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检查身体 (19)

玩宠 雨革月 12790 字 4个月前

怎么太老。”

裴然所认识的人中,符合白头发主拐杖的只有文海,但是貌似现在她跟文海八杆子打不着,能有什么事值得亲自跑一趟?

“他说没说找我有什么事?”

“嗯……没有,不过貌似对你的作品很感兴趣,连续问我两遍213号是不是你画的。”

213号?《月桂》这幅作品只是她临时起意,并不算最出色的一副。

但是很显然,文海不是那种特别闲的人,无事登上三宝殿定有什么特别的目的,该不是让她远离方知墨吧?貌似她与方知墨从几年前就没法靠近。

大厅的墙上还贴着海报,上面印着《月桂》,小妹说文海就站在《月桂》前痴痴的看了很久,注意“痴痴”这个词,裴然十分惊讶于小妹的遣词造句。

小妹似乎也很诧异,她摸着脑袋望了望《月桂》,画的挺好看的,可也不至于“痴痴”吧?

眼前的画里,巨大的月桂树,树叶神奇的落光,扑了满满一地,一个六七十年代的女学生,蓝衣黑裙,扎着两个麻花辫,五官因为夸张的低头姿势而显得模糊,画面也没有刻意突出她的长相,重点放在哪双莹白如玉的素手上,正小心翼翼将月桂的叶子-插-在云发之间……

落款:达芙妮,拥有你的长发,阿波罗是不是就会像爱你一样的爱我?

母亲明明认识很多字,却偏偏喜欢装文盲,从不给裴然将故事,可是有一次,喝醉酒从外面回来,一副不知被谁撕破了,骂骂咧咧一阵居然变的很安静,用从未有过的慈祥态度喊来准备烧火做饭的裴然,说要给她讲故事。这个故事是母亲还年轻的时候以为男同学专门讲给她听的,那男生见多识广而且想法稀奇古怪。

讲故事好啊,她最喜欢听故事,每天放学都要蹲在旺叔的书摊前翻翻。

故事的内容很老套,无非是花心的阿波罗-艳-遇。最可笑的是母亲居然爆料自己当年把月桂叶子插-在头发里,以此乞求好运。这么滑稽的行为母亲没有感到赧然,反倒满连洋溢着幸福,沉浸在回忆里。

清楚的记得她当时不断重复的话,如果灰姑娘把达芙妮美丽的头发(叶子)放自己头上,会不会引起阿波罗的青睐?反正达芙妮不需要爱情,那么为什么不能把她被爱的好运分一点给灰姑娘?

裴然不以为然,灰姑娘有王子爱,不需要花心的阿波罗。

母亲生气的白了她一眼:滚,去做饭!

她只是实话实说,谁知却惹了一顿白眼,裴然气闷,果真出去做饭了。

那时的她很难将一个男人,一个故事,还有一句感想联系在一起。也并不清楚母亲曾经有过怎样的遭遇,怎样的心理。现在单纯是为了那一句感慨而感动,世间的爱情往往求而不得,如果母亲能得到达芙妮百分之一的好运,爸爸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这其实就是个支离破碎的片段,裴然没有细究,心里满满都是工作的事情。

燕为卿衣冠楚楚的坐在肃静的办公室里玩网游,据说他已经是全服赫赫有名的高手,赢得无数女玩家芳心,以这样的条件完全可以骗一两个出来做小女朋友,幸好他没那么混。

“别玩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我可以一心二用,你说。”

“贺老师一直建议我去瑞典发展。”贺之容的画廊就在瑞典,具有很高的世界知名度。

“那么……你想不想去?”

迟疑了一下,目光落在燕为卿墨绿色的眼眸,那里闪着一种说不出名字的光芒,似乎带着一股力量,几乎是下意识的,裴然听见自己说,“想!”

“ok!人生能有几次机会,错过了就不在。”燕为卿赞许。

话说得没错,可裴然也不是没有任何顾虑的,比如杰米,这么小就要跟她东奔西走。

“瑞典很漂亮,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多么逍遥自在!”燕为卿合上电脑,笑眯眯望着她,那笑容似乎能打消她所有的顾虑。

“你正经一点。我只怕到时候忙的连口水都喝不上,还逍遥自在呢。”

“好吧,我正经一些。以你的身份能得到贺女士的赏识,除了一部分实力的确还需要莫大的运气,为了将来腰缠万贯,我们一定要加油!不过现在还不可以。这边的画展在即,还有稍后的画廊拍卖,杂七杂八都要给我收拾清了再走人。”

“好,我听你的。”反正他是经纪人,这些都由他做主。

好奇怪,明明一开始燕为卿都是随着裴然的思想奔走,久而久之裴然却恍然发现自己早已随着他奔走了,仿佛被一种潜移默化的魔力所掌控,他从不命令,但每一句都由足够的魅力让人听从。

这听从绝对是发自内心的,她很清楚这样的蓝颜知己不可多得,也很享受那种被人肯定的自豪。无论何时何地自己的想法都能在第一时间理解,哪怕这个想法在别人看来不可理喻,但燕为卿都会笃定的说,你是对的。甚至会帮助她完成这个对的想法,证明给莫须有的人看。有种即使被全世界背叛,他都不离不弃的

错觉。

……

缘起缘灭应有时 chater 83

安辰羽,给我唱首歌。——by裴然

……

第一道闪电从天空划过,裴然和其他乘客一样立即掏出手机关掉。

车子在昌西路停靠,裴然不禁懊恼出门时为了省十几元钱没打的。

大家排着队走下车,包里没有放伞的裴然却只能站在车站面积有限的遮阳棚下,对面的路,五颜六色的伞一朵接一朵盛开,有欣喜的人忙不迭钻进家人或爱侣的伞底扬长而去。

裴然试着拦一辆出租车,这在雷雨天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车子倒是经过了不少,可惜都坐满了人。

大概阴雨天的女子都很容易多愁善感吧,饶是被现实压迫的裴然也不能免俗,一道闷雷炸开,她愣愣的望着面前的倾盆大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她一个,刚才还热闹的人群轰了一声就烟消云散,让人不由得落寞。

如果杰米长大了多好,可以给她送伞。她开始胡思乱想打发时间,雨水飞溅在她的裤脚。

如果有个爱慕她的男人在此时此地为她送来一把伞,她就嫁给他。这想法让裴然觉得特好笑,她已经二十五了,马上就要迈入二十六,怎么还闪出十六七岁小女生才有彩色幻想。

当然,这只是她想想而已,事实上非常不可能,爱慕她的男人屈指可数,大部分都没法娶她,有一个人倒是想娶,可惜太花心……纵然这个想娶的花心也不会出现在古怪的西昌路,只为一个女人送伞,他很忙,男人永远事业第一,因为有事业就不愁女人的,没事也就什么都没有,这是方知墨告诉她的。

至于方知墨,裴然想到他也算有些欣慰,他终于放下了,那样对谁都好,其实放下并不用冷漠,只需见面的时候客气的说一句“你好”。她如此,方知墨也如此。

雨势逐渐转小,裴然在心里决定,等它再小一小,自己就用包挡着头冲回家。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冲的特快,有几个行人在雨具的庇护下朝她露出善意的微笑,大概觉得没带雨具的人很有趣。

雨纷飞,有点迷了眼,她现在只能分得清障碍物,保证自己不撞上去,至于障碍物是阿猫阿狗,着实难以分辨。

“美女,走路看着点。”对方流里流气的喊她。

裴然眯着眼回头大声说了句,“对不起!”

她想她已经说的够清楚了,可是那个人却追了上来,喘着气,笑容满面的拉着她胳膊,头顶的雨水被宽大的伞挡住,裴然才察觉到刚才擦过的人是安辰羽。

现在他就一脸好小的看着她,“你不会是以了吧,连我都不认识?”

裴然一脸惊愕的望着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干嘛一脸垂涎的望着我?怎么湿成这样了,我们回家再继续。”他皱着眉,正了正裴然歪歪斜斜的衣领,上面被雨水浸透。

“……”想问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又忽然感觉明知故问。

安辰羽攥着她的手,两人贴的很近躲在伞下,周围全部都是雨声,裴然却清晰的听见上放来自他的喘息,刚才他跑的很急,朝着她相反的方向,似乎要赶着去做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与她擦肩而过,溅起一地泥水,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裴然感觉冰冷的指尖有一点回暖,淡淡的,也许是他肌肤的温度。

她哆哆嗦嗦的抱着胳膊走进门,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安辰羽倒是熟门熟路从柜子里掏出大毛巾,对着她的头一阵狂擦,力道却不大。

“我自己来吧。”有种想问他为什么不上班的冲动。

裴然这副湿透的样子的确不宜久留,安辰羽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松开了毛巾。

刚要关上浴室的门,安辰羽忽然走过来,眼眸黑如点漆,定定瞅着她的眼睛,没有看不该看的地方,“下次……记得带伞。”

“嗯。”轻轻应了声,大约不太习惯如此柔软的安辰羽,裴然只能选择关上门,指尖还是暖的,本以为会很冷很冷。

安辰羽来了也好,她得跟他说清楚去瑞典的事,下意识里不能让他觉得自己在逃避或者逃跑,她没有,她只是想发展的更好,有自己的一片天地。

淋了雨最容易感冒,裴然不敢湿着头发,拿出电吹风不停烤着。客厅里弥漫着一股辛辣的甜味,从厨房传来的,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脚步已经开始移动。

安辰羽正系着条围裙,看上去十分滑稽,给人感觉好像是天神掉进了饮食世界。

“李婶,已经冒泡泡了,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啊?把火关小,这该死的东西怎么弄……呃,我弄好了。”

“嗯嗯,我知道。”

安辰羽拔下蓝牙耳机,双手叉腰,颇有成就感的望着刚刚煮好的一锅姜汤。对了,天然气的阀门要关好,做完最后一步,他想,其实做饭很简单么,没什么了不起的。

有声轻笑传进了安辰羽耳中,裴然正忍俊不禁的看着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你居然会煮东西?!”

紧扯下蹩脚的围裙,安辰羽努力装出一副坦然的表情,笑道,“那当然,这世上没有安辰羽不会的。”顿了顿忽然又别扭到,“你得表扬我一句……”

这个样子的他特别幼稚,和考试满分朝家长讨要糖果的孩子没什么区别。裴然想笑又不忍讽刺他,便垂下睫毛,垂的很低,默默的握着他手中的勺子,他亦松了手,听见了她的声音,“你煮的很好,没有糊也没有很甜……”

确实如此,厨房依旧干净,并不像故事里富家公子第一次做饭时的经典场景,乱成一团,这里的东西还是按照原先的位置摆放,大概与安辰羽的性格有关,忙而不乱,其实他也有很多优点不是么……

“快尝尝。”他装了一碗,讨好的递到裴然嘴边,又不放心的替她吹了吹,吹起一波小小的风,热热的飘过裴然的鼻尖。

“味道不错吧?”望着那张让自己神魂颠倒的唇微微启开,一点一点吞咽,心里痒痒的。

厨房很小,安辰羽个子又高,两人面对面而站,距离变得那么的窒息,让裴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饮尽最后一口,将碗轻轻放下,双手却收不回来,已经被他攥在了掌心,心脏随着那收紧的动作猛然一缩。

“李婶说喝过姜汤睡一觉就不会干嘛……”

“嗯。”他依旧攥着她的手,说着与此无关的话。

“你冷嘛?”她的手很凉。

“不冷。”真的不冷,指尖很暖。

窗外的雨轻轻打着厨房的小窗户,空气里涤荡着生姜特有的辛辣味,加了糖,显得很甜很甜,又辣又甜,暖的呛鼻,只是他的手为何还不松开?

大概姜汤在胃里开始发暖,裴然粉白的面颊竟染上淡淡的潮红,就连鼻尖也多了点惹人怜爱的嫣粉,安辰羽吞咽了一下,脑子轰轰的,像是兵败如山倒,忽然俯下身吻了上去……

只睡了三个小时,窗外的雨水稀稀拉拉,裴然蜷在被窝里,长睫微微颤动,手臂不由自主的环紧身体。

安辰羽大概一直没睡,察觉到她醒了,便习以为常的将她涌进怀里,揉的很紧很紧。

她真的可以试着走出一步么?

男子的手从她的腹部缓缓滑上去,轻飘飘的掠过丰盈的曲线,没有停留半秒,他的目的只是裴然那只是种按在心口的手,抓牢它……

“怎么不再睡一会?”男子沙哑的声音几乎是咬着裴然的耳朵发出的,痒酥酥的钻进心里,不由得敏感的打个寒噤。

试着转过身,忽然发现自己从来都是背对着他睡觉,而他却乐此不疲的没玩面对她的背部,紧紧贴靠。

并不算宽敞的床,两人紧紧挨在一起,在这样的空间,彼此的战力与喘息都不再是秘密,早已如雷般传入耳中,裴然的肩膀克制不住的哆嗦……

“你……别紧张,我不做什么。”安辰羽试着安慰受惊的小兽,却发现自己才是最紧张的那个人。

其实她从未仔细打量过这个男人,不是么?也从未承认过他的好,她有些故意的,甚至是带着报复的心理总是忽略它,谁叫他……

裴然的眼眸很黑很亮,一眨不眨望着安辰羽。

记忆里的安辰羽一直都是法语报告厅正中央那个才华横溢的王子,后来的一切很模糊,只有充满攻击性的野兽,那么再后来呢,野兽是不是也会受伤?

她不是灰姑娘,他也不是王子,他们都不是别人心中所认为的完美。

“我冷,你能抱我一下么?”她喃喃自语。下一刻,整个人已经被揉进了一个激动的胸膛,那粗重的喘息急促的让人心慌,是兴奋的,安辰羽嘴角还带着笑。

只是一个拥抱而已,他怎么这么高兴?裴然有些茫然,从不知道自己竟有如此的力量,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驾驭安辰羽的情绪,只要给他一点点甜头,他就那么开心,开心的有点傻,跟他在外面那种刁毒,世故,聪颖……完全的不一样。

深深嗅了一口她颈窝里的馨香,安辰羽搂的愈发紧,恨不能与她融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他的身体很平坦很结实,激动的熨帖这怀中每一寸起伏的曲线,明明是灼人的痛苦,为何却心甘情愿,感觉特别满族,说不出理由的满足,虽然他有点难受……

“轻一点,我疼……”激动之余他忘了控制力道,勒的太紧。裴然吃力的握着他的肩膀,微弱的挣扎。

“别怕……我很轻,我在放轻……”他低醇磁性的声音微微颤抖。其实全身血液都在倒流,只能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喘息,整个人几乎是半趴在裴然的身体上。

煎熬是一种很折磨人的东西,裴然努力让自己平静,手臂一动不动维持刚才的姿势,抱着他的肩膀,他的后背都出了汗,大约正在努力克制,而且克制的很好,近似于委屈的趴在她身上,一动也不动。

有两篇滚烫的唇开始若有若无轻啄她的耳垂,啄着啄着变成了轻咬,就那样咬啊咬的,咬出一团火,裴然才发现既是是这样安辰羽也有本事撩拨她……

他喜欢啃她光洁的下巴,知道把那些无关紧要的部位品尝过才一副苦

尽甘来的覆盖那两片令人魂牵梦绕的唇,红润如水,软如酥玉,其实她每一寸都软如酥玉,绵绵的让人战栗。

他喜欢在亲吻她的时候腾出手摸她的胸,这次只摸了一下,又触电般缩了回去,转而如同紧紧握住随时会飞走的宝贝一般狠狠圈紧她的身体。

牙齿事情始终的咬着嫣红的唇,倾听从那里传出的软软嘤咛,这混沌的呓声,却是安辰羽这一辈子所见过的最强烈的猛药,有什么东西再次在脑海轰炸。

真的不敢再继续了,那样他会疯掉,十四,不停提醒自己十四这个数字,离赌约结束还有十四天,他不可以……

男子亢奋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压抑的吼声,裴然张开迷蒙如醉的眼眸,安辰羽满头大汗,深一口浅一口的喘着气,两只漂亮的眼睛里压抑痛苦的火焰,紧紧盯着她的唇,有吞咽的动作随着喉结滑动。他猛的低头又亲上去,空出一只手将裴然胸前撕开的纽扣一颗一颗重新扣上,随即挣扎着爬起来,面红耳赤,似乎很急,“我……我去去就来……”

他去了,跑进了洗手间,裴然没有拦他,也知道他进去是干嘛,粉腮不由得滚烫,真不要脸!她红着脸,轻轻蜷起,环紧自己的身体,像一只刚刚上岸的基围虾。

对于安辰羽的小动作,裴然并不是浑然不觉,反而早就发现了,出了暗骂他一句不要脸,别无他法。

解决完毕,安辰羽狠狠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镜子里那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男人正满脸绯红,红到了耳根,双眼还冒着一种让女人随时燃气警惕的光芒。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绝对不能为了一时的风流快活没了老婆!

反正裴然又不是第一次见识他的无耻了,洗干净的安辰羽黑着脸别别扭扭的折回去,继续用着裴然,仿佛两人的身体天生就是该叠合在一起,密无缝隙的。

“安辰羽,给我唱首歌。”必须要唱首歌,只有这首歌才能给她方向。

“……呃,好啊。”一头雾水,好不容易营造了暧昧的气氛,干嘛煞风景的要他唱歌,不过安岑宇还是选择顺从,“我给你哼一段久石让的《sun》好不好?”

“我不想听这么高雅的音乐?”

“难道你喜欢淫诗艳词?”

“我也不喜欢淫诗艳词,只想听你唱一首流行歌曲,很老的流行歌曲……《爱在西元前》,可以么?”

这首歌是裴然内心最隐秘的秘密,以至于难以启齿。

每个人都有特殊的癖好,尤其是关于情动的癖好,或为异性的眼神,或者暴露的照片,又或者特殊的香味……而裴然最刻骨铭心的情动却是一首歌,《爱在西元前》。

本以为这辈子除了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没有人能再给予如此狂热的激动,曾经,她也偷偷鼓起过勇气,让燕为卿唱给她听,这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要一种机会吧,可惜燕为卿正逢嗓子发炎……

偶然间听一个男同事嘴里哼着,裴然很上心,这是她特殊的隐秘,然而竟随着记忆里少年的长大变得无动于衷,耳朵仔细倾听同事的哼唱,赫然发现自己荒凉的可怕。

依稀记得那时候走在校园里总能听到三五成群的同学讨论明星的消息,最热门的莫过于周杰伦,比如他的经典曲目《爱在西元前》,裴然对明星一无所知,在同桌的吹嘘下不得不开始动摇,询问周杰伦是谁?逗的打架前仰后合,嘲笑她是个落伍的人。

少女的心总是敏感要强的,裴然觉得自己成了异类,她最讨厌做异类了,便下狠心砸碎扑满,买了一盘《爱在西元前》的磁带,反正家里没有碟机,不需要碟片。有时候真不该过于贪图便宜,裴然听着从地摊淘来的劣质磁带,里面的歌声,雌雄莫辩,显然已经走调了,沙沙的刺耳,与正版不可同日而语,压根就毫无美感可言,加诸周氏唱腔的饶舌,愣是让她摸不清东南西北。

郁闷,因为无法让审美能力与同学同步,真不知《爱在西元前》哪里好听!裴然干脆坐在床前戳着仙人掌上的刺,也不知道跟谁赌气。方知墨笑嘻嘻的从背后冒出来,永远干净的皂香瞬间钻入她的心肺,脸皮一痛,方知墨正在捏她气鼓鼓的粉腮,这个举动让裴然初绽的少女之心怦然心动,有面对少年时的羞涩在蔓延,只能红着脸推开那只扯自己脸皮的手,却被那手上的电流刺了下,惊的她险些打翻仙人掌。

“一会发呆,一会又毛手毛脚,你怎么了?”方知墨好笑的紧挨着她坐下,亲密却也同往常并无二异。

不是第一次与哥哥的身体接触,可这次她竟觉着自己那么柔软,而哥哥浑身都是骨头。

裴然郁闷的望着他,忽然注意到哥哥的人中部位居然冒出了浅浅的绒毛,稀稀疏疏,原来方知墨也会长胡子?目光上下打量,他的身材除了比同龄人高一点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好看,典型的豆芽少年,在她眼里,哥哥特别好笑,头好大,脖子长,四肢细,就这样居然还吸引了班上大部分女生的关注。

“哥哥,我想听《爱在西元前》,所有人都听过,就我没有!”

“你怎么不早说,

我唱的比他好听。”

“真的?”

“嗯。”方知墨笃定的点头,眼眸明亮,那天午后的裴然始终萦绕在一种剧烈的心颤中,莫名烦躁,脸红的让防洪自摸一度怀疑她发烧了。那时的方知墨普通话还不算很标准,带着点继父的乡音,着急之下一个劲说,“小然,你好像发骚了?”

裴然大窘,气的直打他,他不生气,反而很享受她的粉拳。

《爱在西元前》是裴然这辈子听过的最动人的歌,方知墨的声音染着少年的低沉,轻轻哼唱,加上普通话不清楚,听起来还真有周杰伦的感觉。

听着听着,她发现自己的心脏竟和着拍子翩翩起舞,不能自已。每当少年唱到“你在橱窗前,凝视碑文的字眼,我却在旁静静欣赏你那张我爱的脸……”时,裴然就感觉有股热流从心脏纷飞,仿佛哥哥口中“深爱的脸”是对着她所说,这如魔法一般的的少女时刻被镌刻成永恒,也成为裴然很长时间对于爱情感觉的初体验,朦胧而单纯的心,模模糊糊的感觉到,这大概就是悸动。

当哥哥再次唱到“欣赏你那张我深爱的脸”时,裴然鬼迷心窍的贴过去,亲了方知墨的脸颊,一枚炸弹在脑海爆开,裴然感觉自己疯了,才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方知墨惊愕的后半句卡在嗓子里。

回忆的画面似乎永远停在了吻方知墨脸颊的那一瞬,少男少女花季的心扉似乎在一瞬间有了什么特别的改变,后来的事情她竟然记得不是那么清晰,反正哥哥原谅她的调皮,疼爱她的程度与从前无异。

裴然想听一听安辰羽的声音,不管他会不会唱走调,自己只是想从那首歌里寻找最初的激动与纯爱,想试着爱一个人,不害怕,不闪躲。

小然大概不知道安辰羽少年时期就是远近闻名的麦霸,当她坐在中学的教室里谈论周杰伦时,安辰羽正在ktv里搂着大学校花唱《爱在西元前》。

你在橱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