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说它的人蛋疼上一疼。
文史不分家呀,憋了半天,考据去了,这个字是不是这样的、这件事是不是这样的。再研究研究古文字,最后文化积累到一定程度,不但是刻在金石之上的文字了,连刻在骨头上的都给他们认出来了。这样的研究,从其背景上来看,绝对不是因为向学的积累,而是因为苦逼的不断累积。
好吧,咱们也不弄文的了,弄点儿科学技术吧,康熙爷也挺重视的。但是注意,千万不要捞过界!中国古代就没有分专业这一说,一不小心过界了,你研究了点火器,对不起,东三省等着你。去盛京吧,戴梓[1],你被流放了!一般汉人咱都不让去的,便宜你了。造出子母炮又怎么样?当面k了欧洲人又怎么样?快走快走~
你想当个不畏权势的好官?做你的春秋大梦呀!泪流满面,简单地说,在旗的人你管不着,旗人砍人了,你就是内阁大学士,也只有干瞪眼。除非你能赔上自己的前程,直接把他也砍了,不然就得上报,让步军统领衙门去抓人,然后去内部审结。人家的户口本儿都不跟你归一类!
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大家的心思都用到了一些诡异的事情上。比如,送礼。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交际,被细化到了一个诡异的程度,没办法,大家太闲了!被迫闲一闲,写一写八股、谈一谈风土、研究一下戏曲、拍一拍马屁。这么庞大的人口基数,这样多的人去热衷于研究某一个问题的时候,真是要把这片天空给打成筛子了。
这是汉人的生存状态。
旗人呢?
旗人也失了进取之心。在旗的人口毕竟是少的,在这样一个国家人口已经开始突破亿字大关的国家里,百万人的规格不太够看,很快,就把这些蛋疼的休闲给学到了手。旗人还有一个优势衣食无忧,生了孩子,只要你敢生,国家就敢给你养!
兼之旗人做官的比例是相当高的,到官场一混。汉人是被强压下去了没错,可惜人家的小聪明从来不比任何一个民族少。入了官场,你就从了咱们吧!要相信一个能够统治这片土地两百多年的民族的集体智慧水平,他们很快就学会了,而且还因着身份特权的关系,对于官场的黑暗有了更大的贡献。
上司下属之间的相处,其流程也固定了、内涵也丰富了,连送礼的惯例都细而又细。
三节两寿、冰敬炭敬,那是都不能少的,名目要雅,内容要实!不收,就是坏了官场规矩,甭想混下去,大家一起挤兑死他。收了,也不能空放到家里。收了平级的,要还。收了下属的,要罩着他们。上司很少给下属送东西,对于特别看重的,才会有一些有意义的回赠。
同样的,你收了下边儿的,就要再孝敬上边儿。
这种情况挺像大宅门儿里的姨太太,吃喝不愁之后,就要斗上一斗,娱乐一下反正也没别的事情好干啊!既丰富了业余文化生活,也为自己争取到了更好的生活条件,何乐而不为?
上面啰啰嗦嗦地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说明一件事情,你要破这除规陋习,那绝对是跟整个朝廷为敌不论满汉官员大多数都会不甩你,跟这么多年形成的官场文化为敌他们想咬死你。哪怕你是皇太子!从本质上说,皇太子现在也不是老爷,没掌握家里最高发言权,大家真是大哥别笑二哥。
再者,皇帝生日大家还都送礼呢?皇帝岂能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因为皇帝也不敢下狠手整治,顶多,让大家收敛一点而已。一个弄不好,断了大家的财路,那就是众叛亲离了。
当面唯唯喏喏,背后又打自己小算盘的官员不是一个两个。
而且他们有钱有闲!封建时代对于地方官员有个坑爹的考核指标,不是看破案率是看案发率,有什么事儿,能和解就和解,最好不要闹到动刑法。不能和解就瞒一瞒,只要不被上头发现,那考评就是优等更需要上上下下打点打点。
千里做官,只为吃穿。像海瑞那样的,这么些年也就出了这一个。大家都有一家子老小要养活,不欺男霸女也不能饿死自家人不是?
所以说,社交,才是官场的主心骨。
皇太子什么的,你干得太不好了,有人想取而代之。要是太白莲花了,不但皇帝会不高兴,下属也会不高兴。
淑嘉最初的惊讶过后,就想明白了这一点。又不是没在官宦人家混过,当年在杭州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接触这些,到了京里,父母赴外任的时候,她也没只管着家。
官场上也是有规定的,三节两寿、冰敬炭敬,到了宫里,略有变动,也不外是借着庆祝日的由头来巴结讨好。太子夫妇的生日、东宫里小阿哥们的出生、满月、百日、生日,各种节庆,外面都有孝敬来,她也不是收了一回两回了。
她不明白的是:怎么这时候了还有人送钱来?而且还送得这么多!这钱太咬手了!她的嫁妆算是很丰厚了,这一个年下来,收的礼就够她几份嫁妆了!
钱是必须收的,但是,怎么收也是个学问,既不能寒了表忠心的人的心,也不能惹祸上身。淑
嘉看来,凌普与齐世武这样的,算是铁杆的太子党了,不可以过份拒绝,但是一定要在胤礽那里打打预防针才好。
胤礽晚上回来,淑嘉就直接跟他说了这件事:“今年因我生孩子坐月子,事情是缓了一缓,却也早就算清楚了。怎么又来了这些?凌普、齐世武,是先前已经送过一回的,怎么又?”
胤礽对此倒是倒为满意:“好歹你不用这么累了。”
嘎?
胤礽给她解释:“咱们那点子铺子,又能有多少收益?快不够用啦。过了年,老大要继弦、老十二要娶福晋,老十三、老十四头一回纳侧,怕还有几个侄儿侄女要出生,你自己算算,够是不够?”
“咱们过得紧一点儿也没什么,”淑嘉不肯放松,凌普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主儿,而齐世武,她虽然说不好,可是刚刚送了一拨东西来,这会儿又送了银子,实在让她惊心,“他们手里能有什么钱?钱是从哪里来的?我虽是妇道人家,却也不是全然无知。我也没说不要,他们正常的礼我都收了,这多出来的算什么呢?来路不正的钱,只怕最后要连累到你呢。我宁愿苦些,也不想你遇麻烦。”
胤礽道:“收着罢。”
淑嘉伸出右手食指:“一句,就一句。他们已经送过礼了,那些孝敬咱们拿来走礼也差不多了。”
胤礽摇摇头,这个老婆很固执,夫妻间现在需要配合。拉着淑嘉进了内室,两人说悄悄话:“你的担心我岂会不知?你为我着想难道我看不出来?现在如今,老大那个贪蠢的不说,就是老三、老四、老五、老七、老八,但凡这些分了府的,也都有门人外放了。都在外做官,如今也有几年了,顶着皇子名人的名头,只要不是猪,都混出一番小模样儿来了,大家手头都开始宽裕了。”那自然要孝敬主子,让这保护伞更结实一点,更往自己头上偏一点。
他是不想出头,蜇伏着就好。最好的潜伏就是与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不要太特殊。这里说的是特殊,而不是出挑。即,不能太突出,也不能太矬。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兄弟们都开始鸟枪换炮了!
举凡一个朝代,都是越往后越龟毛,种种攀比和讲究也越多,生活也就越奢靡,众人也越好面子。清朝开国至今,艰苦奋斗的作风早丢了一半儿了,大家的生活水准也越来越高了。胤礽原来制定的低保线,已经过时了。
“咱们也不算很紧呢。咱们门下的人,也不是没孝敬的。”淑嘉嘀咕了一声,皇太子的年龄在那里,康熙又疼他,人倒是不少,各种日子也送很多礼来。
“钱少,”胤礽指出了症结,“都是些古董字画珍玩土产用器,又不能拿出去变卖,除了自己用,只好赏了人去。现在宫里打赏的行情都比康熙二十年的时候番了一番,看样子还要再涨,咱们手里的钱哪里够了?我不指望喂饱了那起子奴才帮我什么,只求喂得他们熟一点儿,只是一点儿,别拖后腿!咱们儿子还在汗阿玛跟前儿呢,太子的儿子,倒要去打点这些奴才!”胤礽恨得咬牙,他小时候根本不用费这个心的。
早些时候物价没这么贵,他还有个索额图,后来他肃清周边,断了自己的财路,现在财政压力是越来越大了。
淑嘉颓了,她非常明白家里的财政状况,胤礽说的她都发现了。淑嘉泪奔,这才几年呀!刚刚开始派人做生意的时候,她还以为从此解决了财政问题,谁知道现在又遇到了新麻烦!连胤礽都知道“变卖”、“行情”,可见这东宫,真的很缺钱了。
可恶的通货膨胀!
淑嘉想了很久,胤礽也很有耐心地等她想好,终于,胤礽听到妻子问他:“可是这样,汗阿玛会怎么看?哪怕是皇子们的门人,外放了,那就是朝廷大员,代天牧民。一个官员的俸禄能有多少?要养一大家子不说,还有各种幕僚,光这些就是大开销,必得份外弄点子补贴家用。这也就罢了,朝廷总不能把官儿都饿死了。现在,不但补贴家用,还”
下面的话,她不太敢说了。你们拿着你们爹的资源去养肥自己,壮大势力,这种事儿,皇帝能容忍度有多高?此事重点不在于养肥,还在于壮大势力。
淑嘉能想到的,胤礽当然也能想到。他却是无法不调整自己,与兄弟们保持一致。难就难在这个保持一致上了,既要显得优秀,又不能过于优秀,更不能落后。可以简朴,但不能简陋。
皇子们对事务的上手,个个干劲十足,未必都生出夺嫡之心,现在还是为大清国出力。在康熙看来,简直就是满眼锦簇,百花齐放。对于胤礽来说,他政治上的寒冬,才刚刚开始。
皇子们随着年龄的增长,经验的积累,各方面的表现只会越来越好,越来越修正自己符合康熙的要求。而皇太子,先期已经做得很好了,供他提升的空间太小!
同样的,康熙对皇太子的爱护本来就很高,再提高就只好禅位去了,这种事情梦里想一想就罢了,还是不要真把它当设想了。而对其余皇子,亲密度显然没有这么高,增长起来很容易。
就好比一张100分的卷子,胤礽原来有90分,别人只有60分或者更低
,你拼命想拉开档次、保持距离,可满分只有一百分,人家还在努力着,很多人的资质还很不错。
你90别人60,老师眼里你很突出,等你92,人家89,请自行想象。
当过学生的人一下子就知道这中间的问题了。
胤礽道:“现在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没有点明现在已经隐隐地要把兄弟们当成对手来看,不过话题中已经涉及到了兄弟们成长的影响,“仔细些,不要太超过,也不能显得寒酸了。”
淑嘉点点头:“你总比我清楚,我说了也是白说。既你看明白了,这些钱我先收下了,有用的就都用出去。不过……别再吓着我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最后一句不无玩笑之意。
胤礽勉强一笑:“我心里有数儿,这就递话儿出去,叫他们收敛着点儿。”
皇太子夫妇带着不太美妙的心情,进入了康熙四十一年。
与之相反,其他人倒是一片欢欣。
正月里,裕亲王福全为其子保泰请封世子的折子批了下来,保泰正式成为裕王府的法定继承人。而与胤礽关系已经算是不错的雅尔江阿,也终于领到了上岗证,成为正式的世袭罔替的和硕简亲王,这让胤礽的心里好过了一点。
东宫,又要准备这两份子的贺礼。这回因过年时收的礼比送的礼多,淑嘉倒是不觉得吃力。花起钱来又有些不安,虽说法不责众,大家都这么搞,但是毕竟不是件好事儿,就看老爷子想拿这事儿发作谁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今天太晚了。
晚上突然不舒服,十点左右才好了一点儿,今天更得少了一点,大家包涵。
各种各样的变数
康熙四十一年对于太子妃来说,有一个虽然平淡但是也称不上坏的开头。朝廷上的争斗,经过了直接参与者皇子、亲贵、大臣们这一层面的过滤,轮到女人们感受的时候,其力量就要柔和得多了。
时间进入康熙四十一年,华善丧事的百日也到了,满打满算过了一百天,丧家便可以穿得不那么丧气,人情往来也可以频繁一点了。等到了东宫五阿哥百日的时候,石家人至少可以通过这一次的活动,露一小脸,淑嘉也可以见到娘家女眷了。
并且,由于站队的原因,不少外放官员也渐渐往东官孝敬了不少银钱,淑嘉的手头宽松了不少。要不然,真以他们两口子的经营,要应付康熙四十一年的几件大事,着实不易了些。
像万寿、圣寿这样每天都有的事情,那当然是都有财政预算的,但是像皇子一窝蜂地结婚这种事情,真是可遇而不可求谁也不想求。三份(一、九、十)娶福晋的礼物,三份(十三一个、十四两个)纳经过指婚的正经侧室的礼物,还要再准备好另三份(十二、十三、十四)只等定下日子就要动手迎娶的嫡福晋的礼物。即使是东宫,也有点儿吃不消。
淑嘉还担心胤礽会受到这些来路不明的财物的影响,胤礽却早已经有了安排了。有些人,是他的铁杆儿,不收他觉得于心不安,那就收下,比如齐世武。此人是太子的死忠,早年索额图在的时候,他与索额图走得近,却不是个单纯的索党。所以,上一回清洗的时候,他留存了下来。
像这样的人,是经过考验的,只要不猪得彻底,胤礽就得保下他们。力都出了,钱就必须拿。
而如王掞这样的,颇有一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在他们面前就要作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储君相。必须忧国忧民忧社稷,必须爱国爱家爱皇帝,装得要多白莲花有多白莲花,这样才能引起清流的共鸣。不管你内里多么败絮,表面必须金玉。这样的人,不但不能收他的钱,给他的‘赏’也必须雅致才行。
作为一个刚出月子的产妇,淑嘉最忙的反不是这些,她在忙着跟佟妃打好关系。
贵妃佟佳氏,出身极佳,修养很好,为人处事也够水平。别的不说,光凭着她以不尴不尬的身份在宫里混了十好几年,还能一直淡然处之,终于一举而成为贵妃,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如果能与之打下良好的关系,自然是会受益匪浅。然而,在她真心想帮你之前,交往起来最好还是要讲究一点。
淑嘉与佟妃先前也是泛泛之交,彼此的感观都还算不坏,却一直没有深交的条件或者说是契机。太子妃无法常入后宫,那不是她的地盘,她也没有婆婆在里面。佟妃就更没有理由没事跑出东西六宫胡乱转悠了。
现在好了,太子妃生产,太子不在家、西鲁特氏特殊情况不能进宫照顾,亏了佟贵妃照顾。再自然不过的理由了。
淑嘉从皇太后那里蹓跶了出来,从这一天在宁寿宫的聊天中分析一下,如果佟妃这一天不太忙呢,就寻个理由带着弘曈往承乾宫蹓跶去了。为了这个,她连步辇都带出来了,从宁寿宫里出来,与佟妃一道往承乾宫里坐一坐。
佟妃自己没孩子,倒是喜欢小孩子,弘曈看起来又很可爱,每每见了他,都要拿各种好东西逗他玩一玩。淑嘉时机选得巧,十回里倒有八里是佟妃很闲的时候,更容易一起闲话家长了
。
淑嘉已经深谙社交之道,作为太子妃,只要不是铁了心的反太子党,她到哪里都是受欢迎的。以此为基调,只要言行不讨人厌,自然而然能够吸引一大批人跟她交好。
佟妃这里也是乐得与东宫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她无子,又无抱养之子,连像老八那样名义上交给她全权负责的孩子也没有,着实寂寞。还要料理着宫务,看着比自己年轻的宫妃们一个个儿女绕膝,这刺激实是有些大了。
儿女之事,却是求也求不来的。
现在好了,有个小胖子陪她玩,自然也是欢喜的。至如太子妃这些动作背后的含义,她也不用多想了。反正只要不是害她,她乐得多个说话的人不是?
淑嘉与胤礽现在要的就是大家一个“不反对”而已,至于“支持”,亲,皇太子是写进宪法的继承人,不需要支持的。
一过年,佟妃这里的好东西却是呈井喷状暴发的。她不需要往外送很多的东西,却因身份的关系,要收很多礼,这会儿正好拿来逗一逗弘曈。
承乾宫东暖阁里,炕上摆的炕屏还是东宫送过来的年礼。佟妃在屏前一坐,手里拿着的却是一串檀木手串,她和弘曈一人抓着一边儿,在那儿练拔河:“这屏风还是你们送的呢,我看着就喜欢。”
淑嘉与她对坐:“那我可就放心了,他们还说这样式略有些简单了呢,不瞒您说,我是一眼就相中这个了。”
佟妃道:“可不是,太繁复的看着也眼晕呢,”一面伸手护着弘曈的后脑勺,防止他跌倒,一面松了手,“唉呀,咱们阿哥力气着实不小呢。”
弘曈嘿嘿一笑,拿着手串跟淑嘉献宝:“额娘~”
淑嘉伸手戳了戳他的大脑门儿:“还不去谢了贵妃的赏。”
弘曈认真地爬起来,学他爹的样子,胖拳头抵着嘴唇清清嗓子,又理理衣服,认真地:“谢贵妃。”
佟妃笑得真打跌:“嗳哟,真是招人疼呢。”
淑嘉不客气地吐槽:“他是人来疯,没人理呢,想着法子也要折腾出来点儿动静叫人去看他。一有人看他,他折腾得就更凶了。”
佟妃搂着二胖,舍不得松手,嗅着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儿:“我看这样挺乖的啊,是不是啊?”最后跟着弘曈聊天儿了。
弘曈严肃地点头:“您说的很是。”
靠!这语气,这动作,明明是在s我呀!淑嘉泪奔。
佟妃更高兴了,看着淑嘉:“是吧是吧,多正经呀。”
淑嘉哭笑不得地点头:“他天天念一本正经,当然正经了。”
佟妃捶桌,指着淑嘉:“平日见你总能把皇太后逗笑,总不明白是为了什么,今儿跟你说话才知道,原来只要与你在一道,总能笑得出来的。阿哥,咱们读的什么经啊?”
经?弘曈努力地想着:“《论语》?贵妃,这书名儿里没个经字儿,额娘非说这是经。《三字经》里有个经字,额娘又说那不是经。这是为什么呀?”
佟妃:“……”
淑嘉忙说:“看吧,天天这样吵吵得我头疼。”
弘曈拽着佟妃的袖子,扭捏地说:“额娘明明说了,不懂就要问。”
佟妃连忙低头哄他:“没事儿,没事儿,咱们慢慢儿地说,《论语》是六经之首……”
淑嘉目瞪口呆,在她看来,教小孩子要循序渐近地教嘛,三周岁了,幼儿园都不到的,不能讲得太深奥。而且这是二儿子,不需要像弘旦那样承担太大的压力不是?人家佟妃倒好,上来直接开涮,可恨那个胖子,居然听得直听头!
我说,你到底听懂了没有啊?
淑嘉这儿还没弄明白呢,那边两人一来一往就聊上了。
弘曈没他哥哥那么幸运,有苏麻喇姑当全职补习老师,倒是有个佟妃,这样三不五时跟她玩上一玩。
淑嘉也借此机会混成了承乾宫的常客,承乾宫里,还住着一位王嫔。这一位如今已是三个儿子的母亲了,依旧温婉大方,说话柔声细气,举止间脱不去江南水乡的影子。话却很少,虽然她的官话里带着点儿南方的口音听起来格外的舒服。
王嫔的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已经到兆祥所去住了,跟前只有一个小儿子十八阿哥,才半岁不到,也是一团玉雪可爱的小模样儿。
心理上,佟妃更倾向弘曈一点,到底是孙子辈儿的后宫之中,也就她有资格勉强与祖母二字挂上边儿了,虽然不算太名正言顺的孙子。十八阿哥这样的,抱养不成,就是混个人缘而已,人家有亲妈呢。
面子上却是要做足了的,所以心理才会时不时地憋屈,还完全不能够表现出来。要笑着介绍:“这就是咱们十八阿哥了,看看长得多俊呀。”此时十八阿哥在睡觉,弘曈被佟妃有点吃力地抱着,让他看他十八叔。
弘曈歪歪头:“我弟弟比他胖。”
淑嘉想打人:“你也胖!”你们家兄弟都胖,有什么好炫耀的?
佟妃胳膊酸了,连忙把他放到了地上,对淑嘉道:“你说得对。”
一来二去,淑嘉就跟佟妃混熟了,又由于有了弘曈,淑嘉也不禁了他们俩一道儿玩,这层友好关系似乎又添了一点别的什么东西在里面了。
而佟妃,也表现出了足够的善意。关于康熙要去五台山的消息,淑嘉就是首先从她这里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