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9☆、无心插柳柳成荫 (7)

非主流清穿 我想吃肉 12095 字 3个月前

我也不怕,老手也是从新手来的。”

淑嘉就看向弘旦,弘旦的无奈程度加深了:“我回去给他想想办法。只是有一样,吏部、户部的事儿,你且不要插手,接下来就是招骂的差使了,我还使不得他去呢。”最后一句却是对淑嘉说的。

淑嘉默默地想,永不加赋之后估计就是摊丁入亩、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了,果然是一个招骂的差使啊!不由点点头:“是这个理儿。”

弘曈想的却是,富贵险中求:“又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等着我呢?便是招骂,也没什么。”

淑嘉很是不乐,没有做母亲的想让儿子火中取栗的。史上雍正大概是清帝中被骂得最惨的,他做过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了么?在淑嘉对清史有限的了解中,雍正值得大特的就是内政。而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士绅一体当差正是雍正政绩中的重点,当从这名字上头,你就能知道,他把读人、文化人给得罪惨了。这些掌握了话语权的人绝不会给他说好话。

弘旦却是心头一动,又摇摇头:“还要看汗阿玛的意思。”

胤礽的意思,然是:“你去户部,帮你四叔的忙,多跟你四叔学一学。”

天上掉下块儿大馅儿饼来!弘曈的眼睛充满了惊喜,巨大声地道:“儿子一定不辜负阿信任!”

胤礽被他吓了一跳:“都做阿玛的人了,还这样毛毛躁躁的。到了户部就不许再这样了,要沉着稳重,知不知道?”

弘曈的眼睛亮晶晶地,一个劲儿地点头:“儿子明白。”

胤礽被他逗乐了,这货小时候就是这样儿的,那一回给了他一柄镶宝石的匕首,他就是这样的表情。胤礽忍不住伸出手来揉了揉弘曈的头顶,弘曈的眼珠子瞬间睁大。嘴角又咧出笑来,这馅饼的味道还不错嘛。

烫出一嘴的燎泡来!

弘曈傻眼地看着眼前的一堆账本儿,傻乎乎地问了他四叔一句:“四叔,这是做什么?”

西北不用打仗了,雍王松了一口气,统计完了奖励与抚恤数字,西北战事在他这里就只剩下“预备一点突出事件的经费”这一项了。反正盐税已经推行全国了,这一点儿闲钱还是有的。

没想到他二哥又给他找了一样差使帮忙带孩子!

雍王松下去的那一口气又提到了胸口憋着。

弘曈还是很有干劲的,这一点让他四叔颇为满意,愿意干活的孩子才是好孩子!很是热心地召集了户部上下,给弘曈介绍:满汉尚、满汉左右侍郎、郎中、笔帖式、主事……一拨一拨上来。

“一时半会儿记不住也不碍的,多看几天就记得了。我这里有一份户部官员名单,等会儿你拿去看。”

弘旦已经提前给过了,弘曈隐下此节,只说:“那侄儿就先谢过四叔啦。”

雍王咳嗽一声,点点头:“你跟我来。”他得先检查侄子的数学水平现在到什么样儿了,然后才能决定怎么带这个侄子。老天保佑,弘曈还是识数的。雍王给弘曈先简单介绍了户部的内部结构,户部人员还是很多的。还有全国账务分为几部分,各自的账要怎么算。又有,凡军费等从哪里拨。

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教一些简单的统计学知识给弘曈,又给他配了一把算盘。又调了好手来,给他讲一讲怎么样打算盘:“这个你不用太熟,知道怎么算就行了,极少用得着你亲自去看,不过总要知道一点。”

接着就是就是看账本儿,弘曈很是郁闷:“四叔,这些不能慢慢儿看么?眼下是免赋又不是加赋。”

雍王很没好气地道:“你以为户部就是看仓库的么?这些要是看不懂,叫底下人哄了你都不知道!”开始教,这样记是收、这样记是支,又要怎么核对。

弘曈脑子挺好使,不多会儿就学会了。他四叔表示了满意,就带着他去处理本部事务。这其中就有“永不加赋”的后续问题,永不加赋,就是丁赋已经固定了,现在要为“摊丁入亩”作准备。

出乎弘曈意料的是,听起来很威风的工作做起来实在枯燥得让人想死!全国有多少土地,田分几等,不同的田地摊入丁银的比例有什么样不同;还有地区差的问题,不同省份土地的肥沃程度不同,这里面要怎么处理才能显得公正?

他唯一能提出来的见解就是:“日后若有新开出来的田地,岂不是不用摊进丁银?万一百姓趋利,尽开新田而抛荒旧田怎么办?”

雍王在认真考虑:“这倒是了。新垦田,依其丰腴程度,在当地同等土地缴多少税,新垦田就缴多少税。”

提出了建议性意见,弘曈就把讨厌的统计学抛到了脑后,很是热心地听着施世纶说的:“推行新政需能吏坐镇一方。”他也忍住了没开口。

没想到会议结束的时候,他四叔抛给他一大堆账本儿:“这些你用心看看,照说户部的账本是不能带回家的,你尽力在部里多看一点儿。你既是来掌管户部的,就不能光知道一年收了多少税,还得知道各省各道的具体情形,不然就办不好差使。比如苏浙受灾与蒙古受灾,对国家

影响就不一样。”

弘曈傻愣愣地看着一堆账本儿,听他四叔说:“先看这些,看完了我再拿旁的给你。御下之术,你也不用我教,在这户部要想干出成绩来,光会制衡还不行,还得靠手上的硬本事。”

弘曈:“……”

从此两位四爷就在这户部里教学相长了。

成家的儿子都立了业,胤礽大感安慰,时时向淑嘉夸赞儿子们:“弘旦周到老练,弘晰沉着,便是弘曈也能用心办差。”

然而在儿子面前,他又板起脸来:“你们尚需努力。学如逆水行舟,办差也是如此。要不骄不躁,多向叔王们学习。”

两相对比,委实令人发笑。

长泰六年下半年到长泰七年,是胤礽这些年来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光。

新出生的小儿子仿佛给他带来了无限的活力,也是,看到香喷喷的小婴儿,不免想起初次做父亲时候的事情,那时候他还年轻,心理也就觉得自己现在也很年轻。即使他的唇上已经蓄起了坏师爷的标志性胡须,即使他孙子都比这个小儿子还大了。

接下来的工作有许多都是准备了好长时间只等执行的,是以胤礽真的是闲了下来,然有时候跑到坤宁宫里来看儿子女儿。

十月里,胤礽又携全家搬回了宫里住。坤宁宫与乾清宫之间的这一点距离对于胤礽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不,他又来了。

乌云珠脱了鞋子,跪坐在南沿炕上,手里拎着个五彩斑斓的绣球,球底正中垂着杏黄的穗子。穗子底下一尺,是她弟弟的两只胖手。小八被仰面放在炕上,两只小手已经抱出了襁褓,一伸一伸地想够绣球。

乌云珠左手捂着嘴巴偷笑,右手拎着绣球,一提一提地。先慢慢放下,等小八的小胖爪快要抓到穗子的时候猛地往上一抽。小八抓了个空,胖手落了下来,她再把绣球往下降一降。如是往复。

直到小八的咿咿呀呀变成呜呜,四格格看不过去了:“唉呀,你别逗他了,别弄哭了。”

话音刚落,胤礽已经过来抱起儿子了,姿势那是相当标准:“乖儿子,不哭啊。”掂了一掂,小八一伸手,抓着他的前襟拉来拉去,他也不恼,对着儿子扮鬼脸,四格格痛苦地扭过了脸,乌云珠睁大了眼。

淑嘉拍拍四格格的肩膀:“你们去看看三丫头吧。”四格格看乌云珠穿了鞋子,与她一道告辞去看三公主。三公主的婚期定在来年春天,待嫁的姑娘脸皮薄,出来走动总免不了被打趣儿,故而除了请安,便少往各处去了。

看女儿们走了,淑嘉这才说胤礽:“你今儿尤其高兴?”得意忘形了都。

胤礽然还点头了:“那是,”把儿子给乳母抱着,回头对淑嘉说,“今儿他们把驻藏大臣的事儿草拟了出来。”这些项目如果真的达成,西藏就不止是羁縻了,虽然也不算是直接统治,与中央的关系也紧密了很多!

淑嘉对这个很感兴趣,也一脸欣然:“是么?”

胤礽搓搓手,絮絮地说起他在西藏的措施,不外是对藏地从政治(选派驻藏大臣)、经济(收取一个固定数目的税款)、军事(驻扎一队两千人的军队于拉萨,名曰保护达-赖喇嘛不再受诸如本次准部这样的侵扰,理由说得正气凛然)、文化(允许藏区头人子弟二十人赴京学习)等。

淑嘉问道:“你不是说过,藏地之重要,在于两位活佛么?怎么……这些没涉及他们?”

胤礽的笑容变成叹息:“两位活佛在藏地被奉为神明,岂是能够轻易动的?”压低了声音,“便是那个假喇嘛,没坐实他是假喇嘛之前,汗阿玛也只能优容了他。即使已经查明那是假喇嘛了,拉汗藏将他解递进京,不特藏地,走到青海,还有信徒鼓噪,不令东行。”差点引起另一次起义,可见影响有多大了!怎么能够随便去挑战他们的权威?

本来政府也不是特别怕这个的,却有一个准部还在虎视眈眈,一个处理不好,就给了准部以借口。这个后果可就严重了。

淑嘉还记得后来形成定制是怎么弄的,中央给金印金册,活佛才算是合法,金瓶掣签也是要中央到员“监票”才有效。

迂回地道:“上回听弘晰说,藏地择活佛,常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意思。曾有一回藏地择活佛,有一王公欲以自重者,使寻访灵童之喇嘛说王妃正怀着的就是活佛,也是不幸,王妃生下来的然是个女孩儿。万一生的是男孩儿,其父心术不正,这可怎么使得?就是日后查出来是假的,也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儿。”

这话是戳中了胤礽的心事,仓央嘉措在政事上就是第巴的傀儡,多少对抗中央的命令就是第巴发出的?自言自语道:“如何杜绝呢?朕使人去寻访灵童怕是不行的……”

淑嘉不再插话了,言多有失,而且胤礽一旦注意到了这件事情,就不用担心他想不出办法来。

果然,没几天,据来请安的弘晰说:“汗阿玛又令我们添了几条,要颁册印给活佛呢。”

史上清廷就是这样干的,没向他们打申请的活佛,他们就不承认那是真的。政治智慧方面,后来人

真不必为古人担忧。至少,不用为现在的古人担忧。胤礽也没有蛮干,关于这些条件的商定,他特意令与两位活佛通过了声气,讨价还价之后方定下了这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

长泰七年,正月,驻藏条例正式颁布。胤礽也令内务府赶制了现任班-禅与达-赖的金册、金印,与宫缎、闪缎、蟒缎、茶叶、银两、经等物,一道由颁旨钦差与驻藏大臣带去。

由于没有让藏地“改土归流”,实际上中央的税收只是在当年拉藏汗所定税制的基础上朝廷完善,同时又有所减少,藏地的经济负担是减少的。驻藏大臣名义上与两位活佛地位相等,实际上对于藏地事务并不插手很多,就是定期跟大家聚个餐,收个税,偶尔还帮大家向中央请个封赏什么的。

相互之间相处倒也和谐。

四月末,允祥终于与两位活佛的特使、缴旨钦差等回到了京城。令京中大松一口气的是,两位活佛的特使还带来了活佛们的礼物与感谢信,他们两个接受了册封!

大局定矣!

允祉又上下串连,与贝子苏努、大学士马齐、李光地等上表,请加皇帝尊号。

加尊号这种事情,只要皇帝活着,并且活得足够长,总是少不了的。尤其是有了重大“功业”的时候,更是要给自己写个表扬信让大家都知道。

这一回胤礽却拒绝了,他的内心是不无得意的,西藏虽未设流官,却也称得上是拓土有功,只是:“我登基未足十年,这就上尊号,未免显得轻狂,”搓搓手,“再过三、五年,我再做两件大事,这尊号加得才是实至名归呢。”

淑嘉:“……”这货自己给自己写表扬信都计划好了,真是不要脸啊!从胤礽的话里透出的意思来看,她绝对相信,即使允祉等不上表,胤礽自己觉得适合的时候,也会想办法进行自我表扬的。

喜事一件接着一件,过了一个不太喜欢的生日,嫁掉了便宜女儿三公主,一儿一孙相继摆了周岁宴。谢天谢地,他们度过了最容易夭折的一年,后来就看照顾得如何了。

儿子过了周岁,弘曈自己又当了差,整天与数字打交道,还管着财政。正在春风得意时,淑嘉看向他的目光却有了一点复杂,原因无他,前天紫裳汇报:“也是奴才疏忽了,这两天才知道,四爷……呃,收了个屋里人。”

淑嘉垂下了眼,不支持、不反对,只要不闹出事儿来就不表态,她眼下只有奉行这三不原则了。人有的时候总要向现实妥协,并且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会奉行妥协之道。尤其对方是自己的儿子的时候,妥协的,多半是做父母的这一方。

从大方向上来说,弘曈又没有宠妾灭妻,人都没带到坤宁宫来走过场,显然都算不得小老婆序列,又让老婆生了长子。里里外外都挑不出毛病,淑嘉也是无法强求弘曈一夫一妻到底。

弘曈说到了兴头上,不小心漏了一句:“我跟四叔还在筹划着一件大事呢,到时候额娘就知道了。”说的也就仅止于此了,因为他还没有得到胤礽的明确答复,内容是不能泄漏的。

但是淑嘉很快就从胤礽那里知道了真相:“老四,”顿了一顿,特别说明是两个行四的家伙,“一齐上折,请天下火耗归公。真是有他们的,火耗之弊由来已久,是不是害民,全仗督抚廉洁与否。倒不如全数归公,官吏在这上头没什么可捞的,自然就会收手。也省得督抚累得要死,我见天儿地接到抱怨的折子。”

在胤礽的规定里,火耗是收到一成的,当然实际执行的时候,下面肯定会有多收的。但是,仅凭规定,每年全国税收就能稳增百分之十。以往这些钱都便宜了硕鼠。

淑嘉一脸震惊:“没了这项收入,光靠俸禄,底下人怎么活?”

胤礽得意地道:“还有养廉银子嘛!”

“冰敬炭敬从哪里出?”

你们在开玩笑么?火耗归公?养廉银子?你发的养廉银子绝对比不上他们贪的!火耗交给你们了,他们得了养廉银子,生活有着落了,就不会再贪了?是,是能克制住部分生活困难的人。但是你们不要忘了,他们……有应酬,这个数目绝对不会小。让他自己掏腰包来孝敬上锋?

京里冰敬、炭敬都是要从这些苛捐杂税里面出的,他们肯定还会再立名目,另收税费。可以试目以待。

胤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马上反应过来了,冷道:“给了养廉银子,就是给他们添了俸禄,够他们过得好好的啦。要是为了钻营而贪腐,难道我就没有雷霆手段?”

淑嘉:……下面就不是她能够参与讨论的了。

☆、立场不同喜忧异

马肃肃,车辘辘,千乘万骑西北行。

西藏拿下来了,孝期过了,准部被打跑,天下万民歌功颂德,不趁这个时候到塞外去避个暑、会个盟、打个猎,简直对不起这一片大好形势!胤礽当然也从善如流地打包了一大堆亲戚大臣去了塞外。

同样的,弘旦依旧被留下来看家。弘晰被留下来帮忙,皇子里,弘曈以下皆得随驾。而皇弟里面,允祉、允祺、允祐、允禩、允祥、

允祯、允礼以下都随驾而行。宗室里,随大军出征的都得以伴驾出塞。

自从头上有了皇后,各家的小老婆们就郁闷极了,皇后出行,你弄个小老婆去陪她,着实有些不恭敬。本次随驾的福晋、命妇们,倒是正室多,即使带了侧室,正室也是要跟着的。

大队人马行得既稳且慢,一路行行亭停,一天才走不几十里,而出行的队伍本身就能排出几里地。前头已经扎营歇息了,后队还在往前赶路呢。

路上行得慢,淑嘉闲来无聊,就把四格格、乌云珠叫到了车上,娘儿仨闲聊天儿。乌云珠趴着车窗,把帘子撩起一角,又放了下来:“看不到什么呢。”皇后车舆周围的警卫措施十分严密,路边的风景被护卫给挡去不少。

“你这爬上爬下的,真是个猴儿。想看景儿?到了草甸子上规矩就少了不少,有你看的呢。”

乌云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还要很久啊~”秀妞跟车,听着这故作老成的声调,掩口一笑。

“你还敢说,看你四姐姐多么稳重。你们出门在外,功课是断了,却也不要玩野了。”

“嗻。”

“你们师傅上了年纪,没能跟了来,你们出门,可要记得给她捎些东西。这才是为人弟子的礼数。”

这回是姐妹俩一齐答应。乌云珠道:“一准儿忘不了。”

淑嘉一点头:“险些忘了,这一路上,不少蒙古台吉要来,公主们得空也要请安的。秀儿,把单子拿来,让她们看看。”

日程表拿了来,最后还是让四格格来念,淑嘉也跟着听加深印象。

“……五月二十六日和硕荣宪公主来请安……五月二十七日和硕端肃公主来请安……五月十二八日,和硕和恭公主来请安……五月二十九日和硕端敏公主来请安……六月初一日,行围……六月初九日,启驾往避暑山庄……”

淑嘉一面听,一面想,见了谁要说什么话、赏什么东西。不是她不想跟儿子们联络感情,皇子们却是必须坚持传统,每天骑马赶路的。镇日在宫里呆着,他们得了机会透气,是让他们坐车都不愿意的。

允祥看着一会儿跑到前头一会儿又跑到后头的侄子们,不由莞尔。他小的时候也就这么一段儿时间,那会儿先帝还在,敏妃也还在,真是无忧无虑啊!被高原太阳晒得还没恢复过来的脸上露出怀念的表情。

经过几年禁闭蹉磨之后,允祥着实成熟了不少,他本就是个机伶人,如今又添上了沉稳,办起事情来处处周到、样样细致,胤礽颇为满意之下,待他回来,就把这出行的事务交给了他管。

凝目远望,发现侄子们跑得远了些,允祥亲自纵马上前。弘早听到了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全不似队伍里那不紧不慢的节奏,一提缰,马上扭过身子一看,见是他十三叔,连忙控了马,等允祥近了,方才确信这是来找他的。心下狐疑,还是开口打招呼:“十三叔。”

“跑慢点儿,这才头一天,你这样来来回回地跑,倒比旁人要多跑几倍的路,仔细明天浑身酸疼爬不起来。”

“哎。”答应一声,弘早还是抑不住的兴奋。看得允祥连连摇头,左右一看,招呼了两个侍卫:“你们伴着七阿哥。”别让他摔着了。

接着照顾其他的侄子,除了皇子,胤礽还把雍王之嫡子弘昭给带了来,交给允祯这个亲亲十四叔照看。饶是如此,允祥作为出行总负责人,还是要去看看他四哥家的这个宝贝疙瘩。

弘昭今年十一了,骑一匹枣红马,帽子都跑歪了,小脸上满上汗,犹自挥鞭上前。他阿玛实在是一个比他玛法和他二大爷还龟毛的家伙,尤其是在日常行止上。什么食不言寝不语已经过时了,什么室内独处不可解扣子都是小意思,他阿玛就差规定每步的步幅有多大,进门选迈左脚还是右脚了。要求严格得不得了。