光是我,一时间连你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嗯。那你现在,打算和他相认吗?”康子仁犹豫了一下,问。
“不了。”童心摇摇头,苦涩地勾了勾唇,“他现在有儿有女,又是大银行家,是整个济城首屈一指的成功人士我怎么敢去认这样的人为父亲呢!呵呵。”住庄叉圾。
“可是这么久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他,就选择继续陌路,你甘心吗?”康子仁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问。
“换做是他以外的任何人,我都不会甘心。但是偏偏是他子仁,他是舒一曼的父亲啊,怎么可以是生我的男人我甘心!我心甘情愿地不要相认。”童心说着,坐起来目光灼热地盯着他,“子仁,你不是说我们很快就能出国了吗?那我们走吧,走了之后再也不要回到这个混乱的城市来了好吗?”
看着她眸子里的痛色和急迫,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只要你愿意,我没有任何意见。”
童心咬着唇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靠在他的身上,双手环住了他的腰。
康子仁闭上眼,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康子仁蹙了蹙眉,摸到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看到屏幕上闪动的名字是“舒一鸣”时,犹豫了一下,直接挂断了电话,并把手机关机。
可刚扔下手机,门外就传来“叮铃铃”的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童心轻轻蹙了眉,从他怀里起来,边下沙发边沙哑着声音说,“我上去整理一下,我们该回去了!”
这个地方是他的,来这里的人,只能是找他的。
康子仁没有阻拦,看着她缓缓上了楼,这才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舒一鸣靠在旁边的墙上,好整以暇地斜睨着他,“不接电话就能阻挡住我吗?”
康子仁冷冷地抬眼看了他一眼,退后两步正要关门,看到了站在另一侧的舒国安,不由地皱起了眉。
舒一鸣这个叛徒,当初就不应该给他这里的准入证,居然带着他们的父亲找到这里来了!
舒国安稳步走过来,平静中带着请求的眸子看着他,沉声说,“子仁,我女儿在你这里吧!我想见见她。”
“对不起,舒叔叔。这是我的私人公寓,您和您家人现在不太方便进来。”康子仁淡淡地说道,面上无波无澜。
舒国安还没开口,舒一鸣直起了身子,“我说子仁,这你就不近人情了!不是我这次要站在我老爸这边,你觉得你这样做能阻挡住我爸爸跟我姐见面吗?”
“舒一鸣,你再大声一点,信不信我立刻叫保安赶你出去?”
康子仁一个冷眼扫过去,舒一鸣不服气地撇撇嘴。
舒国安拧了拧眉,放低声音,“子仁,恕我糊涂。一直不知道你和童心在一起,而且而且你们已经有了一个三岁多的女儿。如果知道了,我一定不会纵容一曼那样纠缠你的至于一曼对她姐姐童心做的那些事,我也是刚从一鸣嘴里听到了一些,我会向童心做出解释。现在,请你让我跟我女儿见一面,不管是二十多年前发生在我和她妈妈身上的事,还是刚刚发生在你们这几个年轻人身上的事,我都有必要向我女儿做解释。”
康子仁犹豫了一下,说,“童心不想见你们。”
舒国安一怔,但随即眸子里又闪过一抹惊喜和安慰,“那就说明她在这里了,而且而且她已经确认我就是她父亲了!子仁,你也是做父亲的,应该能理解我这样一个做父亲的心情。我老头子都五十多岁了,突然多出一个这么大这么好的女儿,如果不让我和孩子相认,你会不会觉得有点残忍?”
闻言,康子仁一愣,犹豫了一下,缓缓打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