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急败坏的呼呼直喘。
她不是跟别的男人有了孩子了么!有什么资格再回来跟她抢男人!
叶安袭自是没有响应她的激动情绪的号召,而是径直走到被烫的眼眶通红的段朔那边。
看着那蜕皮的白嫩的小腿儿,眉头紧皱,连旋颖下手太过分了。
“去医院吧,这几天你休假。”
算她擅自提宗政贤做了决定,想来等他醒了也不会反对。
“嗯。”
这个总裁夫人看上去都没她年纪大,但单就这气场就轻易让她蛰伏。
送走了段朔之后,叶安袭才返身。
看这个女人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那个自己搞那么久都没搞定的小秘书对她言听计从的,连旋颖气的快发疯了!
“你有什么脸回来?”
“与你无关。”
管她方着活,还是扁着过,跟她连旋颖有关系么?
连璇颖被她的话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不是跟容大少爷都生了儿子么!
她现在的身份有什么资格再好整以暇的回到曾经的生活当中!
没错,她叶安袭没资格!
“你现在这样还缠着我哥,太不要脸了!”
连旋颖气的全身发抖,十指因为紧攥而关节越发苍白,却又因为不敢吵醒那个男人,不得不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
“这你得跟他说。”
貌似现在被缠的是她,被绑架,被禁锢,被强占,如果不是这个男人病倒了,她现在也不能这么好好的站在这。
看着叶安袭出落得较三年前更多了一丝半熟的风韵,充盈着满满的胶原蛋白的青春的脸上写满了让她需要靠人工facial才能维持的皮肤自惭形秽。
只要一袭简单的家居服就能轻易勾勒出青春的美好,她嫉妒!疯狂的嫉妒!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青紫是那么刺眼,任谁都看得出那样的欢爱有多么的激情!
“呸,社会主义大炕。”
这骂人不带脏字的意思叶安袭当然懂,‘社会主义大炕,人人可以上’,这连旋颖话说的极为难听,明里暗里指着她是婊子,这是以前小时候,在红灯区里的小姐们常说的。
蹙眉,这连旋颖的骨子里竟是这么粗鄙不堪。
如果是以前,她也许会上去给她几巴掌,可这些年也许是跟容爵也学得坏心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天高云淡。
“你哥主动的。”
这句话让连旋颖努力维持的最后一丝淡定全副拆迁!
无论她叶安袭是叶安袭,还是别人的老婆,都是宗政贤主动的!
打肉是下策,鞭心是上层。
毫无疑问,叶安袭的无所谓甚至比以暴易暴,以疯换泼更为深深的刺激到了连旋颖。
本就高挑的身子再加上几寸的高跟鞋,咚咚咚的走过来,俯身死命的指着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的叶安袭,声嘶力竭。
“叶安袭!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滚出我的世界,破坏别人感情你很过瘾是么!”
破坏她的感情?
有完没完?
她以什么身份在这跟她指鼻子瞪眼睛的!
叶安袭蹙眉,冷脸沉声道。
“连旋颖,你搞清楚,我们还没有离婚,我还是他老婆。”
一句话噎住了连旋颖所有的论据,气的连旋颖一张脂粉浓厚的脸没有最青,只有更青。
“你……”
……
“出去。”
刚睡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平静却夹杂着丝丝不耐烦的怒意,宗政贤修长的身子倚在门框上,染上了一抹疲倦的神情看上去慵懒至极。
宗政贤没有看连旋颖,而是直直的盯着叶安袭。
她的话,他听到了。
“哥……”
不想竟吵醒了宗政贤,连旋颖瞬间换上一副一切为他的脸。
眼泪都飚出了眼眶,可却连他的一抹余光都没有分到。
看着宗政贤眼底那她从来没见过的柔软,连旋颖嫉妒的快要发疯了!
别说是这三年她没见过,就是从小到大,她都没有见过!
“哥你别傻了!”
听起来贴心至极的劝慰,却没有唤回任何响应,宗政贤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重复了一遍这没有温度的两个字。
“出去。”
连旋颖不懂!她就是不懂!
她叶安袭为哥做过什么!
甚至连基本的相守都做不到!
她凭什么!
凭什么!
“她都给别人生儿子了!你还这样子干什么!”
连旋颖此时的声嘶力竭就像是阻隔在两个人之外的声音,四目相视,叶安袭发现她竟然也很想知道这个假设的问题的答案。
宗政贤,为什么?
面无表情,眼底却沾染上一抹
不知名的柔软,接下来的一句话,平地惊雷。
“那是我儿子”
……
89 萌萌大怪兽(年个人大爱)!
“那是我儿子”
……
一句话,五个字,却字字珠玑,让整个办公室的空气在瞬间胶着、凝结。
两个女人,一瞬间,全呆愣住了。
叶安袭直直的盯着满是坚定宗政贤,这个心情像啪嗒一声猛砸到了水里,说不出的震颤。
他知道了?
“……”
平地一声雷,几家喜悲。
连旋颖早已泪流满面而不自知,这样的事实她无法接受!
那个孩子怎么能是宗政贤的?
如果叶安袭当年怀孕了,为什么还会选择离开?
如果那个孩子是哥的,为什么出生之后不回来认祖归宗?
宗政家的祖也好、宗也罢,任选其一,哪个都值得让任何人飞蛾扑火了!
双手攥拳,原地颤抖。
连旋颖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
如果是这样,她算什么?
跳梁小丑?全盘皆输?
总是是希冀也罢,直觉也好,她绝对不相信那个孩子是宗政贤的!
声嘶力竭,悲怆凄厉,慷慨悲愤的颤抖的指着淡然如旧的叶安袭。
“哥,你不要被她骗了!”
够了,这些年也够了。
这三年,他就算没给过她好脸色,但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重话。
置之不理,任她跳梁。
她动的手脚的瑕疵、半残的小心思,他都看在眼里,不过是芥蒂那个人的关系,不予评置而已。
可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忽地转头,宗政贤俊眸瞬间挤压成一条狭长的线条,森冷、凌厉,直直死盯着那个变得疯狂的女人。
“连旋颖,如果你还想一切照旧,现在回去,把心思放在安安身上。”
此时此刻的男人冷峻的脸上尽是怒色,但却是这些年给连旋颖唯一的情绪。
止住眼泪,呆若木鸡。
“哥……”
一字一顿、字字无情狠戾,男人平静的狭长之下酝酿着数之不尽的暴风骤雨。
“我说的是、现、在。”
平静下的阴冷,像是瞬间冰封至人的骨髓深处,连旋颖僵直在地不可置信的连连摇头。
不!她不相信哥不会对她连一丁点情谊都没有!
不!为了那个女人……
不会的……不会的……
“哥!你中了魔障了!她叶安袭就他妈是一个小偷!骗子!你被她耍了!”
就是这句话,让宗政贤原本平静的脸上堆积了一股浓郁的黑青之气,死死的盯着连旋颖。
谁准她去查叶安袭的?
语速平静,字里行间却毫无温度的尽是警告。
“不要再打我老婆儿子的主意,安分一点,对谁都好。”
“……”
别说是连旋颖,就算是一旁不言语的叶安袭,都被这平静之下的森冷震慑到了。
连旋颖猛地转头,猩红的眸子,怨怒的死盯着叶安袭!
嘭!啪!
倚在门边的宗政贤猛地一扯,大手一甩,指向门边,近乎咆哮的一个声音。
“滚!”
羞愤难当,连旋颖捂着脸泪奔……
……
一室肃清,只剩下两个喘气儿的活人。
一个呼吸粗重,一个涓涓无声。
‘不要再打我老婆儿子主意!’
老婆,儿子……
诸如叶安袭一般的寡情凉性,也被这样的归属性的称谓包裹的心满满的,那就像是断线的风筝被一颗参天大树所羁绊,风雨同舟相携济,像是一颗飘零了1000多个日子的心着陆了。
眼眶居然有些发酸,叶安袭的心被塞的满满的,可却在看见那个男人的一瞬间脸就黑了。
本就从内室扯的过长的注射器和盐水袋子,因为他的愤怒的指骂,盐水袋子就硬生生的拖在地上,那血因为忤逆不过大气压强都反吸回了管子。
最让她无奈的是,那个前一秒像是在地狱出租来邪恶灵魂的男人,所有的愤慨一旦下架,那烧得厉害的眼神懵懂的像是一个涉世之初的小同学。
……
只一瞬间,叶安袭收回所有的臆想,如果靠这个男人现在的样子保护她和儿子,估计一阵小风,都能让他们骨肉分离。
全套的身体设备都交给了身后的门板子,可烧得眩晕的身子还是不给力的有些下滑,那手上的空气和血液之间的抽离戏弄就像是与他无关一般。
此时此刻,宗政贤全心全意的像个呆子一样的直勾勾的盯着叶安袭。
心里腹诽是一码子事,可脚下的步子却并的很急促,小跑到宗政贤身边,没什么好气的讽刺着这个男人。
“真有脾气。”
他怎么想的!发飙之前也没有衡量一下什么势态么,他这挂着水的维修中的设备能经得起这么开机震动么?
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的火气蹭蹭的窜,叶安袭没去扶宗政贤,转身捡起了盐水袋子举到高处,垫了垫脚,又挂了回去。
没什么好气的看着这男人的修长光洁的大手,那注射处已经有些红肿了,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事。
轻拍下他的手,又捏了捏注射器的胶皮小葫芦,那管子里的血就倒了了回去。
宗政贤就一直呆愣的看着这个小女人摆弄来去的,那眉眼之间的小脾气看的他不但不生气,还觉得很养眼。
看着这个大男人一副被烧傻了的样子。
冰凉的小手探上额头,确定了一下不算太热,叶安袭才放心。
要么说,遗传是一件很神秘的东西,它绝对不仅仅是那99以上相似的dna能解释的了的,就连这无形的东西都会相似的可怕。
这180以上的庞然大物,此时此刻叶安袭怎么看,怎么像那个1米高的儿子,父子两人都有一项天生的法力,总是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她毁掉所有的建筑多年的淡漠。
看着这个男人一副铁打金刚的样子,叶安袭就想发飙。
“回去躺着!”
庞然大怪兽像一个幼稚园的小朋友一般,在叶安袭的搀扶下,乖乖的半倚在床上。
也许是一起一落抻着了手,位于俊脸西南部的嘴角一咧,倒抽了口气。
“嘶……”
没好气的白了一眼这个男人,这回知道疼了?
刚才那股子大庆石油工人的铁人精神呢?
活该,忍着!
某位叶姓女人似乎忘了自己也是诸如此类的金刚团体的一员,因为小愤怒,就把宗政贤扎着针的一只手,不轻不缓的自由落体到他的身上,胶布逐一的撕开。
疼的某为宗政姓男子眉眼都维持不了平衡,到抽着气。
“想守寡?”这女人,下手真狠。
某女云淡风轻,唇角轻启。
“也不错。”这个建议,貌似很有建设性。
某男面部系统打雷,乌云盖顶。
“叶安袭……”
某男咬牙切齿……
“有事?”
某女置若罔闻……
嘴上调侃着,手下的动作却没停,把退出来一小半的针头又往里推了推,固定了一下,又重新粘上了胶布。
先这样吧,打完这针再说,要是拔出来还得再挨一针。
重新固定之后的针头处,果然不似刚才那样的隐隐作痛了。
看着那白皙的小手来来回回的摆弄的还挺明白的。
对于叶安袭也懂这个,他倒是挺意外的。
虽然三年前的他们只在一起相处了3个月,可是以他的辩人视察的能力,他很清楚叶安袭从骨髓深处就是个米虫。
所以他没有隐藏自己的疑惑,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腹诽着这个女人。
似是看得出来他的意思,叶安袭反而是淡淡的解答了他的质疑。
“儿子小的时候身体不太好。”
他是宗政贤,他有很多手腕能不通过她一样查出儿子的身份,这点毋庸置疑,既然他已经知道了儿子的存在,他知道些儿子的事也很正常。
其实一个人带大孩子真的不容易,第一次生病,第一次发烧,一次次生病,一次次退烧。
连花都没有成功养活过一盆的叶安袭从小到大第一次全心全意去投入到一个生命的身上。
有的时候,真的很辛苦,有人能分担的感觉其实真的很好。
看着叶安袭清灵的小脸写满了一抹近似于沧桑的东西,宗政贤一把抓过她的小手,轻轻的在手心中把玩似来回揉搓。
出口的声音,虽是一如既往的简洁,但却渲染一股子淡淡的心疼。
“很累吧?”
3年了……
第一次有人问她累不累?
第一次有人握住她的手,问她累不累?
第一次有人满眼心疼的握住她的手,为她累不累?
再薄情寡性的心,都会有疲累的想要依靠的时候,这一次,叶安袭没有矫情,直接回答。
“嗯。”
她真的很累,那样的累不是来自于肢体,而是累在一份担心,一份责任,一份心有所系。
从一个闲散惯了的人,到现在的单亲妈妈,这个中的心酸,说没有,那是骗人的。
大手稍一使力,叶安袭的身子就栽坐在他的腿上,宗政贤从背后紧紧的抱住叶安袭。
这样从背后包围的一种体位,可以让人有着极大的安全感,就好像是身体即使处于万丈悬崖,仍是不怕自由落体的放松一切。
炽热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最敏感的耳鼓处,轻吐的话,淡淡的,却似是承诺。
“以后有我。”
眼眶酸涩,身子一紧,叶安袭全身心的放松靠在身后的男人身上。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温馨片刻的氛围瞬间晴转多云。
“叶安袭,你儿子就是我儿子。”
真真实实的抱着怀里的女人,宗政贤觉得很踏实,以至于忽略了那身子的一僵。
他很确定,那个孩子不是容爵的孩子,叶安袭的性子绝对不会主动去跟一个认识几天的男人去生孩子,否则,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也不会被她做掉。
可如果是意外……
这些天的情绪焦灼,以至于让他失去了判断,他似乎忽略了三年前叶安袭失踪的那三天。
她的肢体抗拒,她的不正常的反应,她的不辞而别,加上三岁大的儿子。
所有的一切穿起来……
他不得不想象一个任何人都不想要的后果,难道那个孩子……
思及此,宗政贤平静的眉眼下,隐藏着的尽是痛楚和心疼。
如果他还是个男人,他就没有理由再查下去。
如果他还是个男人,就不应该再逼问下去。
他要的是她叶安袭,那她的一切,他都会无条件的接受。
她的儿子,就是他宗政贤的儿子。
……
他抱得越发紧,似是感觉到怀里的女人毫无响应。
放开,四目相对。
才发现这个女人与他的眼中涌动的情绪完全不同。
莞尔,叶安袭拉下了久违的一张棺材脸,淡淡的嘲弄。
“宗政贤,你挺萌的。”
叶安袭在自己的心里重新判断了这个男人,并迅速的重拟了一份简历,在智商那一栏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
萌?
什么意思?
……
也许真的是发烧的后遗症,宗政贤眯起狭长的眸子,百思不得其解。
……偶素宗政萌萌分割线(__)……
挂了水之后,就临近了中午,自古民以食为天,所以无论是任何情绪的人都会饿,诸如此时的闷闷的宗政贤和无奈的叶安袭。
男人成熟的标致从座驾上便能轻易体现,从距离地面高度的降低,也可以昭示着从年轻到成熟的迈进,宗政贤换车了。
这个男人好像格外偏向喜好德国车,一如既往的黑色,大众辉腾,经典的手工工艺,积淀了800年德累斯顿的精华。
就像这个男人,深沉,低调而不自显。
不过刚刚那一幕一浮上脑子,叶安袭推翻了这个想法。
天才与白痴之间也是偶尔互相交换空间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烧傻了,叶安袭现在十分不愿意搭理他,没有理由,但是发自肺腑。
“钥匙给我,我来开。”
似乎在三年前,她们尚未走进彼此生活的那个时候,她也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转身就走,而今天倒是一句话没说,把钥匙直接丢给她。
随后宗政贤全身心的放松在副驾驶座上,假寐,闭上眼睛,一脸深沉,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叶安袭也是绷着一张脸,除了踩到底的油门宣泄了速度之外,也辩不出额外的情绪。
两个人,一路无言,除了过红灯处烦躁的滴滴的喇叭声,这狭窄的空间安静的清楚听见两个人喘气儿的声音。
他和她,各自思肘着,每个人都各自调拨着心理的那一根针。
平稳的驾驶着,指关节在方向盘与挂档杆之间轮流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