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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罪6 岳勇 12163 字 4个月前

打胎,也不会愿意让白如霜嫁与你二弟雷惊雨。她嫁人一事,十之八九是她自己的主意。”

雷惊云叹息一声,说:“我与如霜感情深厚,白家府上不宁,提出办喜事,来个双喜临门,我正自高兴,议亲之时她却忽然要嫁给二弟。我以为她变心,一气之下应了她,至今后悔不已。定是雷惊雨勾引了她……”

吴过说道:“这样看来,谋害雷惊雨、白如雪一事,最初也应是白如霜之计。白家人都说白如霜争强好胜,事事要强于人。她自持比白如雪聪明貌美,却只是次女,不如长女受家人喜爱。从小她勤于练功,更是得到了雷家两兄弟的倾心。我向被救后的雷惊雨询问为何娶走了其兄所爱,他坦言,相处之中,他发现白如霜更喜爱长兄,这时,白家长辈又忽然提出两家联姻,两兄弟各娶一人。于是,他便回头追求温婉可人的白如雪。白如霜嫉妒心起,说愿意嫁给他以证其心。雷惊雨这才没有和白如雪成就好事,而是娶了白如霜。”

见雷惊云沉默不语,吴过继续说道:“既然白如霜没有为你打过胎,为何白家仆役都说她不能生育?白家人说白如霜日日勤于练功,练的又是什么功,能让她制服功力更强于你的雷惊雨?流云扇?不过尔尔。但若说仁义山庄内武功之强弱,也许,不是你,不是你二弟雷惊雨,是她。而她一个养在深闺又不如长姐受宠的女子,即便日日练功,也不可能达到如此境界。我猜测,她定是修炼了某种奇怪的功夫,以不能生育为代价,才练成了这种我们看不出门道的邪功。你我还未看清,她便伤你至此,身形健步如飞,嗜人血如恶蝠,我还未见过哪个光明正大的门派有这种功夫。另外,白如雪若如众人所言温婉可人,是个大小姐,怎么会在临死前忽然道出‘吸血鬼’一说呢?定是她见过或听过此般情形,在家中有过传言,才会愤怒之间道出此种‘诅咒’。只不过那时她的功夫还未练成,并未害过人,神志不清时做的事,白家人也只当是闹了鬼。自从打定主意要害死雷惊雨后,她才更加急于练功,走火入魔,犯下大错。”

雷惊云又叹息一声,说:“我与她朝夕相处,却不知其中内情。如今她不见踪影,不知会不会继续害人,又不知有没有什么危险……”

吴过道:“待到明日天亮,她应该会自行清醒。若她回仁义山庄,你二人就能相见了。你犯下杀妻大罪,不可免罪。但若助我擒她,查明她害人的手法真相,以及她练功的前因后果、背后高人,你那些门客好友,也不算枉死了。”

双尸奇案

刑事侦查卷宗

(正卷)

案件名称:姐妹花双尸案

案件编号:无

犯罪嫌疑人姓名:xxx

立案时间:民国28年3月

结案时间:民国28年4月

立卷单位:无

民国年间,青阳县有一任县长,姓卢叫卢运长。

卢运长系湖北黄冈人,原本是省政府机要秘书,因与省长萧耀南系同乡,且会巴结人,深得萧耀南喜欢,被提拔到下面当了一县之长。

卢运长生性贪婪,到任之后,贪污受贿,大肆敛财,其在青阳山下建有别墅一座,据说里面堆满了他贪腐得来的金银珠宝字画古董。

虽然民怨沸腾,但卢运长的县长宝座却坐得稳如泰山。个中原因,除了他有省长萧耀南这个后台,更因他驾驭属下有方——据说属下官员,要想在青阳官场站稳脚跟,就必须向卢运长纳“投名状”。

诸位千万别误会,这里所说的纳“投名状”,并非向卢运长行贿送钱,而是别有所指。但凡新提拔上来的官员,要想获得卢运长的青睐,必须当着卢县长的面收受一大笔贿赂。

卢运长用纸条写下某年某月某官收受某人某物,并让当事官员签名留证,将此纸条连同官员所收贿赂用一个小箱子装好,上锁并贴上封条,钥匙交于当事官员保管,箱子留在卢运长手中。

卢运长别墅内有一个特制的大保险柜,专门用来收藏下属交纳的“投名状”。官员有把柄握于卢运长之手,就算是入了伙,日后自会得到卢县长青睐。至于那些没有纳“投名状”的官员,自然被卢县长排斥在自己圈子之外,处处受到压制,或贬或谪,都不会长久。

圈外人不知卢运长贪腐受贿详情,知情者又有把柄握于卢运长之手,不敢对其生出异心,所以卢运长这官就当得稳当了。只是这样一来,卢运长把持县政,青阳官场上行下效,一时间贪腐成风,民怨载道。

民国25年,青阳县新上任了一位警察局长,名叫韩琛。时年42岁的韩琛毕业于中央警察学校,曾任省警备处治安科副科长,因工作得力,受到上峰器重,被外放到下面的青阳县当警察局长。

韩琛科班出身,为人正直,素来不拘小节,到任之初即有人私下提醒他向县长卢运长纳“投名状”,韩琛哈哈一笑,道:“我韩琛行得正走得端,拿国家俸禄,做好分内之事,谅他也挑不出我什么毛病。”

冬天说到就到了。韩琛看到大冷天的,手下的警员还穿着单

薄的警服出去巡逻,一个个冻得直哆嗦,就决定给全县所有警员发放一套毛料冬装,可是申请报告呈上去之后,久久不见批文下来,一问才知,报告在卢县长那里卡住了。

警察局直属县政府管辖,韩琛就在上班时间直接去找卢运长。卢运长打着哈哈,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说:“老韩啊,现在县里财政紧张,你们更换冬装的事,还是先缓一缓吧。”

韩琛道:“再缓一缓,冬天就要过去了。”

卢运长大笑道:“那不更好吗?”

韩琛被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下班回到家里,韩琛一语不发,还在怄气。

妻子林薇岚问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林薇岚不由得笑起来,说:“我听说只有向卢运长纳过‘投名状’的官员,才能被其视为心腹。你没有向他纳‘投名状’,他处处针对你,那也不奇怪呀!”

韩琛听出妻子话里有话,就问她:“难道你也希望我向卢运长纳‘投名状’吗?”

林薇岚道:“我知道你为官一任,有心替老百姓办点实事,可是你的想法再好,得不到卢县长的支持,那也白搭呀!正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给他纳一个‘投名状’,日后办事少些阻碍,岂不更好?”

韩琛叹口气道:“唉,你不明白,第一,我韩琛清廉了大半辈子,可不想晚节不保;第二,卢运长此人贪心太重,民怨沸腾,迟早会要出事,我若有‘投名状’握在他手中,早晚要跟着他倒霉。”

林薇岚笑着摇头,说:“这倒也未必,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你既能向卢运长纳‘投名状’,又无诸多后顾之忧。”

韩琛看着她问:“真有这么好的事?”

林薇岚点点头说:“我几时骗过你?只是有一点要求,你得遵守,那就是一切都得听我的安排。”

林薇岚比韩琛小十多岁,年方三十,出身书香门第,曾留学英国,原来在省城一所中学教授英语,为了韩琛才辞职,甘心情愿做个家庭主妇。

韩琛知道妻子聪慧过人,善解人意,就点头答应,说:“人在官场,身不由己,我一切听你安排就是了。”

这天傍晚,韩琛夫妇俩来到卢运长位于青阳山下的别墅。林薇岚身着一袭蓝色碎花旗袍,越发衬托出她的高挑身材和婉约风姿。

卢运长眼睛都看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搓着手干笑道:“哎哟,什么风把弟妹给吹来了?”

林薇岚看看韩琛,韩琛的表情有些木讷。

她大方一笑,道:“卢县长,咱们是来向您纳‘投名状’的呢!”

卢运长干笑道:“不敢不敢。”把二人让进书屋坐下。

韩琛抬头一看,书房里贴墙摆放着一只大保险柜,知道这就是卢运长收藏“投名状”的地方,心中不以为然。

双方坐下喝茶,不大一会儿,又有三个人被管家老曹领了进来,分别是恒丰当铺的大掌柜吴恒丰、和记米铺的老板张大年和楼外楼歌舞厅的钱老板。

三人坐下,寒暄一阵儿,恒丰当铺的大掌柜吴恒丰首先起身,冲着韩琛一抱拳,说:“前一阵儿,咱们恒丰当铺深夜遭窃,损失惨重,幸得韩局长关照,及时破案,追回损失,在下感激不尽。素闻韩局长不贪钱不爱财,唯喜收藏文玩字画,正好在下日前购得一幅石涛的画,现转赠韩局长,聊表心中谢意,还请笑纳。”说罢拿出一幅立轴,缓缓展开。

众人起身看时,却是一幅清初大画家石涛的《江渚霜色图》。

卢运长对字画古玩颇有些研究,近前细看,只见画面上描绘的是一片江村风景,深秋季节,江渚高地,新建茅屋里正欢迎千里归来的好友,江村树木各具情状,似有欣逢佳宾之意。远处山水以淡墨抹出,意境寥廓清新。

卢运长边看边赞叹说:“此画笔墨高妙奇古,意境疏简清新,技法纯熟,确是清初大家石涛的作品。这幅画在市面上的价钱,不会少于一千大洋吧?”

吴恒丰忙道:“卢县长好眼力,市价正是一千大洋。”按其时的物价,一块大洋可以买一担大米,一千大洋可是一笔巨款了。

韩琛摆摆手,正想拒绝,林薇岚却扯扯他的衣角,上前收下吴恒丰的画,道:“那我就替韩局长谢谢吴老板的美意了。”

卢运长看在眼里,哈哈一笑,看韩琛的目光里就多了几分亲近之意。

和记米铺张大年送给韩琛的是一件东阳木雕观音像。木雕高约尺余,观音手托柳枝,垂目俯视,姿态优美,观之可亲。

卢运长看了,说:“哎呀,这应该是明朝木雕大家孙雪居的作品,甚为罕见啊!”

张大年说:“我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已经年过二十,一事无成,张某想让他在警察局混个差事,还望韩局长成全。”

韩琛迟疑道:“这个……”他话未出口,林薇岚已经收下了这件价值不菲的木雕观音。

楼外楼歌舞厅钱老板送给韩琛的,却是一棵白菜,一棵通透嫩绿的翡翠白菜,最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个头竟有真白菜那

么大。连卢运长也不禁眼红起来,叹道:“这一棵翡翠白菜,可是价值连城啊!”

韩琛见妻子在向自己使眼色,就哈哈一笑,收下这棵翡翠,问:“不知韩某有什么可以帮到钱老板的?”

钱老板说:“如果韩局长以后能对钱某的歌舞厅多加关照,在下感激不尽。”

韩琛说:“好说好说。”

当钱老板等三人离去之后,卢运长即拿出笔墨,在纸条上写下“某年某月某日警察局长韩琛收受恒丰当铺吴恒丰名画《江渚霜色图》一幅”等字样,那件东阳木雕和翡翠观音也照此立下字据,请韩琛签名留证。

韩琛正在犹豫,见妻子在一旁向自己暗暗颔首,只好硬着头皮在三张纸条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并按上手印。

卢运长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将三件东西连同纸条,分别用三个小箱子装好,上锁,并贴上封条。他瞧出韩琛似有惧内之嫌,就哈哈一笑,说:“我看这钥匙,还是交给弟妹保管稳妥些。”

林薇岚伸手接过钥匙,也笑了。

卢运长打开保险柜的门,将三只写有韩琛名字的箱子放进去。韩琛看见保险柜里果然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心中暗叹,向卢运长纳“投名状”的人还真不少啊!

离开卢运长的别墅,回去的路上,韩琛埋怨妻子:“你让我收下如此贵重的东西,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林薇岚道:“既然是向卢运长纳‘投名状’,当然是越贵重越好。”

韩琛无奈地叹道:“我这可是收受贿赂啊,东西越贵重,日后东窗事发,我只怕会跌得越惨。”

林薇岚看着他嫣然一笑,道:“你尽管放心,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

自从韩琛听从妻子的建议,向卢运长纳了“投名状”之后,卢运长果然对他青眼相待,那份申请更换新冬装的请示报告很快就批了下来,警员们个个穿上新冬装上班,再也不必在寒冬里挨冻。

春节的时候,警察局发放的“年例”,也比别的政府部门多些。但凡韩琛要办什么事,申请报告呈上来,卢运长很快就给予批复。渐渐地,卢运长竟将韩琛视为心腹,出门公干下乡检查,必定要韩琛带领警队在前开路,煞是威风。

老百姓中有人骂这个警察局长是卢运长的狗腿子,卢运长听罢拍拍韩琛的肩膀,哈哈一笑,从此待韩琛更加亲密。

韩琛也趁着有卢县长这个后台撑腰,放手整治全县治安,以雷霆手段打掉了两个盘踞在县城的黑帮团伙,青阳全县的治安局面为之一变,就连街上的小偷小摸都几乎绝迹。《青阳日报》载文称,全县治安状况,为近百年来之最好。

以前那些骂韩琛是卢县长狗腿子的人,这时也不得不向他竖起大拇指叫声“好”。连韩琛自己也有些糊涂了,当初向卢运长纳“投名状”,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时间打着飞脚往前赶,一晃三年过去。民国28年春,青阳县发生了一桩轰动全城的离奇命案。

那一日,一位在青阳山边的山底湖打鱼的渔夫,在湖水中发现两具尸体,旋即报警。

经警方调查后得知,死者系一对年方十八岁的双胞胎姐妹,尸体浑身布满瘀伤,下体红肿,有明显的被性侵的痕迹。

案发第二日,有一个在青阳山上看护山林的老头儿前来自首,说前日两位少女上山踏青被他撞见,他见两位少女长得如花似玉,顿起色心,用一把柴刀逼迫二人,当场将两人奸污。作案后怕二人报警,又将两人推入山底湖淹死。

但是办案经验丰富的韩琛却发现这护林老头的供词有诸多破绽,首先一个老头儿,想要逼迫两名年轻女子就范,并非易事;其次,老头儿说他把柴刀架到女孩脖子上,这一对姐妹花就乖乖就范了,那么两名死者身上的大片瘀伤是怎么来的?第三,老头儿对许多作案细节的描述含糊不清,作案地点一会儿说是在树林里,一会又说在山底湖边,警方叫他指认推二人下水的具体地点,他也无法准确指认出来。

韩琛觉得其中必有隐情,于是围绕发现尸体的山底湖扩大搜索范围,最后在距离山底湖半里路远的一幢别墅围墙外的杂草丛中,发现了死者中妹妹留下的一只平底鞋。经查,这幢别墅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现任青阳县长卢运长。

警方再次提审护林老头,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护林老头儿终于承认了自己替凶手冒名顶罪的事实。

老头儿说,双胞胎少女命案发生之后,有一个人到山上工棚里找到他,叫他去向警方自首,承认那两个少女是他奸杀的,那人则答应给予他五百块现大洋作为报酬,另外他生病的儿子也可以住进青阳最好的西医院,受到最好的治疗。

看来那人找他之前,曾对他作过一番调查。他确实有一个儿子得了肝病,因无钱治疗,正在家里等死。为了替儿子挣钱治病,护林老头只好咬牙应承了这件事。

韩琛问老头儿是否认识那个叫他顶罪的人,老头儿摇头说不认识,想一想,又说以前好像在哪里见过。

韩琛说:“你再好好想想。”

老头儿想了一会儿,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以前好像在青阳山下一幢别墅门口见过他,大约四十多岁年纪,身体瘦得像竹竿,戴一副圆眼镜,中分头,左腮边还有一小撮毛。”

经他这么一描述,韩琛脑海里立即跳出一个人来,那就是卢运长别墅的管家老曹。他去卢运长别墅时见过老曹,正是老头儿描述的这般模样。

韩琛把护林老头儿带到卢运长别墅门口蹲守半天,终于看见老曹从院子里走出来,护林老头儿说:“就是他。”

韩琛立即下令:逮捕老曹。

老曹是个软骨头,一进警察局,就什么都招了。原来衣冠楚楚的卢运长卢县长,不但贪财,而且好色。他修建的别墅,地上两层,专门用来收藏自己贪污受贿得来的财物和青阳官员所纳的“投名状”,而地面以下,还有一间地下室,里面软禁了不少年轻女子,专门供他淫乐。

卢县长玩女人有个怪癖,他喜欢玩双胞胎姐妹花,用他的话说,当你在玩一个女人的时候,另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在旁边看着,那是何等的刺激和享受啊!所以他地下室软禁的,大多都是双胞胎姐妹花,有的是出高价利诱来的,有的是强掳或者拐骗过来的。那对浮尸山底湖的姐妹花,就是被卢运长在女子师范学校看中后,强骗过来的。

那对花季少女被骗到魔窟,一个礼拜之内,数次遭到卢运长的奸污。这对姐妹花脾气刚烈,极力反抗,却只能招致一顿顿暴打。后来的一个晚上,两个少女趁看守她们的胖女人没有防备,从魔窟里翻墙逃出,那一只鞋子,就是此时掉落在草丛中的。

卢运长闻讯带人去追,终于在山底湖边追上二人。青阳山下人烟稀少,少女二人求救无门,只好拼死反抗,卢运长一时不备,竟被二人用石块砸中脑袋,流出血来。

卢运长恼羞成怒,抬起脚来,恶狠狠将二人踹入湖中。两名少女落水后扑腾几下,就沉了下去。

卢运长本来以为二人沉尸水底,不会被人发现,谁料第二天早上两具尸体竟然浮出水面,被一个渔夫发现。卢运长意识到情况不妙,立即命心腹管家老曹出面找人替自己顶罪……

经过警方详细周密的外围调查,韩琛最后确认老曹的供词基本属实,杀死那对姐妹花的凶手,确实就是县长卢运长。但是这个案子该如何办下去,却把韩琛难住了。

如果将身为一县之长的卢运长抓捕归案,必定全城轰动,亦会惊动省里,到时上面查下来,不但卢运长奸淫妇女杀人顶包的罪行要曝光,只怕他和他身边官员的贪腐窝案也会被牵扯出来。卢运长别墅保险柜里众多官员交纳的“投名状”自然也会被公之于众。

先不说韩琛收受的名画和名贵木雕,单就只那一件翡翠白菜,就已价值惊人。如果一顶受贿罪的大帽子扣下来,他的结局只怕不会比卢运长好多少。

可是如果不抓住卢运长这个杀人凶手,继续让那护林老头儿为他顶罪,一来不知道卢运长以后还会祸害多少良家少女,二来也对不起自己这身警服。反复权衡之下,他竟一时拿不定主意。

傍晚时分,林薇岚见丈夫下班回家双眉紧锁,心事重重,就问他遇上了什么烦心事。韩琛把卢运长涉嫌奸杀两名少女的事跟她说了。

林薇岚说:“这是你的公事,我不便多说。但作为一个妻子,我希望我的丈夫至少能做到一点。”

韩琛问:“哪一点?”

林薇岚看着他说:“做你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韩琛定定地瞧着妻子,叹口气说:“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若逮捕卢运长,他必会反咬我一口,将我收受贿赂向他交纳‘投名状’的事说出来。那我也……”

林薇岚嫣然一笑,道:“你忘记了当初决定向卢运长纳‘投名状’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只管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其他后顾之忧,我来替你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