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来时一样的突然,尹承善离去时也一样,木太妃看到渐行渐远的外孙女婿,转头看了一眼丁柔所在的屋子,也许再看丈夫的眼光上,她比自己,比师傅都要好很多。
她的丈夫第一代信阳王虽然对她很好,他們之间也是有感情的,但他們成亲是大势所趋,各取所需。信阳王一生没有纳妾,也没做让木太妃生气的事情,彼此之间称得上举案齐眉,木太妃知晓他不是从心底拒绝纳妾,是逼不得已。
当时为了调兵回京的事情,他們大吵了一架,最后木太妃软禁了丈夫,如此她才能调兵回京相助师傅。此后信阳王对她极为的冷淡,他不听劝説的执意上了疆场,最终深陷包围他死了,木太妃守寡半生。
他从来没有像尹承善了解丁柔一样理解她,有难处的时候他也不会靠近保护她,以前她以为不需要,但如果身边有个人,她也不至于整日都背负沉重的担子。
“祖母,陛下会不会怪罪小尹?”
齐恒走到神色恍惚身边,如今他最为担心尹承善有个好歹,“要不然我进宫一趟恳求陛下?孙儿以为陛下应该知晓详情了。”
“如果不知的话,怎么会让你姑姑认下小柔?但知晓是一回事,却不能当面捅破了,他是大秦帝王,皇室的尊严不容冒犯,如今陛下可以装作不知,一旦你让陛下如何面对丁家?”
文熙帝对高贵的血脉看得极重,他的亲外甥女为奴为妾这是对他的侮辱,装作不知的时候,他不会深想,一旦被人摆在当面説,对丁家是灭顶之灾,对柳氏也不见得多好。
“但小尹”齐恒有几分焦急,“虽然可以圆过去,但旁人不见得会放过小尹。”
木太妃叹息:“陛下説无妨,旁人再敢多説什么?陛下应该是清楚的,要不然也不会再指派个小太监穿第二道口谕。”
见齐恒脸上的担忧,木太妃轻声説:“他同你不一样,他既然敢走出信阳王府,只是让我照顾丁柔,便表明他心中也有了主意。”
尹承善心思很紧密,也没不敢利用的人,他独自一人离开,一是不想牵连信阳王,二是他看穿了陛下的用意。
“往后你多看看他行事,恒儿,他身上有你最为欠缺的理智冷酷。”
“您的意思他来看表妹也是算计?”齐恒摇头,“不会的,小尹算计谁都不会算计到表妹头上”
木太妃勾起嘴角,轻叹:”人都有热血莽撞的时候,他冲进来是情之所至,但祸已经闯下了就不能再逃避,他教训李思是为了小柔出气,其中有两分是思考如何善后,你没看见后来的小太监此时不见了?”
“是陛下让他来”齐恒恍然大悟,难怪他越説越多,放心般的説:“陛下求贤若渴,小尹是栋梁之才,陛下定不会因此废了他。”
“他也得受一番的磨难,陛下在熬鹰,尹承善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齐恒点头表示赞同,木太妃盯了他一会,放心的点头,孙子虽然不善长诡计的政治,但军人保命的东西就是不善长政治,师傅説过将军参与到政治中是最危险的,她一直记得这句话,如今齐恒有尹承善为友,将来她可以放心一些。
齐恒让人将精神崩溃的李思提起,亲自端着端着汤药灌到了李思口中,拔出腰中的佩剑,剑尖有几分颤抖,木太妃平静的看着,齐恒合眼深吸一口气,剑光一闪,李思手腕处血流涌出,”送去北疆为奴,从今以后,李思是本王的仇人。”
“喏。”
李思被拖拽下去,她受了如此重的伤,本应该喊疼的,她口中发不出声音,同时她的神色凌乱木讷,同一木头人一般。
“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